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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吃醋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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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隊伍都停下來,皇帝坐在馬車之中,秋士居被軟轎兩邊的侍衞堵了一路,現在也終於被揪了出來,但是,也早已經不再是和冷亦維説話的好時機,他連滾帶爬的跑到皇帝的馬車旁邊。

看到蘇公公的目光,他急忙停下腳步,整理了一個衣服帽子,這才上前對皇帝道:“皇上,宿鳴山莊已到達,請皇上下馬車,微臣已經把聖上的住處安排妥當,還請皇上移駕。”秋士居的心裏一直在打着鼓,他並不想接這個差事,但是不知道怎麼的,偏偏皇帝就傳了聖旨來,讓自己辦這個什麼秋遊。

地點還是定好了的,在這個為外人所不悉的宿鳴山莊,自己都沒有到這裏來過,如何進行安排?

他的頭都痛了。

實在沒有辦法,這才趁着夜去了齊王府,請齊王給拿個主意把這個差事讓皇上給拿了去,誰知道…

秋士居想着齊王那雙聽到消息時瞬間亮起的眼睛,他的眼神便跟着黯了黯,唉…求了齊王倒好,他更是力勸自己接下這差事,還讓自己速速去四皇子府中,以為皇帝安排住處為名,好好的去宿鳴山莊逛一逛。

所以,今天皇帝的住處,便是秋士居“逛”了一圈的結果。

聽到皇帝在馬車中應了一聲,車簾一挑,一道淡淡的影子籠罩在頭頂之上,秋士居不敢抬頭,目光落在那一雙黑繡金龍紋的靴子上。

那金線閃耀,刺得他眼睛生疼“帶路。”頭頂上的聲音沉冷的傳來。

“是。”秋士居直起身子,眼睛依舊不敢亂看,蘇公公上前一步扶上皇帝,秋士居引着二人向着山莊裏面而去。

幾百名的衞怒龍軍,也緊隨其後,魚貫而入。

直到皇帝的身影消失不見,才有幾個户問的小官過來,手中舉着代表各個隊伍顏的旗幟,分別跑到各個隊伍前,引着隊伍向山莊內走去。

“王爺、王妃,請隨下官來,這邊走。”户部官員滿臉是笑。

“你先帶着其它的人員進去,”容溪擺了擺手“本王妃馬車勞頓,身子略有不適,先在這裏透口氣,反正有王爺在身邊,稍候便進去。”

“…是。”户部官員不敢違抗,舉着旗子帶着其它的人先走了進去。

藍淑羽站在容溪的身邊,與孝兒一左一右,倒是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戴嬌的手指緊緊捏着間的玉佩,指關節都有些微微的發白。

她看了看站在那裏的冷亦修,身姿拔,眉若沉羽,映襯着那一雙眸子極黑極亮,如果這一雙眼睛裏,能夠看得到自己的話…

戴嬌垂下頭,掩住眼睛裏的那一線決絕的光芒。

冷亦維的轎子也隨後跟上,只是在路過容溪和冷亦修身邊的時候,他敲了敲轎門,轎伕立即停下壓轎,他彎走了出來。

冷亦維穿了一身淡灰的錦袍,遠遠望去,如籠了一點煙光披在身上,淡然而飄遠。

他微微一笑,對着容溪和冷亦修施了個禮道:“四嫂,四哥,小弟有禮。”他説着“有禮”目光卻肆意的停留在容溪的臉上,眼前的美人如玉,肌膚越發晶瑩如透明,懷孕非但沒有讓她變醜,反而因為注重保養而更美了些,飽滿紅潤的邊是似笑非笑的紋路,微微勾着誘人的弧度。

冷亦修把他的神情看在眼裏,目光立即冷了下來,他冷聲道:“八弟,失禮了。”冷亦維並不以為意,而是手中的扇子在掌心敲了敲,微微一笑道:“是四嫂越來越美,讓小弟失了神了。”冷亦修的神情剎那如霜雪,眉梢挑起如刀,只待眼中殺機一閃,便狠狠的劈下!

“多謝八弟的誇獎,”容溪卻笑眯眯的説道:“不過呢,眾所周知,本王妃再漂亮也是個快要當孃的人了,不像妹妹,得王爺寵愛,為了保持美麗與身材,一再的把生育之事壓後。”她的話如軟刀,一字一字在冷亦維的心上割着,還沒有等他發作,只見容溪又揚了揚下巴“那,我的妹妹來了,如今是越發的風采動人了。”冷亦維臉上的笑意如舊,只是隱約間多了幾分冷意,他回過頭去,目光如電狠狠盯上隨後跟上來的人。

容秋。

容秋是心的打扮過,身上的錦衣是連夜趕製出來的,頭上的釵子也是心挑選,大氣華麗,貴氣人。

容秋是坐在後面的馬車上來的,她想讓冷亦維與她一同乘馬車,但是冷亦維卻沒有同意,她還沒有下馬車身邊的丫環就指給她看,她一看之下,頓時覺得怒火攻心。

冷亦維面帶着微笑,手中握着扇子,輕輕的對着容溪説着什麼,陽光細碎的照在他的臉上,他的臉因為長期得病而有些蒼白,映襯着他的長眉愈發的黑,他的眼角輕輕的挑起,那雙桃花眼中似乎動着異樣的光彩。

容秋的眼睛中差一點迸出血來。

而對着的容溪也是面帶着微笑,揚起的下巴如玉石,肌膚光潔無瑕,她的嘴角輕輕翹起,紅豔如花,眼睛裏的光芒星星閃耀,似碎了一天的星光攬入眼中,剎那間亮入人的心底。

她看着這樣的容溪,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她瞄了一眼站在那邊的冷亦修,見他是一臉的沉冷,目光鋭利似刀鋒,她眉心一跳,莫非…

容秋的心中蕩起一路的圈紋,輕輕的劃了開去,彷彿心中的那些怒火也微微小了些,她輕輕的吐了幾口氣,抬頭的走了過來。

冷亦維回頭,與容秋的目光撞了個正着。

他目光裏方才的温情已經快速退去,眼底深處的冷意如冰封,剎那來,光芒一閃似冬冰凌,亮而冷。

容秋的腳步停下,被那剎那的冷意嚇得不知所措,冷亦維卻已經一甩袖子快步進了山莊,留下她自己一個人愣在那裏。

容秋看着冷亦維的背影消失,這才慢慢的回過神來,她的臉一寸寸變白,臉上塗的上好胭脂此時與蒼白的臉上相差甚遠,看上去有些滑稽。

她猛然回首,狠狠的看着容溪,把剛才冷亦維給她的難堪都怪罪到容溪的頭上,她快步向前走了幾步,目光刀箭,手指緊緊的抓着巨大的裙襬。

“容溪!”容秋低喝了一聲,像是把容溪的名字在牙齒間磨了上千遍。

“妹妹,”容溪嫣然一笑,在陽光下如嬌美的花朵“你應該喚我姐姐!”

“容溪,你休要…”容秋抬手指着容溪,嘴裏磨牙,還未説出口,冷亦修挽着容溪的手,輕聲道:“走吧。”

“好。”容溪自然的接過冷亦修的話,直接把站在那裏怒髮衝冠的容秋忽略掉,轉身便由冷亦修牽着她,向前而去。

容秋看着兩個人的背影,幾張口尖叫,手下的裙子被她抓得皺起,額前的赤金釵子蘇晃來晃去,似風的樹枝。

“夫人…”她身邊的丫環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低聲勸解道:“您還是快進去吧,別再抓這裙子了,否則…”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狠狠的打在小丫環的臉上,把她後面的話打了回去。

容秋的眼睛裏噴着火,柳眉倒豎,她盯着小丫環高腫的臉説道:“還用得着你提醒本夫人?有這機靈勁還不如替本夫人想想法子,治了那賤人!”小丫環捂着臉,眼睛裏閃着淚光,不敢再説話了。

“哭!就知道哭!看見你的眼淚就心煩,滾遠些!”容秋收回手,語氣依舊怒意翻湧“要抹乾你的眼淚之前,不要回來!”

“喲,容夫人這是怎麼了?”一個身穿着寶藍衣裙的貴婦走了過來,對容秋輕輕施了個禮道:“是誰惹您不開心了?”容秋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語氣平靜的説道:“不過是丫環笨手笨腳惹得本夫人不痛快罷了,哪裏還有什麼別人。”

“夫人您的身份尊貴,”那貴婦用錦帕一捂袖子笑道:“誰不知道您在齊王府的恩寵那可是頭一份,得到那齊王妃的頭銜不過是遲早的事兒,何必跟一個丫環較什麼勁呢?”容秋淡淡的哼了一聲,不再理會那貴婦的話,提着裙子邁步上了台階。

她自然知道那些話半真半假,有一半是想着看自己的笑話的,她豈能讓這些人如了願?

容溪把身後的那些口角聽得清楚,側首看了看冷亦修的臉,輕笑了一聲説道:“看起來,我的麻煩不少呢。”

“休要理會她。”冷亦修每見容秋一次就在心裏罵自己一次,真是奇怪自己當初怎麼會把容秋錯當成容溪的?自己的眼睛沒瞎,腦子也沒有壞,怎麼就任由她騙了自己這許多年?

他下意識的握了握容溪的手,覺着她的手真實的在自己的手中,他的心中才覺安定。

至於容秋…想着之前她做得種種,能夠剋制住自己,沒有把她掐死,已經是看在容溪和容家的面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