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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下一個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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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進遠忍不住上前一步,在看清盒子裏的東西時,不由眼睛再睜了睜。

方夫人倒了一口氣,再看向孝兒的目光時已經不復之前,疑惑中帶了幾分探究。

容溪似笑非笑的看着下面那些人的微妙變化,手指輕輕拈了一片綠的葉子,指尖印着細細的葉脈紋路。

傻了吧…呆了吧…

藍淑羽望着那院中的眾人,猜想到東西一定是個要緊的,果然,聽容溪低聲説道:“那是喬志懷平時戴在身上的,可以説是用來調動他手下那些人的信物令牌吧。”藍淑羽微微了一口氣,心中暗道:如果這東西落到一個風塵女子的手上,而且是由那個男人親手付的,那些手下勢力會如何想?

藍淑羽當然知道這不是真的,但是,容溪能夠這般準的把握人心,還能夠利用這些以雷霆之勢打擊了這些喬志懷的手下勢力,怎能不叫人心生敬畏?

容溪微微笑着,目光晶亮的望着下面“看戲。”院中一時靜住,似乎都被孝兒手中的那個東西給震得呆了。

孝兒慢慢的收回手,看也看過了,總不能老被這些傢伙盯着,她“啪”的一聲合上了盒子,其它的人也似乎被這一下震的收回了神智。

周進遠的臉上是淡淡的怒氣,他握了握手中的刀柄,很想把這個女子一刀砍死,把那東西奪過來,可是,他卻不能。

喬夫人的眼睛裏幾乎要迸出血來,今天的事情哪一件都讓她氣得想吐血,而最後這一塊玉便是壓死她的最後一稻草。

她終於忍不住,身子一晃,向後一仰,她身邊鼻青臉腫的丫環急忙扶住了她,連連低呼道:“夫人!夫人!”方夫人一見,對身邊的翠兒道:“還不趕快幫着把喬夫人扶進去?”

“是。”方夫人對着孝兒勉強的一笑,表情和語氣已經不復剛才,本來是在喬志懷的靈堂上給他的那些手下添點堵,沒有想到的是,這女人的手上居然還有這樣重要的東西,這樣一來,倒是有幾分麻煩了。

她正想着,忽然只覺得一陣疾風,似乎是奔着自己而來,她心中一驚,想躲卻已經來不及了,眼前霍然一亮。

眾人都詫異這一變故,方夫人頭上的帷帽突然裂了開來,像是被人用刀劈開,而她的那張臉也毫無疑問的暴在眾人的面前。

眾人齊齊的了一口氣,剩下的半口氣悶在了肚子裏。

扶進喬夫人回來的翠兒看着突然暴在空氣中的方夫人,呆了呆,隨即驚呼了一聲急忙跑了過來。

方夫人此時剛從眾人的驚詫目光中回過神來,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臉,再也顧不得什麼孝兒、信物之類的事情,快步出了院子,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眾人面面相覷,這…方夫人那臉上的是什麼?赤紅的一點一點,像是無數被染成紅的小米糊在臉上,那雪白的肌膚襯着如此多的紅疹子,瞧着便讓人觸目驚心。

容溪輕輕的拍了拍手,滿意的看着方夫人快步離開,嗯…這不是小小的懲戒而已,省得她得意忘了形,不知道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不知道今天這一切,是怎麼來的。

“行了,事情也該結束了。”容溪看着院中那些呆若木雞的人説道。

“…是。”冷十五挪了挪股,他自然明白容溪這麼説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告訴他,現在該他這個“龜公”出場了。

冷十五一步三蹭的到了方府的大門口,那些家丁有禮的一讓,今天來弔唁的人不少,也難免會有生面孔,所以這些人也並不多問。

冷十五向着喬志懷的靈堂而去,正巧遇到這院中的人們正在對着孝兒發難,明擺着就是想要奪回她手上的那件東西。

周進遠冷聲道:“這位姑娘,你最好把東西出來!這是我們坊內重要的東西,斷然沒有讓它做在外人手裏的道理。”

“對,”立即有人附和道:“何況…姑娘的身份也不太合適,這東西,還是由我們保管比較滔妥當。”

“不行,”孝兒斷然拒絕道:“這東西是喬郎臨死之前託付予奴家,奴家定當好生保管,不能拱手讓給他人。”周進遠氣得臉發白,右手握着刀柄,猛然一拉,一小截鋼刀被拉了出來,光下寒芒一閃“姑娘,周某勸你識相些!”他的語氣冰,眼中殺機乍現,他自認為一定能讓這個風塵女子嚇得腿軟腳軟,立即乖乖把東西奉上。

容溪看着周進遠的神情,譏諷的笑了笑,眼神不夠冷,殺機不夠濃,語氣不夠兇,這點架勢還想嚇住從寧王府出來的人?你這副鬼樣子比殺神寧王殿下差得遠了!

遠在他處的寧王殿下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郝連蓓兒一見,立時擋在孝兒的身前,高昂着下巴説道:“你想幹什麼?殺人滅口?我告訴你,你休想讓我們小姐屈服,要殺她,先殺我!”她説得周進遠一怔,沒有想到這麼個小丫頭還忠義的,更有這份膽量,他當然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動手,否則的話還叫什麼殺人滅口?豈不是平白的落人口實?傳出去自己和兩個煙花女子計較,這名聲還要不要了?

冷十六也不動聲的上前,他什麼也沒有説,只是臉更加沉冷,那眼睛裏的光芒一閃,如兩汪深淵之下的黑潭,冰冷卻深不見底,讓人心中膽寒。

周進遠想起這位剛才兩手指碎金鎖的功力,眉心微微一跳,一時間僵在那裏。

此時,從靈堂出走出一箇中年男人,身材微微有些發福,小眼睛目光鋭利,冷冷的滑過孝兒和郝連蓓兒,譏誚道:“再怎麼説,這重要的東西也是賭坊的,萬萬沒有落到一個**手裏的道理,這地方就不該放她進來,什麼情義,都是狗!喬二一死,都成了他媽的廢物,讓這女人髒了鴻來的地兒!”他這話一説,等於在眾人的臉上打了幾個耳光,周進遠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半晌,悶聲勉強笑道:“鄭三爺説得是,讓鄭三爺見笑了。”那被喚作鄭三爺的男人也不理會,甩了甩袖子走了。

容溪微微的挑眉,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鄭三爺…這位應該是帝都第二大賭坊的當家人,鄭龍。

他的大哥是開青樓的,二哥是開煙館的,而他則是開了間賭坊,因為排行老三,所以人稱鄭三爺。

容溪點了點頭,好吧,下一個,就是你。

鄭三爺的話字字落入剛剛走進來的冷十五耳朵裏,他抬手挖了挖耳朵,手指輕輕一彈,正與鄭三爺擦肩而過。

眾人還在為剛才鄭三爺的話而凜然羞愧,忽然聽到一聲“哧啦!”眾人一臉疑惑的向着那聲音的來源望去,只見剛才還大步而出的鄭三爺突然身子僵住,袍子不知道怎麼突然被撕了一個大口子,連帶着裏面的褲子也被撕下了一大塊,出一片雪白的…股。

眾人齊唰唰了一口氣,聲音山響。

鄭三爺的臉白了紅,紅了白,腿似乎被釘在那裏,想動也動不了,他瞪着眼睛,看着身邊跟着的小廝。

那小廝還正納悶着,這裏又沒有樹枝什麼的,怎麼突然就被掛撕了袍子和褲子?真是奇怪啊。

直到他覺到鄭三爺那殺人的目光,他才回過神來,急忙下自己身上的外袍圍在鄭三爺的間。

圍的時候小廝心中更加奇怪,只覺得這三爺像是個木頭人,也不知道配合一下,渾身僵硬着。

冷十五輕輕的勾了勾嘴,手指再次看似無意的一彈,鄭三爺才舒了一口氣,眼睛怒睜,狠狠的看着院中的人,想説什麼,只是張了張嘴,在眾人的疑惑和悶笑中快速離開了。

“三爺…三爺…您怎麼了?”小廝看着他怒火沖天的樣子問道。

“少他媽廢話!你剛才的腦子進水了?居然不知道…給爺遮掩一下!”鄭三爺抬手給了小廝一個耳光,咬牙切齒的説道:“快走!這裏有人暗算三爺!”小廝一驚,鄭三爺可不是個文人,手底下也是有些功夫的,這兩年府裏請的護院武師,就都要求過過三爺的手,通得過三爺才能有資格。

而就在剛才,究竟是什麼人,居然不動聲的就讓三爺丟了那麼大的人!如此想來,剛才三爺如木偶不能動彈,也是那人的手筆了?一想到這些,小廝就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主僕二人快速離開,院子這邊的熱鬧卻還沒有結束。

冷十五一進門,出手整治了鄭三爺之後,便是尖着嗓子一聲叫:“哎喲,我説姑娘,你怎麼還在這裏?趕緊的,跟…我回去吧,都等着您呢。那誰,小六兒,還不過來!”他的聲音一出,容溪差點笑翻,這個冷十五還是缺乏生活啊,明明説的是“龜公”又不是什麼太監,非得這麼尖着嗓子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