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女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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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溪淡定的回自己的手,一寸一寸離開冷亦修温熱的掌心,一字一句道:“我不是。”冷亦修輕聲一笑,手掌一翻,再次抓住她即將離開自己手掌的手指,飽滿的指腹輕輕的摸索着她手腕上的一道淺淺的傷痕,聲音低啞説道:“我記得,這裏的這道傷口是…你和我第一次刀相向的時候留下的吧?那個時候,你好像很恨我吧?下手那快狠…”他説着,拉着她的手輕輕按在自己口的傷口上“唔,在這裏…你能不能摸得到?這可是你親手留下的。”容溪的手指輕輕顫了顫,她怎麼會不記得?那時候她是真的恨冷亦修啊,恨不能讓他死翹翹,想着之前的心思,她不由得彎笑了笑。
那一抹輕柔的笑意,沒有逃過冷亦修的眼睛,他彷彿聽到一朵花在自己的心間輕柔的開放,他忍不住輕輕擁她入懷,下巴抵着她的頭頂,鼻尖是她的髮香“容溪…對不起,我知道説無數聲對不起也無法彌補我的過錯,可是,仍舊請你給我一次機會,相信我,以後一定…”
“唔,沒有以後了。”容溪掙開他的懷抱,輕輕的攏了攏額邊的發,眼睛清亮的看着他“我已經喜歡上別人了。”冷亦修的身體一僵,他彷彿一瞬間沒有明白容溪的話的意思,他定定的看着她,之前的那些片斷呼嘯着重來,又飛速的遠去,他的腦袋裏空了空,艱難的從腔裏擠出一句道:“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當然不是。”容溪看着他滿懷期待的眼神,微微的垂下頭去,右手不知不覺的撫着小腹“我沒有必要騙你。”
“那…”冷亦修的目光隨着她的手,慢慢的移到她的小腹上,喉嚨裏像是堵了一塊千斤巨石“我們的孩子呢?”
“孩子?”容溪抬頭,輕輕的笑了笑,幾分痛楚幾分堅定“你放心,她在我的腹中已經三月有餘了,我會生下她的,也會好好的把她撫養成人。”冷亦修的身子晃了晃,窗外的月光輕輕鋪進房間的地板上,如一泊慘白冰冷的水,映着他絕望而痛苦的眼神。
容溪卻已經不再理他,轉身去牀上躺上,臉朝着裏説道:“麻煩走的時候帶上窗子,謝謝。”冷亦修的呼緊了緊,他看着那道秀致的背影,很想把她緊緊的擁入懷裏,可是…他更擔心,自己一時的衝動,會引起容溪的反,會讓事情越來越糟糕。
他的眸光一分一分暗了下去,聲音沉痛的説道:“容溪,我是不會放棄的,除非,讓我看到,你真的過得很好。”説罷,他輕輕一躍,從窗子裏跳了出去。
容溪聽着那輕微的關窗子的聲音,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心裏長長的嘆了一聲。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次,孝兒走進房間的時候發現容溪已經醒了,讓她詫異的是,容溪並沒有帶着面具,而且,還換了一套女裝。
“公…小姐,你這是…”孝兒的舌頭有些打結,稱呼都有些亂了。
容溪聽到那句不倫不類的稱呼,微微皺了皺眉“孝兒,你是想一直跟着我這樣走下去,還是想…回寧王府?”孝兒微愣下,緊接着説道:“小姐,您這是什麼話,自然是您到哪裏,孝兒就去哪裏的。”
“好吧,”容溪點了點頭,她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清雅沉靜,她笑了笑,鏡中的人也笑了笑,只是嘴角微微有些苦澀的意味。
“對了,”孝兒似剛想起來説道:“七皇子來了,您…”
“請他進來吧。”容溪長吁了一口氣,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郝連紫澤昨天一夜沒有睡好,他隱約的覺到容溪有什麼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可他仔細的想了一下,認識她的時間這麼短,他知道的又有多少呢?這種覺讓他的心裏悶悶的,如無數的未知在腦海裏盤旋。
他邁步走進了房間,抬頭正要準備説話,卻發現在窗下鏡前站定着一個美貌的女子。
她亭亭立於窗前,如金的陽光撲進來,輕輕照在她的身上,月白的衣裙被輕輕鍍上了一層淡金的光,微風拂來,衣袂輕輕擺動,猶如仙子。
她的發黑如綢亮如緞,簡單的鬆鬆一挽,使如輕旋輕舞,髮絲飄飛,便是無數帶着誘惑的情絲。
她的肌膚如雪,骨質如玉,一雙眉飛揚開去,不是尋常女子的柔眉順眼,反而有一種少見的英氣薄發,那眉宇間的堅毅神讓人不心生凜然,一雙眼睛幽黑明亮,卻深如寒潭,波光晃動,似照得見紅塵萬里,滄海桑田。
郝連紫澤看着眼前這個風華出眾的女子,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他忽然找到不到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呼,整個人的心神似乎都只停留在這女子的身上。
一個聲音在他的心裏狂嘯,她是誰?她是誰?
仔細看那雙眼睛,忽然間覺得有幾分悉,細細一看,心裏轟鳴一聲,一貫冷靜睿智的七皇子,突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和想法,竟然有些口吃:“你…你…”
“見過殿下,”容溪淺淺一笑,如秋水盈盈“一直隱瞞着身份,實在是情非得已,還望見諒。”郝連紫澤深深的了一口氣,恍若置身於蒼松綠山之中,四周空氣清新,滿心滿腔都是沁人的香,一片茸茸的綠草輕輕掃着心尖,簌簌的癢,讓他心生歡喜。
“你…”郝連紫澤的眼睛都被那窗外的光點亮,他無法按捺住自己心中的喜悦,這件事情帶給他太大的震撼。
他原來以為自己喜歡上了一個男人,不知道如何去跟母后説明,也不知道將來如何去面對其它人,可是他無法去騙自己的心,而現在的這一切,居然…都圓滿的解決了。
她是一個女人!
他心中的喜悦如滔天,不斷的衝擊着他,他笑,臉上的笑意温暖如“無妨,你一個女子出門在外,這都是人之常情。”容溪點了點頭説道:“多謝體諒。”
“對了,”郝連紫澤的眼睛不肯移開,覺得怎麼看都像是看不夠“母后想見你,我是來請你入宮的。”
“好。”容溪沉了一下回答道。
郝連紫澤和容溪走出府門,在府門前的台階上站立了片刻,很快,一輛馬車駛了過來,兩個人一起進了馬車裏。
容溪不知道的是,在街口的拐角處,有兩個人站在樹影裏,其中一人身穿淡表的衣袍,如一株靜立的竹,拔直立,卻帶着孤寂。
冷亦修。
他清楚的看到了容溪的樣子,她摘掉了面具,那張悉的臉帶着淡然的笑意,眉梢飛揚,眼睛裏的光華四,她身後是大片的藍天白雲,温暖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
如此美好。
如果,她身邊的男人是自己的話,會更好,自己也不用躲在這裏,心中酸澀痛楚。
同為男人,他當然看得出郝連紫澤對容溪的特別之處,那眼睛裏的華彩和温情,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只有看向自己心中喜愛的人時,才會是如此的模樣。
那麼,容溪…你所説的,你喜歡的人,會是他嗎?
馬車行駛到了皇宮大門外,又往裏走了一段路,必須下車行走了,郝連紫澤才讓容溪從馬車上下來,四周的宮人宮女都垂着頭,卻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看向容溪。
她們很想知道,是什麼樣的人,能夠讓七皇子如此在意,要知道,七皇子才華出眾,絕代風華,卻偏偏不近女,這樣和一個女人親近,還是第一次。
偷眼觀察之下,覺得這女人長像雖然不錯,但這宮中的美貌的女人多了,官家的小姐美人更是多見,但怎麼偏偏這個女人能夠獨得七皇子的歡心?
再看之下,卻覺得這個女人身上有一種氣度,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度,眼神肅然冷烈,雖然只是一個女子,但是眼中的光芒卻如絕世寶劍瞬間出鞘。
她們的呼不由得緊了緊。
心中突然明白,似乎只有這樣的女子,才配走在七皇子的身側吧?
皇后見到容溪的時候,微怔之下,心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和那些宮女一般無二,隨即,她歡快的笑了起來,對着容溪招了招手説道:“快過來,好孩子,讓本宮看看。”容溪還真是有些不太適應這樣的親熱,但仍舊慢慢的走了過去,施了個禮道:“皇后娘娘的身子如何了?覺好些嗎?”
“嗯,好,好,”皇后娘娘連連點頭,臉上是難得的明朗的笑意“本宮覺好多了,這都是虧了你。”郝連紫澤記不清多久沒有見過自己的母后這般笑了,他深深的看了容溪一眼,走上前去説道:“母后,您能好起來,兒臣真是太開心了。”
“母后知道你孝順,”皇后笑道:“不過,這次的功勞真是應該歸她,本宮要重重的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