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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交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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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驕傲的少東家,一時間從高峯跌到低谷,真不知自己還能不能堅持下來。後面的兩天,大腿疼的更厲害,用過那瓶藥之後,倒是沒有發炎化膿,看來還管用。

如果説真有什麼本事,曹德勝算賬超一,排名第一;識文斷字,文采一,排名也是第一,然而,這些東西在戰場上又能起什麼作用呢?班裏的弟兄並沒有瞧不起他,那個神槍手,叫做不空的傢伙,還鼓勵他練好火槍,只要肯下苦功,一定會有收穫的。曹德勝仔細想過,覺得不空説的還是有道理的,也許火槍才是他唯一的出路啊!於是,每天抱着火槍,睡覺都不離身,很快掌握了裝填技巧,至少裝填速度已經趕上來了。離開永平寨,進入趾的前一天傍晚,得到鄭指揮的批准,全班弟兄帶着他上山打獵,他第一槍就撂倒了一頭狍子,雖然後面的七八槍都走空了,兄弟們都説,這是好兆頭,他能夠成為一名合格的虎賁。

那天晚上,賽月帝姬在篝火邊跳起了舞蹈,她就像一個靈一般,那麼輕盈,那麼飄逸,那麼燦爛。檳榔起初還是怕怕的樣子,漸漸地隨着節拍擊掌,後來不用別人叫,來到場中,將一個竹笠舞得就像一朵慢慢盛開的花,她的肢象靈蛇般柔軟,曹德勝總是擔心,她的會不會折啊!

篝火邊的趙構,看着檳榔,也和曹德勝一樣,有着同樣的擔心。也許是要回到家鄉的緣故,檳榔身上多了生氣,換了一身賽月的衣服之後,就像換了一個人。今天晚上,舞蹈的檳榔,就是一個活,充滿生命力的女人啊!

永平寨距離升龍城大約四百里,需要兩天的時間才能到達,出發的時候,後面還跟着很多百姓,據説都是拖家帶口來趾定居的。新佔領的土地,中小農户的利益一般不會受到觸動,地主貴族的財產都被收歸國有。象西夏的貴族大户,都被遷到了幾千裏之外的淮南路,而趾的貴族又被採取同樣方式處理掉了。大片的土地成了無主之地,小部分被朝廷徵用,大部分都被分給了國內貧窮沒有土地的農民,還有就是退伍的士兵如果留在當地安家立業,都會分到一塊土地。

這些大宋最貧苦的農民,在硝煙還未散盡的時候,就離開故土,來到了這片陌生的土地,他們是滿懷希望而來的,前方等待他們的是什麼,他們能夠收穫希望嗎?

一路上,南遷的漢人形成了長長的洪,威武的虎賁軍團走來,百姓自發地為軍隊讓路,站在路邊,振臂高呼。康王趙構的旗幟在風中飄揚,在陽光下起舞,趙構接受夾道歡,體味着無上的榮耀。有了前面幾急行軍的經驗,所以走得不算匆忙,怎麼也要兩天的時間才能到達目的地,一天二百里還是很容易做到的。

賽月適應了現在的節奏,心情大好,臉上充滿了陽光:“九哥,小妹現在明白了一件事情!”趙構笑道:“哦?説來聽聽!”

“在京城,聽到各種各樣的説法,什麼窮兵黷武,百姓苦不堪言啊,什麼好戰必亡,以和為貴啊!小妹看到這些農民,聽到他們心裏的聲音,終於明白了:大哥的決定是正確的,窮苦的百姓有了土地肯定會全心全意支持朝廷的任何決定的。你説是不是這個道理?”賽月侃侃而談,説的都是大道理。

趙構道:“道理是沒錯,不過…嗨,算了,我們華福帝姬懂得這麼多道理已經很了不起了。”趙構雖然不在朝廷,卻時刻關注着朝廷的變化,每一條敕令都會仔細分析,自己想不通的就召集幕僚,一起商議。而且置身事外,有些事情看得更清楚。大哥開始的時候在賭博,為了國家不得不賭上一把;現在則是罷不能,騎虎難下了。以改革軍事為突破口,大力提拔年輕的將領,吳階、韓世忠、岳飛等人穎而出,手中握有以前的將領不具備的權力,取得了一場接一場的勝利。然後,以武壓文,推行政治改革,合併三省,汰撤冗官,鼓勵科技發明、商業發展。等到朝廷內的改革結束之後,緊接着就進行地方改革:在路一級設立經略安撫使,賦予地方官更大的權利,改革税收制度。十年過去了,現在的大宋與十年前的大宋,就像是兩個國家。軍事空前強大:國內剿滅鐘相、楊麼叛亂,幾乎兵不血刃;滅亡西夏、征服趾,女真不敢妄動,祖宗沒有做到的事情,大哥全都做到了,趙構捫心自問,對大哥敬佩有加。歲入年年增加,各地建立大學,給讀書人更多的出路,大力發展商業、科學技術,國力蒸蒸上。

但是,所有的這些都是依靠軍事上的勝利得到的,如果來一場慘敗,別的不説,恐怕物價就會飛漲,紙幣將變成真正的紙。趙構不敢想最可怕的結果,也沒必要把這些告訴賽月,賽月是快樂的,就讓她一直快樂下去好了。

檳榔突然冷冷地説道:“侵略者終有一天會受到天神的懲罰!”賽月道:“誰是侵略者?自從秦始皇征服南越開始,這裏就是我漢人的領土,你們京族建立國家不過是一百多年的事情,到底是誰侵佔了誰的土地?”趙構驚異地看着十九妹,她什麼時候知道這麼多事情的?

檳榔道:“你説的那些,我不懂;我只知道,我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片土地上,這裏就是我們的家園。偶爾看到漢人,都是來經商的,呆過一段時間就走了。我們還知道,漢人的國家在北方,漢人的國家很強大,但是我們不怕,為了保護家園,京族人肯於將生命獻給天神。”檳榔説的也有道理,賽月不明白怎麼反駁,向哥哥求援,趙構笑道:“這就有些扯不清了。我國皇帝會善待每一個子民,京族人也會過上好子的!”檳榔猛地吼道:“為什麼要把我們送到陌生的地方?為什麼要屠殺我們的族人?船沉沒了,死了幾千人,我的阿爸阿媽都在船上,死就死在一塊嗎,為什麼要把我們分開?難道,大宋男人只會欺負女人?天神啊,求您救救我們京族吧?天神啊,至高無上的天神啊,您聽到檳榔的話了嗎?”她的親人都死了,為什麼還要回到這個傷心之地?她回來是想尋找什麼嗎?唉,民族之間的仇怨,一旦結下了,就不知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化解呢!

午時前後,隊伍在一處山谷內歇馬。兩側是拔的山峯,道路從兩山之間穿過,一條小溪從北向南潺潺過,右手邊的山前有一處土山,大約三十丈高,土山上寸草不生,密佈着大小不一的青石,土山後面就是筆直的峭壁了。一隊漢人大概有四五百人,正在溪水邊休息,聽聞康王殿下到了,望旗而拜。

趙構抱拳拱手,就在民眾中間坐了。

“殿下,喝一碗水吧!”一名青年男子遞給一碗水來,身邊的兒子大約五六歲的樣子,子開朗明快正在收拾着東西。

藍珪伸手接過來,卻聽趙構輕咳一聲,知道主人不許自己去嘗,只得雙手呈上。水很甜,趙構讚了兩句,又把孩子抱在大腿上,説笑着。

鄭七郎卻難得清閒。命令第一都在殿下、帝姬身邊職守;第二都防守北面谷口;第三都防備南方山口;第四都佔領東邊土山,第五都向南北兩個方向派出斥候,遠處五里,不得懈怠。都吩咐完了,再去檢查落實情況,居然就沒有看到眼巴巴瞧着自己的,貌美如花的華福帝姬。賽月甚是惱怒:賽月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想打擾他的公事,但是怎麼能視若無睹呢!不能原諒,就是不能原諒啊!

賽月一瞪眼,一跺腳,恨恨地去了,鄭七郎聽到了她的聲音卻是無暇理會。賽月回到九哥身邊,嗔怒道:“九哥,你看他呀,怎麼能那樣呢!”一身紫羅蘭的長裙,梳雙丫高髻,耳朵上垂着珍珠耳墜兒,手裏搖着一枝野花,蹬薄底紫短靴。

趙構戲道:“又是哪個不解風情的傢伙,招惹了我們如此可愛的小娘子?”九哥的讚美,賽月當得起,照單全收,皺着嬌俏的旋膽小鼻,道:“還不是那個呆子!”趙構明知故問:“哪個呆子?”

“哎呀,九哥壞!”賽月揚起手裏的花打過去,趙構側身躲過,道:“算了吧,七郎有事情做就讓他忙去好了!七郎文武兼資,有名將之風啊!”賽月火氣還沒有消,道:“什麼文武兼資,名將之風,不過是仰仗祖輩的榮光罷了!”趙構臉一沉道:“胡説!依我看,七郎岳雲都是難得的將才,不枉聖上苦心栽培,這種話休要再提!”賽月正想分辯,自南北兩個方面突然響起急促的馬蹄聲,探馬急匆匆地回來,莫非敵軍來犯?

“報,稟報鄭指揮:敵軍三千餘人從北面殺來,已到四里之外!”

“報,敵軍四千餘人從南面山口殺來,距離不過三里!”三千加四千就是七千人,是我軍的十四倍,敵眾我寡,只能先謀自保,再求退敵。

“命令:全營過河向土山靠攏,第二都為右翼,第三都為左翼,第四都為中路,第一都維護殿下帝姬,第五都為預備隊,快!”溪水深不過二尺,軍隊率先過河,佈置防禦陣地,趙構指揮百姓,迅速過河,上土山暫避!

“孃親,敵人是誰?”孩子問道。

“是京人!”

“他們厲害嗎?”

“沒有虎賁厲害!”孩子又問:“虎賁是誰?”母親指着身邊的士兵,道:“他們就是虎賁,保護官家的虎賁,我們大宋最勇猛的部隊!”

“孃親,我也要當虎賁!”母親笑道:“那你從今天開始就要努力了,否則,當不了虎賁的!”孩子掙了母親的懷抱,跑到鄭七郎身邊,扯着衣角,道:“我也要當虎賁!”七郎低頭大笑:“我叫鄭七郎,過了十六歲就來京城找我,讓我看看你夠不夠資格當虎賁!”孩子去了,七郎從陣地間走過,對兄弟們的速度非常滿意,不到一刻鐘,已經佈置了一個簡易的防禦陣地。時間緊迫,只能如此。這是自己第一次作為軍事主官,單獨指揮戰鬥,而且第一次就是五百對七千,呵呵,昊天大神還真瞧得起咱啊!

三百人在山前沿着河岸散開,第一都的一百多人,在第一條防線後面三十步遠的地方,又構置了第二條防線,第五都看守戰馬等軍器物資守在最後面。山腳下的林木,山上的青石都是可以利用的盾牌,鄭七郎的這個營,並沒有配置盾牌、投彈手,每人一杆火槍,一把鋼刀,三分之一的人配置了神臂弓,隨軍攜帶着兩百個一窩蜂發筒,已經全部分發到了一線陣地。今天的天氣不錯,如果是陰雨天氣,鄭七郎絕不會採取防守策略,一定會全軍突擊,殺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