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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才會如此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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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瘦小的男人退職後就把每一個腦細胞都用在了報復上。似乎並沒有打算再對其它目標下手,由他一手製造的車禍現場,放肆的狂笑着的引田涼介被趕到的警察當場逮捕。

隨後,在他的供述下,前幾失蹤的娛樂報刊責任編輯y女士與另一家雜誌的娛樂記者g先生的屍體在郊外的填埋場找到。

另有一位同期失蹤的八卦雜誌的版面編輯t小姐,據兇犯供述,在讓暴走族和漢將其輪暴後,割掉了她的舌頭並刺瞎她的雙眼賣給了與南亞娼寮有貿易往來的蛇頭。警方正依線索追蹤,但因為中介人已經偷渡離開,救回的希望極為渺茫。

被兇犯承認砍掉四肢的記者l女士至今仍未找到,兇犯拒不供述藏匿地點。另外,因兇犯僱人送達各家的爆炸物共造成死者三十一人,重傷四十七人,輕傷一百三十六人。

以上,便是與奈賀沒有直接關係的事件相關人員的損失。與這些比起來,他的損失並不大,但也已經足夠讓他到心痛難忍。也許,這次噬得到的力量莫名的損耗殆盡,就是為了保護他的一切吧。

停車場的爆炸只是輕微損壞了幾輛車,對車主的賠償很快就進行完畢。奈賀父母的家因為沒人,送去的包裹放在了門口,爆炸後引發了火災,整棟房屋幾乎沒有搶救出來什麼東西。

而奈賀家裏的那場爆炸,破壞了大半個花園,掀起的土石傷到了沒來得及回到屋裏的女僕森本,腳踝骨折,身上多處瘀傷,幸好沒有生命危險。至於屋中的美玖和父母,除了一些驚嚇,沒有什麼其他不適之處。亞實所謂的避風頭,其實只是藉口。

她發現自己似乎被人跟蹤監視之後,擔心是被報復牽連美玖,第一時間離開了家打算以自身做餌,結果只是在事件集中爆發的當晚釣出了幾個受僱傭的混混。在她的身手下,甚至沒能驚動警察,那場襲擊就宣告結束。真正的損失來自兇犯親自制造的那場車禍。

保科的摩托車被撞出了護欄,墜落到高架橋下,翻落下去的時候,保科用身體緊緊的護住了由愛。當救護人員趕到的時候,渾身是血昏不醒的保科懷中,由愛僅僅受了一些輕傷,受驚過度而暈了過去。

在岳父的幫助下,與警方相關的手續很快被處理妥當。大概是這次兇殺案的目標絕大多數為媒體從業者,聲勢浩大的輿論攻擊開始一的掀起。

不過為了掩飾本身的醜聞,奈賀並沒有再捲入其中。引田涼介也在無數文字的渲染下,成為了人生失敗心理扭曲而向社會報復的可恥蛆蟲。

奈賀周圍的風波漸漸平息下去,已經是十幾天之後,而這段時間裏,傷痛進行了第二次的發酵。保科的腦部受到很大損傷。

並且因脊髓神經受創,自頸部以下高位完全截癱。換句話説,不論是意識還是體,他都成為了無法恢復的廢人。確診結果出爐後,無法接受這樣慘痛的現實,奈賀的父母雙雙昏厥過去。

而一直陪護在病牀邊的由愛,也在當晚不知所蹤。也許女先天對傷痛的韌更強,從昏中醒轉後,奈賀的母親除了神有些委頓,並沒有更進一步的惡果,而奈賀的父親,卻徹底被擊垮,成為連進食都需要人照顧的痴癲老人。

美玖與亞實商量後,僱傭了施工隊,對家裏的二層進行了緊急改建。目標成果是一間帶有可供保姆休息隔間的套房,供奈賀的父母居住,和一間能夠安裝維生器械,連接看護人員居室的卧室。

因為由愛不告而別,美玖原本打算把由愛的住處改建成保科將來的卧室,但就在施工隊進駐夢野家的當天,由愛回到了家中。她離開的時候只是帶了錢包。

而回來的時候,卻拿了一套婚紗,一件禮服,兩張已經簽好她名字的結婚申請書,和一張入籍登記表。

“我什麼也不懂,很多事情都很笨拙,但我一定會認真學習,努力去做好夢野家的媳婦。”

“我把保科了定金的公寓擅自退掉了,請您二位原諒我的擅作主張,雖然説出來有些厚顏無恥,但在住處上,還是希望能請哥哥您幫忙。”

“婚後我會繼續工作,白天照顧保科的護理人員的薪水,我一定會想辦法支付。只要我在家的時候,保科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照顧。我…一定盡力不給哥哥和母親大人添麻煩。”

“保科的印章我已經從他的學校拿來了,只要您二位同意,我立刻就可以蓋章,讓申請書生效。求求您,請不要嫌棄什麼都沒有的我。”

“我想等保科的身體情況穩定下來後,直接舉行婚禮。多餘的訂婚儀式,我想應該已經不需要了,我想邀請保科所有的朋友來參加,我的積蓄雖然不多,但如果哥哥肯幫忙的話,應該能夠做到。請您允許我這一次的任。”在奈賀和他母親的面前,由愛臉上所有的稚氣都消失的一乾二淨,她端正的坐在坐墊上,雙手握着膝蓋上的裙邊,認真而嚴肅的説着,她的眼眶又紅又腫,但她直到説完安靜下來,也沒有出一滴眼淚。

彷彿連來苦苦忍耐的悲痛終於被撕開了一個傾斜的口子,奈賀的母親顫顫巍巍的走了過去,一把把由愛抱進了懷裏,嗚哇一聲大哭了起來,她哭哭啼啼的説着,語句斷斷續續凌亂不堪,只是反覆的説着。

保科和她丈夫那令人絕望的情況。由愛摟着她的背,靜靜的聽着,原本乾涸的雙眼,漸漸又變的濕潤起來,奈賀在一旁看着,不知道該説什麼,也不知道能説什麼,這一刻,一種奇妙的聯繫在這兩個女人之間構築起來,一股深沉的無力從他的心底浮現,他沒再打擾她們。

只是安靜的拿起了保科的印章,蓋在了應該蓋上去的地方,然後,他安靜的走了出去,關上了拉門。他知道,很快,由愛的名字就將變成夢野由愛,失去了一切的保科,總算得到了他心愛的女孩。

他靠在廁所鎖上的門內,雙手捂住了臉,痛苦的蹲了下去,他清楚地瞭解,着從心底輻到全身的撕裂般的痛楚,幾乎和癱瘓在牀的保科無關。

而這無法否認的事實,讓他更加的悲傷。***在公司裏與幾位高管打了個照面,奈賀就神不振的離開了辦公室,驅車去了附近一傢俬密良好的酒店。

沒有人能説服由愛,奈賀悲痛的母親反而很快把由愛看做了唯一的安,只不過一夜的功夫,就已經開始讓由愛喊她媽媽。

最後唯一讓由愛妥協的部分,就是她的工作。結婚後,她只要能保證完成應有的標準工作量,就可以把活帶回家裏處理,用視訊電話和公司保持溝通。

為保科僱傭專業醫療看護的費用奈賀負擔一半,所有的醫療器械都由奈賀購買維護,看着由愛對他萬分的神情,奈賀只想飛快的逃出房間,忘記她哀痛的目光。

如果説完全沒有察覺到奈賀的心情,那是徹頭徹尾的謊言,但美玖一直什麼都沒有説,那一晚也是一樣。

她温柔的抱着奈賀,讓他的頭深埋在她柔軟的膛中,像個闖禍後身心疲憊的孩子,緊緊地摟着她的肢睡去。早晨上班的時候,亞實給她發了一封郵件。內容十分簡單“請好好地發一下,如果需要的話,可以聯繫我。”於是,本該是處理繁忙公務的時間,他卻掉了外套,像灘軟泥一樣糊在酒店的牀頭,不過他沒有聯繫亞實,猶豫了幾分鐘後,他把一條十分任的信息發給了此刻想見到的人。

明知只是虛偽的幻物,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從身心到渴盼,對這樣的自己到一陣可悲,奈賀矇住額頭,渾身一陣無力。他等待的並不太久,二十多分鐘後,敲門聲把他從沉思中喚醒。

門外帶着鴨舌帽和墨鏡,用口罩完全遮擋住臉龐的年輕女孩,正是本來應該正在錄音室裏為了新單曲磨練唱功的鈴木光。她一邊把門外請勿打擾的提示燈摁亮,一邊鎖上了房門,掛好了門鏈。

“真是不習慣打扮成這副樣子,好氣悶吶。”卸掉偽裝後,光甩了甩頭髮,吐了口氣,輕快的走到衣架邊,把外套掛好“社長,找我什麼事呢?”

“不要叫我社長。”奈賀蒙着額頭,有些頹喪的説“今天…不要那樣叫我…”光輕輕了口氣,走近到牀邊,蹲下去,抬起頭用温柔的眼神望着他“奇怪先生,我知道最近發生了很多事,你也一定很難過。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振作起來呢?”

“在這裏…哪兒也不要去…”奈賀息着抱起了她,用力捧住她臉頰,呢喃着説道。光望着他的眼睛,柔順的回答:“好的,我哪裏也不去。

不管你是讓我來扮演誰,從現在起,我就是她。今天,只為你存在的她,你想做什麼都可以的她,就在這裏,陪着你。”

“陪着我…先這樣陪着我,就好…”他摟着她一起翻到牀上,手臂緊緊圈着她柔軟的,就像摟着子一樣,閉上眼睛,關掉了壁燈。

厚厚的窗簾擋掉了所有的陽光,黑暗下來的室內,有些不知所措的光僵硬的被他摟在懷裏,這與她預想的似乎有些區別,她有些惋惜的隔着裙子用手拉了拉嵌在裏的‮絲蕾‬內褲,維持着温柔的笑容,蜷縮在他的口,扮演着依戀着對方的少女,靜靜的靠在那裏。

把酷似由愛的少女緊緊摟在身邊,奈賀腔中盪的苦悶總算漸漸平靜了下來。起的霧霾散去,令他不得不面對的事實逐漸顯了猙獰而龐大的身軀。

為什麼會如此心痛?此前知道由愛和保科訂婚的消息時,他也未曾到如此傷心。是落差。有可能失而復得的喜悦,驟然變成了破碎的七彩氣泡,所以,他才會如此不甘,才會如此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