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素娥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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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搖頭笑道:“這倒也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我也不過是未雨綢繆。這次出去不過是替王爺採買一些東西,想必不會發生什麼,老爹儘可放心。”這時,內室的棉布門簾輕輕一掀,素娥玉容通紅地從簾內出來,向李成微微福了一禮,含羞看了一眼,低聲道:“官人早去早回,家裏有素娥在,一定不會讓官人分心。”李成看着那低垂着繯首,出的一小段雪白的玉頸,和那淡紫的布衣裙遮蓋着的玲瓏體態,忍不住點頭嘆道:“喬姑娘和老爹先在這裏委屈幾天,我已經在內城買下一處宅院,將來搬進去就可以安頓下來了。”聽他提起新買的宅院,素娥動人的玉容上閃過一絲嬌羞低低地嘆道:“官人為了素娥,竭盡全力,情深義重,素娥百死亦不能報答,今親手做了一隻繡囊,希望官人戴在身上,就如素娥在身邊服侍一般。”言及於此,清秀的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温柔,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一隻製作美的繡囊雙手捧給李成。
看着眼前的素娥,李成心裏忍不住泛起一絲難言的動。鄭重地接過繡囊,卻不小心碰到了素娥那冰涼的玉手,只覺那冰涼的手指猛地一顫,小心地縮了回去。正要安素娥幾句,只見玉容通紅秀眸含淚地望着李成,低低地道:“官人遠去千里,素娥不能在身邊服侍,還望官人好好保重,莫忘了素娥在家倚門相望。”説着,她小臉猛地一緊,細細地咬牙道:“素娥已經是官人的人了,只求官人莫忘今之情。”李成被她説得心頭一熱,想起那天在瓦肆中第一眼看到素娥時的英姿颯的樣子,再看眼前柔順温婉的小女兒模樣,心中頓時升起一種強烈的責任,無論如何,素娥如今都要依靠自己才能活下去了。如果自己出了什麼意外,很難想象,這父女二人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這時也明白她是擔心自己一去不回,又看她神緊張,就忍不住笑道:“婚期的事情我已經決定了,素娥不要擔心。況且我在中原並沒有什麼親族,也無需長輩同意,只要我決定的事情絕無反悔。”素娥聞言,神終於放鬆了一些,卻還是秀眉微蹙地點頭道:“官人此去,千里路遠,雖然如今天下太平,還請官人擅自珍重,莫忘素娥還在家中夜憂心的。”説畢,玉容閃過一絲醉人的紅暈,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大為動的李成,矜持地福了一禮,轉身退入內室,房間中登時恢復了平靜。
看着正在發呆的李成,喬老爹輕輕乾咳一聲,打破沉默,低聲苦笑道:“素娥這孩子自小母親早逝,跟着我這個爹爹便吃了不少苦頭。自從落汴梁又為了養家拋頭面惹人非議,心中苦楚。蒙官人不棄訂下親事。如今每不出屋門,盡心為官人守禮謹行,便是命不要,也不能惹來非議影響官人清譽。”李成聞言,心中嘆,他雖然對這時代的禮教有些心理準備,畢竟這方面的電視劇和書籍也看過,但是卻沒有想到僅僅只是做了一點普通的事情就讓他們這樣將命運和自己連在一起,甚至把自己看得恍若命一般。
不覺點頭道:“李成自己能力微薄,將來家裏的事情恐怕還要仰仗老爹照顧,所以,你們也要保重身體。”喬老爹喟然低嘆一聲,連連點頭,又看時間不早,挽留道:“天不早,官人就在老夫這裏勉強用些午膳,也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李成想了想,看到老爹眼中期盼的目光,點頭笑道:“也好,今原本不準備回王府去,只是恐怕有些倉促,家裏有什麼就隨便吃些好了。”喬老爹聞言,呵呵笑道:“這些素娥總算可以了卻一些心願了,她總是盼着能為官人親手做一餐,盡點心意。”説畢,進去囑咐素娥準備午膳。又拉着李成聊起往事。李成這才知道,喬老爹竟然是神宗時王安石變法時大力支持變法的武官,後來變法失敗,王安石被貶謫,他也被免去了官職。由於素來正直,雖然做了幾年的殿前都司副使,卻沒有積攢下多少家產,官職被免去之後,便帶着家眷回鄉務農。卻不料又遇到黃河水患,農田盡毀,無處安身,只好拉下臉來到汴梁準備投靠舊時的一些部屬,卻沒想到竟然被人打起了素娥的主意。
李成這時才知道,按照宋代的習慣,只要混跡過市井瓦肆的即便沒有墜入樂籍,也要被普通人小看三分。尤其是素娥這樣在外面拋頭面的女,在這時看來,除了做妾,其他普通人家是不會輕易接納這樣的女子為的。更何況,是有官員身份的人家。這讓喬老爹格外負疚,深是自己連累了唯一的至親,這也就是李成先前拒絕提親時會想不開的原因了。
而被李成這樣出入王府而且還有官職的人能夠接納,並且明媒正娶,是喬氏父女萬萬沒有想到的。
聽了這些話,李成更是嘆不已,素娥小小年紀就要承擔起養家的重負,還要承受世俗的議論和指責的確更加艱難。也更讓李成欽佩了。若是自己,恐怕也很難承受如此巨大的輿論壓力。
吃了飯,從喬家告辭出來,李成看着身後關上的大門,情不自地摸了摸懷中那緻的繡囊,心中只覺得異常温暖安逸。
回到王府內,自己的院子裏,鳶兒親自到了一杯涼茶,遞給李成,輕聲道:“官人,喝口茶消消暑氣。”李成接過涼茶,點頭道:“王爺可有召喚?家裏沒有別的事情吧?”鳶兒聞言,忙笑道:“正説呢,王爺剛派人送來一些新下來的紗羅,命奴婢們做衣服呢。另外,聽説王爺今天在外堂接見尚書右丞張子能大人,奴婢正恐王爺傳召官人,想不到官人就回來了。”李成這時還不大悉朝中的這些官員,不問道:“張大人?他究竟是什麼人?”鳶兒笑了笑,搖頭道:“張大人本名張邦昌,時常喜歡附庸風雅,很得皇上寵信。”張邦昌?李成覺得這人隱約有些耳,似乎就是北宋滅亡之後,在金人的扶持下建立偽“大楚”政權的傀儡皇帝,是個歷史上有名的臣。
想到這裏,不由皺眉道:“他來見王爺,只是玩樂?”鳶兒笑了笑,給李成遞了一塊準備好的濕巾,點頭道:“聽説他養了一班汴梁有名的歌,是想請王爺前去欣賞歌舞。恐怕是看着王爺近來頗有些得寵,所以趕着上來巴結呢!”李成笑道:“這些話還是不要亂説,王爺不過是一時孩子氣,玩玩罷了,什麼巴結不巴結的,還説不上呢。”説到這裏,李成忽然想起自己的打算,不由問道:“上次王爺賞的那個珍珠,不知道市面上多不多見?價值多少?”鳶兒驚訝地看了李成一眼,小心地道:“那種珠子乃是上好的南珠,只有宮裏能見到。尋常中等人家,不要説那種大珠,就是奴婢頭上的這種珠子都沒見過呢。若説價值,怎麼着也值一二千兩銀子。若是皇上九龍冠的龍眼珠,那就是價值連城的寶物了。”説着,把自己頭上的一枝珠釵取下來,遞給李成觀賞。看着那被心地鑲嵌在銀簪上只有黃豆大,形狀並不十分規整的三粒珍珠,點頭道:“你這枝珠釵,恐怕也值不少錢吧?”鳶兒看着李成手裏的珠釵,含笑道:“這枝釵還是王爺去年娶親開府時,奴婢從王妃那裏得來的賞賜,若是拿出去,就不説本身釵子五兩的份量,單説珠子總也能賣個十兩銀子呢!”李成聞言,對於珍珠在這時代的價值,心中便大概地有些概念了。若是自己能攻克珍珠養殖的技術難關,那麼在這亂世之中就有了發財的捷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