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致命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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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的帝都總是陰雨連綿但是，在這甲甘活了幾代人，憾坐消幾十代人的帝都居民卻早已經習慣了九月裏糟糕的天氣。街道上，無論是人還是車，都絲毫不比八月晴空萬里的時候少上半分。

在靠近帝都皇宮的榮耀街上，人們的目光卻都不自覺地被引到了同一個方向。

與聯邦那些喜歡念動飛車的高官們不同，帝國的名門豪貴始終堅持着他們出行使用馬車的傳統。

他們認為，但凡是喜歡念動飛車多過馬車的傢伙，都是毫無品味的鄉巴佬。真正的豪門貴族，當然應該坐在要最最名貴的珍獸牽引的馬車上，才能體現出他們與眾不同的身份。

當然，聯邦的官員們對帝國貴族們的評價也一樣。在他們看來，那些至今還痴於馬車，不肯接受念能技術發展成果的帝國貴族，全是不可理喻的野蠻人，”不過，現在且不説帝國與聯邦這對冤家之間的互相詆譭。在九月的雨季裏，整個帝都最令人羨慕的一輛馬車，屬於帝國宰相黎琉。他的馬車前面套着的，是四匹來自帝國北疆一顆遙遠行星上的碧水獸。碧水獸的形象，很像是帝國古老神話中曾經出現過的代表純潔與美麗的獨角獸。只不過，這些碧水獸身體的表面，並不是普通的皮。而是一層動着的，彷彿寶石一般的碧藍體。

雨水打在其他的珍獸身上，都會打濕它們的皮，將它們美麗的外表得亂七八糟。可是站在雨中的避水獸身上，卻只會泛起一道道好看的漣漪，不但絲毫無損它們的美麗，還會讓它們的腳步變得更加輕盈。

在帝國皇宮前的榮耀街上弓了所有人目光的，正是黎琉的避水獸。

此時，黎琉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帝國宰相，正閉目坐在車窗邊，聽着身邊傳來的無窮無盡的抱怨。

“利，你説説，你説説！這到底算什麼？如果是威廉想將功折罪，親自負責黑子爵的事情。我也就認了。畢竟近衞軍團是皇家的臉面，我不能讓陛下下不了台階。可是，那個南界的小子算是怎麼回事？陛下怎麼能聽信威廉那個白痴的讒言，把整個南界都到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副官跟一個都沒長齊的臭小子手裏？整個南界的安危啊！不行！利，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在黎琉身邊不停地碎碎念，同時還將稱呼黎琉為“利”的中年男人，正是黎琉認識了三十幾年的老友，帝國財政部長尤尼斯奧爾良公爵。

除了尤尼斯之外，在黎琉的馬車上，還有另外一個客人。

那是一個年紀看上去剛剛三十歲的男人。他有着一張標準的帝國貴族式的美男子面孔修長的臉頰，略顯蒼白的皮膚，拔的鼻樑與一雙如藍寶石般的眼睛。

在這位足以讓所有的帝國貴婦人尖叫的帥氣男子身上，還穿着一套帝國鷹衞的制服。肩膀上的三顆閃閃發光的金星，己然表明了他的身份。這位坐在黎琉宰相與奧爾良公爵對面的客人，便是帝國鷹衞隊次長，出身於大名鼎鼎的凱末爾家族的伊賽亞凱末爾。

與奧爾良公爵不同，帝國鷹衞隊的次官大人並不是一個喜歡喋喋不休的男人。所以，他也帶着微笑，與黎琉宰相一起默默聽着奧爾良公爵發他的不滿。

“利，你倒是説話啊！你不會真的睡着了吧？”整整絮叨了十幾分鍾之後，奧爾良公爵終於有些疲倦了。看到馬車裏始終只有自己一個人表演獨角戲，奧爾良公爵不滿意的嘟囔着，在黎琉眼前晃了晃手掌。

“陛下已經決定了。”黎琉的眼睛睜開了一條小縫，臉上卻依舊帶着昏昏睡般的倦容，“陛下的決定小一向是不容任何人更改的。”

“可是，這一次的事情不是太荒謬了嗎？整個南界的安危，就這樣隨隨便便的給了一個阿爾米修斯學院的體術教師，還有一個近衞軍團的女副官！如果他們失敗了，我不敢想象帝國會變成什麼樣子！黎琉，你應該跟我一樣清楚，南界現在是帝國的生命線！失去了南界，帝國的財政恐怕連今年都撐不過去！”

“我同意奧爾良聳爵的看法。”伊賽亞凱末爾終於也開了口。

“而且，我認為問題還不僅僅是奧爾良公爵剛剛提到的那些。

“哦？還有什麼問題？你快點説！”奧爾良公爵愈發急躁的催促道。

“我想説的是，即便他們僥倖獲得了成功，南界也不過是從一個我們無法控制的危險人物手裏，落到另外一個我們無法控制的危險人物手裏。繼續讓安德烈斯坦控制南界，真的對帝國有益嗎？”伊賽亞凱末爾不急不緩的説道。

“沒錯，沒錯！我都沒有想到這一點。如果讓安德烈斯坦繼續控利南界，今天這樣的狀況遲早還會重演！”奧爾良公爵愈發煩躁的嘟囔起來。

“你打算怎麼做？”黎琉彷彿昏昏睡般的視線在伊賽亞凱末爾臉上一掃而過，然後便又閉上了眼睛。

黎琉一開口，喋喋不休的奧爾良公爵立刻安靜下來。他本來就是被伊賽亞凱末爾請來做説客的。既然黎琉已經表態，他的任務就完成了。

“呵呵。什麼都瞞不過您。”凱末爾帶上了貴族式的微笑，“我的膽量再大，也不敢違抗陛下的旨意。不過，陛下只是同意了威廉的請求，允許萊莉雅前往南界與那位阿爾米修斯教師合作，處理這次的危機而已。陛下的旨意裏並沒有説，其他人都不準手。事實上，黑子爵的消息傳來時，鷹衞隊的一位分隊長恰好身在南界。我已經讓他做好了準備。”説到這裏，凱末爾微笑着停了下來。帝國的宰相大人依舊昏昏睡般閉着眼。奧爾良公爵也屏神靜氣的盯着他的老友。

“去做吧。”黎琉再次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説完短短的馬車立刻停在了路邊的一處避雨亭裏。凱末爾向黎琉欠了一下身，與奧爾良公爵一起走了下去。

避水獸繼續在皇宮前的街道上輕盈的跑動起來，很快就消失在凱末爾與奧爾良公爵的視線之外。

“伊賽亞，這次的事情你到底有多少把握。”與凱末爾單獨站在街邊。奧爾良公爵就彷彿換了一個人般，臉上不見了剛才嘮叨大叔的模樣，反倒冷冽的令人生畏。

“放心吧。”伊賽亞凱末爾依然帶着彷彿面具一般的矜持微笑。

“放心？我怎麼可能放心得下！”奧爾良公爵的臉比帝都的天氣更加陰沉，“陛下是什麼樣的人，你我都很清楚。揹着他要點小花樣，他可以容忍。但前提是，絕不要搞砸了他的差事。如果你留在南界的那位沒有，”

“呵呵，公爵大人如果這麼害怕的話，現在收手也不是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