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我已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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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劍雖還未刺入他的身體，但彷彿已切割入他的靈魂裏，甚至亦跟他的元神混為一體。

這覺太可怕。

但餘華月依然在説話。

他依然能把話説下去──儘管那已不一定就是他原來想説的話:“──孫大俠找上我的麻煩，那是我的榮幸，所以明知是不自量力，為了要給叫天王和大當家作個代，只好自取其辱也得要硬着頭皮受孫大俠賜教、饒命了，我現在就已經認輸了。”孫青霞沒有表情。

“你不是還有法寶沒使出來的麼？”

“是。”然後餘華月突然做了一件事。

他這件事是既沒動手、也沒動腳、甚至全身不動──事實上，只要他一動，孫青霞的劍尖只要往前一送，便可以輕易要了他的命。

他不動，但他的臉卻動了。

動的是他的額。

不，其實是他額前的那粒“鹹蛋”──那顆“鹹蛋”好像完全受臉肌控制，就像眩眼、張口、呼息等五官一樣，忽然又“裂”了開來。

乍見時，在那“鹹蛋”裏飛出的好像是一對“蝴蝶”後來，再飛出來的似是一雙“鴛鴦”:這一次，飛出來的卻又是什麼？

沒有。

在那看來似是瓷器打造的又像是有磁的“蛋形物體”上，開了一開，但沒有，沒有任何事物自那裏邊飛出來。

可是孫青霞立即好像見了鬼一樣，整個人倏然後翻，躥了開去。

他匆忙得連劍勢往前一紮就可以要了餘華月的命──他也沒能顧及。

的確是沒有東西自那灰白的蛋形物體內飛出來，要換作別人，稍掉以輕心，早就橫死當堂。

但餘華月對上的是孫青霞。

孫青霞這一剎間已判定:一，是沒有暗器自“蛋”裏打出來。

二，但卻有比暗器更可怕的東西自“蛋”裏出來。

三，那是氣體。

──毒氣！

什麼毒氣？

孫青霞一時也還是摸不着、不清楚，只知道它只是一小口的氣，無無味，也無形無狀，但一旦着了，或嗅了一小小口，立即就無命無救。

所以他立即翻了出去。

他才向後彈出，後面卻已多了一人。

不。

多了一柄槍。

這個人就在這一剎間持槍衝殺了過來！

由於他的衝勢是那麼勇、那麼猛，他的槍勢是那麼鋭、那麼盛，以致他的人和槍已幾乎合成一體了，分不出槍和人。

他的“黑煞槍”已紮了出去──向着孫青霞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