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巧獲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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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結好木排,準備冒險越渡時,突聞一聲哈哈大笑之聲,傳了過來,道:“小兄弟來晚了,如非老夫信你必來,早已放舟逐波,下行數十里了。”蕭翎抬頭看去,只見一個木簪椎發,白髮垂,身着青袍,手待竹杖的老人,端坐在幾恨巨竹結成的竹排上,緩緩由溪旁草叢中駛了出來。
在那急如飛瀑的湍中,竹排卻有如行在平靜的湖面上一般,緩緩行來,從容不迫。
只見他手中竹杖,在溪中一點,竹排陡然直衝上岸,在蕭翎身前停下。
蕭翎凝目看去,隱隱認出正是昨宵會見的老人,只是,此刻他已挽起長髮,洗去臉上油污,看上去清雅若仙,飄逸出塵。
當下長長吁一口氣,道:“晚輩重傷未愈,行動緩慢,有勞老丈久候了。”自發老人點頭笑道:“我瞧得出,你已經盡了最大的能耐,用出了能用的氣力…”語聲一頓,接道:“小兄弟,你會水中工夫嗎?”蕭翎搖搖頭,道:“不會。”白髮老人道:“這溪十分湍急,你既不會水中工夫,又在情疲力盡之時,伐木越渡,生機甚微,難道你不怕死嗎?”蕭翎道:“晚輩已和老丈相約,不能失信老丈,只好冒險試渡了。”白髮老人微微一笑,道:“你後悔嗎?”蕭翎搖搖頭道:“如若在下心有悔意,儘可半途而返,也不用到此了。不過,有一事,晚輩不解,想請教老丈。”自發老人道:“什麼事?”蕭翎道:“晚輩依照老丈留下的指標而來,身歷險境,不去説它,但有時,晚輩明瞧到別有小徑,但老丈的指標卻棄安就險越峭壁、深谷…”白髮老人接道:“小兄弟,世間豈有不勞而獲的事,對你而言,這隻算一個小小的考驗。”蕭翎道:“如若晚輩沒有受傷,這段行程就算再加十倍險惡,我自信也能渡過。”白髮老人道:“如你沒有受傷,你遭遇的艱苦、險惡,又何止如此十倍呢?”蕭翎茫然説道:“老丈句句藴含玄機,晚輩實是聽糊塗了。”白髮老人淡淡一笑,道:“小兄弟,此刻,你已走得很累,快些閉上眼睛調息一會,等你體力恢復後,神智清明時,咱們再談吧!”蕭翎亦覺着自己有些頭暈腦脹、體力難支,當下説道:“晚輩恭敬不如從命。”盤坐地上,閉目調息。
朦朧間,覺到頭上受了一次重擊,隨即人事不省。
醒來時,已然是中午時分,自己正躺在一片柔和的草地上。
目光轉動,但見花絢爛,芳香襲人,竟然在一片高峯環繞的盆地之中。
這盆地不大,方圓不過四五丈。四面高峯阻擋,寒風不侵,靠東面山壁,矗立着一座竹籬環繞的茅舍。
蕭翎緩緩坐起身子,伸手入懷,摸摸那本簫王武功手錄,竟是還在懷中,緊張心情為之一鬆,緩緩站起,長長吁一口氣,只覺神飽滿,疲倦全消,連內腑之傷,也已完全康復,心中大奇,暗道:我明明在溪邊調息,被人在頭上擊了一掌,怎會到了此地,那白髮老人呢?哪裏去了?
他連經大變之後,人已變得十分沉着,心中也隱隱覺到,停身此地,全是那白髮老人所為,只是其間的細節,還不很瞭然罷了。
但這盆地狹小,午陽普照,每一處山角崖下,都照得十分清楚,不見人蹤,如若是這塊盆地之中有人,也是在那茅舍中了。
蕭翎仔細查看了那四周形勢,發覺那絢爛的花朵,種類繁多,並非是谷中自然生長,顯是有人由別處移植來此。
這時,蕭翎心中已有了幾分把握,這盆地茅舍,可能就是那白髮老人的隱居之地。
心中忖思,人卻舉步向前行去。
只見那茅舍籬門大開,但卻不見人蹤。
蕭翎輕輕咳了一聲,道:“多承愛顧,晚輩不盡。”言罷,抱拳一揖。
哪知過了半晌,仍不聞有人回答。
蕭翎提高了聲音,道:“晚輩該走了,不知是否可以拜見一次仙顏?”這一次,氣發丹田,聲音甚大,空谷中回聲盈耳,但卻仍不聽回答之言。
一個意念,閃電般掠過腦際,暗暗忖道:他曾經告訴我,要離開此地,西行天竺,難道他已經走了嗎?
心中念轉,人卻舉步向室中行去。
只見室中幾淨,打掃得甚是清潔,但卻不見人蹤。
這室中打掃雖然乾淨,但房間很少,一室一廳之外,別無他室,廳中放着一張很考究的木桌,兩張竹椅。
蕭翎目光轉動,只見木桌上放着兩本薄薄的冊子,冊子上,放着一張白箋,上面寫道:“為了助你打通生死玄關,老朽已然晚行兩個時辰,約期已屆,實難久留,特留兩冊劍譜神功,以酬知音。”下面署名忘年之。
蕭翎暗暗嘆息一聲,道:我如早醒半個時辰,也許還可見他一面。
拿起書冊,幾個硃砂寫成的紅字,赫然映入眼中,只見上面寫道:“華山劍法錄,談雲青手撰。”蕭翎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又仔細瞧去,果然不錯,上面寫得清清楚楚,正是寫的“華山劍法錄”六個大字。
蕭翎隱隱記得,那宇文寒濤,在宮之中,曾經向一個青衫白髮老人下拜,稱他談雲青,此刻書面所留的姓名,亦是不錯。
一時間,心念轉動,暗暗忖道:這老人,難道就是那先入宮,取走十大高人留下的武功秘錄之人嗎?
一念及此,連連暗叫可惜,這等高人,我竟然連他姓名也不曾討教,失之臂,真是有眼無珠了。
再瞧那老人留下的手書,展開再看,上面除了忘年之外,再未留其他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