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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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優本不知道早餐該準備什麼,只能打開冰箱翻找一番。隨意煎個荷包蛋和培,烤了兩片吐司加一上杯鮮,見還有五分鐘才七點,她趕緊將早餐端出廚房,夏天闊已經坐在餐桌邊看報紙。夏天闊先是看了盤子裏的食物一眼,隨即拿起叉子拔着荷包蛋。
“我只吃半的蛋。”
“我再去煎一個。”莫優翻了一下白眼,無奈地端起盤子走入廚房。
蛋煎好了之後,夏天闊又要她拿餐巾來…這樣來回跑了幾趟,好不容易伺候他用完餐,莫優早已累得半死。
一回到廚房,喜樂早已坐在經的狗碗旁邊等着。
“喜樂,你的胃口恢復啦?那早餐就準備豐盛一點,幫你補一下哦…”莫優拿了一罐法式牛排罐頭及一包鈣片餅乾,準備幫喜樂補一補。打開罐頭,完整的塊連她看了都垂涎三尺。
“哇!看來很好吃耶…”這是原裝進口的狗罐頭,聽説是從認識的進口商那邊大量採購來的,而且這裏的存量居然比她店裏還多!
“喜樂,你吃得比bobo好太多了!”莫優慨地説着。在這m型社會里,當只有錢人家的狗比當窮人家的孩子還好命呢!
她以手指沾了點法式牛排的醬汗,着指尖試試看味道,廚房的門卻突然被推開。
夏天闊注意到莫優手裏的狗罐頭,對她的怪異行徑有些愕然。
“夏、夏先生…”莫優趕緊將手指洗乾淨,尷尬地漲紅了臉。
“如果冰箱裏的食物不夠,這裏面的錢專門供家裏開銷,你不用和喜樂搶罐頭吃。”他忍不住出言糗她,眼底卻藏不住的笑意,“味道如何?”這女人的某些行為實在出乎他意料之外,但他竟不覺得討厭,反而覺有趣。沒想到他竟會開她玩笑;莫優尷尬之餘忍不住反擊。
“還真不錯,夏先生要不要試試看?”夏天闊不由得出笑容,和她展開槍舌戰。
“不了,你慢用…記得留一些給喜樂,別忘了它需要營養。”沒想到魔王也會笑耶…第一次見夏天闊笑開一口白牙,莫優對他突然的友善到受寵若驚。而且他笑起來好看的,比起冷冰冰的模樣看來年輕許多——她竟想起梁朝偉的笑容。
“怎麼?剛吃狗食就馬上中毒了嗎?”見莫優盯着自己發呆,夏天闊似笑非笑地調侃着。
“哦…我因為不常吃大餐,所以有些呆滯…”莫優趕緊回神自我調侃,指着紙袋轉移話題以掩飾心虛。
“這是什麼?”
“這是羅太太平時記賬用的家計簿,每筆花費都要記賬,發票和收據都必須保留,裏頭五萬元供這個月的開銷,每個月底給我看一下賬本。”夏天闊一談起正事又擺出嚴肅的面容,莫優的表情也跟着緊繃。
“我知道了。”
“我去公司了,晚上通常不回來吃飯,不用準備我的晚餐。”他轉身就要離開廚房,莫優卻直覺口而出:“那你晚上幾點回來?”話一説出口,才想到這不是她該過問的事,莫優不懊惱自己多管閒事。
夏天闊卻出玩味的笑容。
“那你希望我幾點回來?”從沒有人這麼問過他,以前的女朋友也不敢查他的行蹤,莫優的無心卻讓他心底燃起陌生的温度。
“我…只是想知道要不要等門…”莫優趕緊補上一句,隨即想到這本是多此一問。這是夏家,他當然有鑰匙和保全的密碼。
“我今晚大概十點會到家…”夏天闊還真的在腦中估算了一下時間,然後半開玩笑地説:“我希望到時你能在門口接,説聲『你回來了』。”沒等她響應,夏天闊便帶着神秘的微笑離去。
“啊?”莫優愣住了,搞不懂他説真的還是開玩笑,但他的表情是那麼正經…
莫優本不知道要何如當管家,但她自動決定不管那麼多,所以一整天下來過得還愜意的。除了稍微整理一下客廳,她大多時間都陪在喜樂在花園玩球,因而認識了在夏家服務了三十年的阿信伯。
“這個家總算有年輕女孩住進來…”老園丁一見莫優,笑得格外開心,完全不像夏天闊和羅太太那麼難以親近。
莫優知道他誤會了,趕緊澄清自己的身份。
“我只是來照顧喜我,等它生下寶寶我就會離開。”
“寶寶呀?很好…很好…除了狗以外,終於有人陪小老闆了!這樣他就不會無聊到一個人坐在花園裏發呆…”阿信伯本不理會莫優的解釋,繼續説着。
“那個孩子一直希望有個人陪他,他這裏——是空的,很可憐…”老園丁指着自己的心臟,出疼惜的表情。可憐?莫優本無法將這兩個字和那個魔王聯想在一起!
“哪裏可憐呀?他只會讓別人變得很可憐…”她自言自語嘟噥着,這回老園丁卻聽得一清二楚。
“老闆和老闆娘太忙了…小老闆沒有兄弟姐妹,總是一個人在家,只有小狽陪伴…”阿信伯站在鐵梯上修剪着樹木,一邊自言自語,看也沒看莫優。
難怪他這麼難相處,難怪他會這麼疼愛喜樂,原來是一個人由狗狗陪伴長大的…莫優不斷咀嚼着阿信伯的話,腦海中忽然浮現小男孩和狗狗坐在花園看着遠方的情景,這樣的畫面讓莫優到有些心酸。
她忽然想到早上在廚房的對話和那個笑容,夏天闊那張嚴峻的臉似乎不再那麼難以親近了。
“那…他的父母呢?”莫優仰頭問着。她忽然對夏天闊的家世背景興趣,好似這樣就能減少對他的反。
“都走啦…老闆過世後,老闆娘一年後也跟着走了,就剩下小老闆一個人…”阿信伯緩緩回到地面,收起鐵梯扛着它走往工具間,邊走邊叨唸着,“這麼大的家產,只剩下一個人有什麼用?人吶…”莫優一直想着阿信伯的話。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那麼可恨的人必定也有可憐之處嗎?這句話適用在魔王身上嗎?
雖然對夏天闊的霸道和冷酷十分不認同,但她從沒想過恨他,這一點連她自己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