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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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這天放了學，我興沖沖地鑽過鐵柵欄，撲到她的窗前。

“來！”我舞着一細繩子“我有個好玩意兒。”她拿着一支紅藍鉛筆，怎麼也套不中我繩子中的圓環。她咯咯地笑，臉上泛出我從未見過的歡愉之情。我們反反覆覆地玩這套把戲，不知不覺就到了黃昏。

夕陽的光輝瀰漫了西邊的天空，絢麗的晚霞映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映在她光滑的額頭上。這時，她以為悟到了奧妙，説“鬼”在這繩子上。她要用她的繩子來玩。她穿着一件領口很低的天藍綢衫，領口邊緣用一絲帶穿着，在前繫了一個巧的蝴蝶結。她毅然地解開蝴蝶結，出了那絲帶。

可是，我一拉，絲帶仍然從她手中的鉛筆邊上滑了。她怎麼也猜不出奧妙，躺在靠背上，似乎筋疲力盡，但臉上的笑容卻表現出尚未盡興。我説這是神仙教給我的，這個神仙在我手上畫了一道符…

我説着，她突然驚叫一聲，坐起來，一把奪回絲帶，兩手捂在前，嗔怪地説:“哎呀！你一定看見了！”

“看見什麼？”我莫名其妙“神仙嗎？”她不回答，只是抿着嘴笑。一會兒，她湊近我的臉，用調皮的聲調説:“美國電影裏有好幾十種接吻的樣子，我們表演一下好嗎？”她頭髮上、面龐上、肩膀上，那麼近地向我散發出我悉的天的氣息，和一種我從未領略過的幽香。我的頭猛地到暈眩，只聽見她急促的、不成句子的話語:“來吧…”又覺得她的手使勁把我的頭朝她面前按。我心裏非常恐懼，又極為興奮。我的嘴被她乾燥的嘴緊緊地壓住了。她還微張開嘴，用牙齒咬着我上，痛得我幾乎要叫喊。

我還不完全懂這種行為的意義，只覺得這總比她表演死的樣子好玩一點。但是，到了夜晚，當一個人睡在牀上回味着她奇異的動作時，有一種神秘的情和慾望在我身體內發起來。我朦朧地意識到我開始成為一個人，一個個人，我的幼稚和天真都將從繭中蜕變而出，成為獨立的意志力。

而經過了一夜，那件事卻彷彿變成了一個夢境，我不能肯定自己是否真正經歷過那件事。我懷着深切的羞恥，低着頭急急地走過她家的鐵柵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