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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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月光從高高的牢房窗欞之中透了下來,照在淚紅雨的臉上,她就着月光從手指的指甲之中取出一個小小的銀球,幾捏幾,那銀球彈開,變成一食指長短的銀針,月光如碎銀一般的灑在那銀針之上,淚紅雨不由得想起老夫子對她講的話,説這門技藝是她的保命之藝,可千萬別讓他人發現了…
淚紅雨轉頭向這牢房之中的另一個人望去,見畫眉閉目斜躺在牀上,很顯然已經睡,她卻還是不放心,看了看地上爬出來的幾隻蟑螂,忽地一揮手,那銀針如電閃一樣沒入的蟑螂之中,那蟑螂卻沒死,也沒被釘在地上,在地上打了一個轉,緩緩向畫眉所居之處爬去。
淚紅雨看那蟑螂爬到畫眉的身邊,又爬上他的手,巡視一週,才又爬了下來,此期間,畫眉呼均勻,一動不動,淚紅雨反倒懷疑起來,心想,睡着了,既使有隻蚊子在臉上爬過,一些人也會有手撓上一撓,這麼大隻蟑螂在他手上爬過,他難道一點知覺都沒有?正想着,只見那畫眉手一拍,響起了輕脆之極的耳光之聲,那正要爬上畫眉面頰之上的蟑螂被他一巴掌打死,滾落在地,淚紅雨不由得噁心了一把,心想,這蟑螂的汁水不知道沾到了他的身上手上沒有?
卻見他翻了一個身,復又睡了過去。他應該是武功未復,所以才覺不太靈吧?淚紅雨便不再管他,從另一隻手指甲之中又整出一銀針,針如電疾,向自己的臉上連刺…
畫眉藉着微微的月光,看着對面牢房的那位女子,見她時而微笑,時而皺眉,刺之後,自己還搬正了一下下巴,喃喃的向着月光説了幾句話,一點也不歪嘴斜,美得如月光仙子,浸在月光之中,卻帶有幾分魅,他忽然覺,這名女子真的是似仙似魔,卻帶着讓人耳目一新的新鮮。
見她的目光掃了過來,畫眉望閉了那微張的眼睛,心裏面卻油然的泛起陣陣的温暖,既使呆在這陰冷濕的牢房之中,琵琶骨上刺痛無比…她必定不知道,西寧王用金錢穿入他的琵琶骨的時候,的確是塗上了一種讓傷口劇痛無比的毒藥…
他想起她偷看自己上藥時的情景,心中陣陣悸動,升起了一個如孩子般的想法,如今的我,不也偷看回來了嗎?彷彿只要有她在,不管什麼地方,不管身上遭受多大的痛苦,他都不以為苦。
他等她忙玩一切,打着哈欠,躺在了牀上,側耳細聽到她均勻的呼之聲,自己才坐起身來…
他聽到耳邊傳來聲音:“主子,一切均已安排好了,只要那鑰匙一到手,我們就展開行動…”他嘆道:“西寧王的聽雨軒,又豈是那麼容易出得去的,不是她轉移了他的大部分視線,我們豈能如此順利?”躲在暗處的人輕笑一聲:“主子,她雖不知情,但是,就算她不知情,也會幫助我們的,如果不是西寧王在您身上下此毒手,我們早就救了您出去了…”畫眉優雅之極的笑了笑道:“你們還不明白他的實力,既使我身上沒有這條金鍊,這聽雨軒,也不容易走得出去,我來西寧王府三月有餘,卻絲毫摸不清這西寧王真正的實力,在外面的人看來,他既貪,又驕橫,而且殘暴不仁,不管對屬下或是妃妾,稍有不如意,就痛下殺手,但以我的觀察來看,他卻是一個深藏不的人,要不然,他就不會位於四藩之首了…”那暗中之人道:“主子,依您看來,這位的事,是否有望?”畫眉道:“他已對我起了疑心,我倒想看看,既使他疑心到什麼,卻可以做到哪一步,要知道,這件事,可出不了半點的差錯。”暗中之人道:“主子,那我去準備了…”畫眉點了點頭,繼續閉目練功…
淚紅雨早就懷疑這畫眉是假扮了睡覺的,一隻蟑螂在身上爬來爬去,爬了那麼長時間,他倒忍得住一動不動,直到一巴掌拍在臉頰之上,連噁心巴幾的蟑螂的汁水都留在臉上,擦也不擦,復又睡着,一般的人,例如淚紅雨之輩,哪裏可以做到這樣?不過,既然他假裝看不到,翻轉了身子,淚紅雨便抓緊時間,將臉上的經絡打通,要不然,可真就麻煩大了。
後又想,既然他也假裝,自己何不也假裝一下,看看他到底有何目地?直到她假裝睡着,聽到後面那一場對話,才知道,這畫眉看來不只是一位殺手那麼簡單,心內暗叫一聲他***,怎麼自己身邊的人個個兒彷彿都不簡單,天天吵架鬥毆的玉七兩口子居然混入了衞森嚴的聽雨軒大牢,大鬍子老夫子率他那隻比老鼠大不了多少的狗混到了小世子的身邊,連這名畫眉殺手,彷彿都有第二張麪皮…
只有自己,糊糊塗塗的,什麼都不知道,又想起黑暗中兩個人的對話,彷彿自己與西寧王鬥法,倒幫了這畫眉不少忙一樣,不由得得意了一下,得意過後,思量着找個適當的時間問他要一筆參與銀才行…只要這樣,才配得上做老夫子的弟子,老夫子教育淚紅雨刮財的口號就是:天要讓它厚三尺,地要讓它薄三尺,要想盡一切辦法,不遺餘力,刮盡一切可刮之財。
這一晚,淚紅雨越想越覺自己那個小山村不同凡響,心裏面增添了幾分自己能出牢籠的信心,思前想後,越想越興奮,反而睡不着了覺,直至天朦朦亮,才糊糊的睡着,卻只睡了一小會兒,就被人從夢中叫醒,睜眼一看,卻見柵欄外面,站着西寧王,與那馬王丁,王丁大聲的道:“快點起來,快點起來,帶我們去好望坡…”淚紅雨這才記起,昨天可説好了的,要幫西寧王去那好望坡找到那玉鐲子的事兒。那玉鐲子,是淚紅雨據老夫子遞來的紙條亂編出來的,既然老夫子讓她編這麼個事兒,那麼,肯定有他的用意,淚紅雨暗想,莫非老夫子率人在半路之上,又或是在那好望坡上把自己給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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