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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温柔陷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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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紅雨與他長期相處,經過無數次的鍛鍊,才會形成這樣的免疫能力,可是凌羅就不同了,雖説她以前與普羅相頗深,那只是體上的關係,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實際上,凌羅一直看不透這位王子,與他相處,每每無不戰戰驚驚,這帶給她極大的刺,同時,也帶給她極大的敬畏。

可以這樣説,在淚紅雨的心理,宮熹只是一位愛指使人,捉人的夫子,當然,有的時候前面加上無恥二字,一句話來説,宮熹只是一位普通人。

但對凌羅就不同了,在她的心底,普羅是一尊神,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這樣的人,稍稍給她一點温柔,豈不像佛光普照?帶給她的,豈不是無盡的滿足?

所以,現所當然的,她不能抗拒普羅的温柔,既使在現在危機四伏的環境,既使是她的同盟西寧王虎視眈眈的盯着,她還是不由自主的答應了普羅共奏一曲的要求。

而更讓淚紅雨有些惑的是,西寧王彷彿對凌羅頗為忌憚,見她答應了,猶豫半晌,就沒有阻止,這讓淚紅雨猜想,看來,這西寧王與凌羅的關係並不是上下關係,而彷彿盟友,是平等關係。她哪裏想得到,凌羅原來被米世仁控制,卻反了米世仁,還讓米世仁吃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虧…這個女子,唯一對付不了的人就是普羅,而實際上,是她不想對付他,還是,一看見他。

就自信心,這又有誰能知道呢?

宮熹的眼內還是那滴得出水的温柔,連深知他稟的淚紅雨一不小心望見了他眼中的温柔,心跳都不由得漏了一拍,暗暗嘮念地着:致命的温柔,真是致命啊,一定要記住致命啊…再加上他用低沉而充滿磁的聲音:“想起以前,在百葉湖畔。你身上穿的,也是這一件衣物。你足在湖邊行走,如風一般,微薄的輕霧纏繞在你的身上,你的頭上有凝結着的水珠,晶瑩如珠,大眼睛如黑夜裏最閃亮地星星,嘴被薄霧潤澤,紅如櫻桃,湖水在緻纖巧的腳踝下微漾…那個時候,本王才十五歲…”淚紅雨看到。凌羅只聽到一半,眼中就泛出淚光,整個人彷彿水一般了,聽他説完,她才輕輕地嘆息道:“普羅,你還記得?”宮熹沒有答話,只有微微責怪的眼神望着她,彷彿她不應該這麼問一般。他那眼神的意思是,本王怎麼會不記得,那種情形,本王一輩子都記得…

温柔的眼波,暗啞美妙的嗓門,絕世的風姿,一瞬間,連淚紅雨都有些恍惚,這老夫子真是不同凡響啊,不同凡響。

可心底卻不由自主的“靠”了一聲。這夫子,扮温柔也這麼馬虎,説的,全是虛無邊際的東西。什麼黑夜裏最閃亮的星星。紅如櫻桃,緻地腳踝。難道説,人的眼睛不是黑,嘴不是紅?腳踝加上兩形容詞就美了?這種適用於所有女人的詞兒,可偏偏凌羅聽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淚紅雨又‘靠’了一聲,她可以肯定,如果凌羅這時如果像她一樣窮追猛打,問宮熹,例如説,她的手上戴上什麼款式的手飾,頭上戴了什麼頭飾,是金還是銀的,這夫子,肯定答不出…

她更加可以肯定,宮熹記得的,就是當時是大霧,當時在湖邊,當時,凌羅穿了件白衣…

淚紅雨心想,這幾樣東西,只要不是盲的,稍有點記憶力地,都會記得,偏偏這女人就被他這幾句話動得渾身都發光…

淚紅雨腹徘着夫子,當然,臉上就帶了點不豫之,看在凌羅的眼中,又是另一番光景,她認為,她的情敵,正在吃醋。

更增加了要與普羅合奏一曲的願望。

當她看到宮熹拔出一玉笛的時候,她的心,幾乎要沉浸在水之中了,雖然宮熹頗不好意思的告訴她,她送給自己的玉笛丟了,不得已,重找工匠千方百計玉笛過來,他一直在身邊珍藏着。

淚紅雨看了看那玉笛,心想,的確,千方百計,很可能,在來這裏的前幾天,火燒股周圍去找玉笛,找不到了隨便讓人雕了出來,顏不同,就讓人染上了翡翠之,淚紅雨可以肯定,這玉笛如果在滾水裏一煮,上面地顏稀里劃拉的就掉了下來…

可這假玉笛拿在宮熹的手上,的確很美很美,假也不假了…

琴聲響起,笛聲悠揚,優美地樂聲盤旋在大廳之中,凌羅地心情極好,她的琴音帶了一種説不出地柔情意,自然,和控制白衣人時的冷酷平靜不同,這種琴聲,自然不能控制白衣人,因為…她沒在裏面加上內力。

而宮熹的笛聲,卻隱隱帶着凌羅的琴聲走,引得凌羅的琴聲如絲籮一般纏繞在宮熹的笛聲之上,而宮熹的笛聲,就是一棵大樹,絲籮不管如何百轉千回,可是,最終的走向,卻只能是大樹生長的方向。

兩人的音聲越來越和諧,彷彿魚水相融,讓凌羅越來越柔情滿懷,甚至,她想,如果這個時刻能停上下來,該多好,多年的等待與籌謀,所求的,不就是這一刻嗎?

覺到了宮熹笛聲中的情意,覺到了他對她的思念,也覺到了他始終都沒有忘記她,這種幸福鋪天蓋地而來,幾乎把她淹沒。

這一刻,她只是想,終於,等待多年,她終於等來了這一刻。

淚紅雨不是音痴,一個人舉止可以做假,説話可以做假,甚至於淚都可以做假,但是,唯一不能做假的,就是樂聲,如果心中有殺戳之氣,那麼,奏出來的樂聲,就含有殺氣,如果,一個人在高興的時候奏樂,那麼,樂聲就滿含歡快,而一個心中有情的人,才可能奏出情意綿綿的樂聲,很顯然,宮熹的笛聲滿含了情意…

一時間,她有些惑,為何宮熹會奏出這樣的音樂…

而且,面對的,是凌羅。

她卻不知道,宮熹垂着雙眼,雖然面對的是凌羅,可眼角望着的,卻是自己那一抹淺紅的裙角…雖然,他的視角,只能望見她一角裙裾,可是,這已經足已。

足夠能讓宮熹吹奏出優美而飽含柔情的曲子,在用飽含深情的眼光望着凌羅的時候。

當然,過了很多天以後,淚紅雨知道了這一內情,自然是在腹中暗自對夫子下了一句斷語:情騙子,利用自己的裙角的情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