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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倏忽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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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麼時候,淚紅雨的頭腦總是很幽默的。儘管禍到臨頭,儘管自己的心臟下一刻還不知道在不在自己的前,這一刻,她還在想,如果這個白衣人探手取出我的心臟,一開始,豈不是要碰到不該碰的地方,那麼,我要不要大叫一聲非禮?或者氓?

齊臨淵不愧為小世子,頗有大家之氣,儘管此時此刻,還是鎮定如昔:“你是誰,是人是鬼?”淚紅雨看了看地上那人清晰的倒影,在如此緊張的情況下依舊翻了他老大一個白眼。

她頗有文化水平的問:“你是鬼是人?”那白衣人沒有轉過身來,樹影輕搖,暗影微動,黑皮袋的血一滴滴的滴在青翠的小草上,把小草染成血紅。

就像楓葉…。…

紅得似火…

淚紅雨在這令人滯息的靜默之中,忽然哈哈大笑,笑得頗有英雄氣慨,笑中有淚:“英雄,可不可以不拿我的心臟?我沒有七巧玲瓏之心…”齊臨淵覺自己眼角搐,這一刻,他多麼希望,自己從來不認識旁邊這人。

提着心臟的白衣英雄終於轉過身來,黑眼眸如寒玉一般鎖定面前兩人,彷彿在思考先取左邊的童女之心,還是先取右邊的童男之心,又或是兩邊童心同時取之。

淚紅雨在他的眼光視之下,終於覺,這黃泉路上有人陪的覺真好,既便是齊臨淵,同是天涯失心人,相逢何必曾相罵,淚紅雨彷彿看到,兩名死得一模一樣的一男一女,一邊行走於黃泉路上。一邊猜猜拳,喝喝酒,順便鬥鬥口,從此黃泉不再寂寞。

“先取他的,他從小練過武,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他的心臟大而有力,可以炒上三盤兩盤…”淚紅雨指着身邊的齊臨淵。義正嚴辭地建議,轉眼間戰士般的友誼煙消雲散,無影無蹤。

那白衣人用冰涼的目光望向齊臨淵,待介而沽,齊臨淵知道淚紅雨臉皮很厚,可比城牆,但還是小看了她的無恥程度,想不到她可以把人陷害到這個程度。

他沉默無語,只等着白衣人先取自己的心臟。這一刻,他近墨者黑,想着:“還好,下一時刻,你的心與我的心將在那黑皮袋裏同跳…”作為一個從小生活在王府的小世子,畢竟比生活在小山村裏的丫頭多了幾分矜持,沒有針鋒相對。直指她地心臟比自己的年青美麗。

他的沉默,讓淚紅雨很內疚,她雖然卑鄙了一下,但還是善良的,轉眼間又勸道:“英雄。你也挖了這麼多個了,不如少挖兩個,眼看天快黑,月快升,狼快來,肚子快餓?”齊臨淵不得不佩服這名女子在如此的情況之下鎮定自若的本領,當然,得忽視她微微顫抖的嗓門。

那白衣人眼光連閃,用狼一般的眼睛望着她。彷彿似曾相識,又仿若不識,他身影一動,讓得淚紅雨直打哆嗦。以為他會向她的前伸出魔掌。卻只看見兩邊柳樹暗飄,小草微動。倏忽之間,他不見了蹤影,如果不是那染紅地小草,沒人以為剛剛有無數的心臟裝在了黑皮袋裏。

兩人互望一眼,不敢相信這白衣人如此容易的放過了他們倆,真的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又走了回來。

齊臨淵剛想説話,淚紅雨道:“不必謝我的救命之恩,我現在肚子很餓,你請我吃一餐就行了,對了,可千萬別點豬心豬肚什麼的…”齊臨淵無可奈何:“那麼,雞心雞肝可以點嗎?”

“你當初,就是想把我抬到這裏?這座尼姑廟?”淚紅雨疑惑的問。她想,小世子莫非想暗地裏把我頭,讓我當一回尼姑?以報他三翻兩次在我手裏栽了怪淚紅雨如此地想,因為,自始至終,她的心還是小孩子一個。

一條長長的石階小路直通半山的一座小小尼姑廟,小道兩旁雖然綠草如蔭,但是,淚紅雨依舊未從剛剛的惡夢中清醒,不斷地問:“我的心臟還在跳動嗎?不是往黃泉路上嗎?”齊臨淵出魔鬼般的微笑:“要不要我幫你摸摸?”淚紅雨第一次無語了…

兩人沉默無語的登上了去尼姑庵的道路。

這一路上,淚紅雨幾次想問:你把我綁到尼姑庵幹什麼?莫非真的準備送我當尼姑?可一想起齊臨淵魔鬼般的微笑,只有沉默不語,因為,這個齊臨淵彷彿越來越不好對付,往往他一句話就能堵得自己説不出話。

她第一次覺,説話還是要三思而後行的好。

而且,現在的她,正在思索,為什麼這個白衣殺人魔不殺了自己?放過了自己?為何他眼中出地又是那似曾相似的目光?難道説,他認得自己?

而這個時候,淚紅雨已把齊臨淵當成她的同盟,全忘了剛剛還想把他先送上黃泉路,因而,她沒有提防他。

當她踏入尼姑庵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這個地方,是入得來,出不出地。

尼姑庵裏住地,不是尼姑,是西寧王…

西寧王微微的笑着,從裝尼姑地屋子裏踱了出來,他依舊英俊無比,衣冠禽獸,不…整潔,他身前身後呼擁的,依舊是千嬌百媚的美人,淚紅雨想拔腳向外逃的時候,尼姑庵的們無風自關,很顯然牢不可破。

西寧王望着她的時候,眼中已經沒有了時不時出來的意,這使她稍稍安定。

她想,現在自己以什麼身份來見拜見他呢?小妾?逃妾?小奴婢,小逃奴婢?

不過,先上前行過禮是應該的。

還沒等她行禮,西寧王道:“淚姑娘,本王不得已讓小兒把你請了來,只要你幫了本王這一次,你與小兒的事,本王一定贊同,小兒既將大婚,你既使做不了他的正妃,本王也可以讓他娶你為側妃…”淚紅雨聽了,直覺頭腦嗡嗡作響,彷彿有無數的蒼蠅蚊子在腦中迴旋,什麼時候,自己與齊臨淵成了私下裏牽扯不清的狗男女?很有可能,在西寧王府,他就認為自己與小世子不清不楚了?

她轉眼望向齊臨淵,他臉暗紅,神情扭捏,很明顯,其中因由他知道,只是不知道,他的老父會當眾講了出來。

西寧王清俊的臉孔出一絲冷酷,轉眼道:“淚姑娘,你不要有所猶豫,你在西寧王府的事,沒有人知道的…”淚紅雨知道,這位阿叔在好心的告訴她,雖説她被這阿叔搶入了西寧王府,可是,自始至終還是清白之身,只不過名份上有損,只要暗作手腳,沒有人會知道這一切,可憐,又不知有多少下人要倒黴了。

她唯一知道的是,這西寧王花了這麼大的代價,側妃哦…,必定是有所要求。

果然,他道:“淚姑娘,只要你同意,你以後的地位還遠不止如此…”她腦中一靈,望向旁邊的齊臨淵,俊美如昔的少年郎,眼眸卻不再單純,摻雜瞭如琉璃般的神彩,似狡猾,又似渴望。

這一刻,她恨自己,為何如此:“你與他身形相差那麼多,怎麼可能代替他?”尼姑庵裏依舊平靜,可那種平靜卻底下暗洶湧,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頭,有皇權的地方,就是爭鬥最慘烈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