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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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骷髏盛宴終於落下維幕,夜幕降臨,西寧王回到王府,黃雀從暗處走出,向他稟告:“王爺,如平常一樣,牢獄之中,沒什麼動靜…”西寧王長嘆:“難道真的查不出什麼?”黃雀道:“王爺不用着急,慢慢的,總會漏出一點線索來的…”西寧王道:“可時間卻不能等人,你可知道,那福王是誰?”黃雀道:“屬下不知…”她雖為陳妃,但私下裏,卻依舊以屬下相稱。
西寧王嘆道:“不是他父母雙亡,自己頭腦又有問題,雖有皇室血統,又怎麼會讓米世仁捧上如此高位?”黃雀一驚道:“王爺所説,是當今聖上?”西寧王點了點頭,道:“正因為他是一個白痴,所以才被那宦官捧上高位,做了那傀儡皇帝,朝政大權被那宦官米世仁獨攬,而他的父母,卻正是二十年前死在沉月坡的福王與那三名妃子中的其中一位。”黃雀道:“王爺是懷疑…?”西寧王道:“福王被貶之時,當時父皇並未虧待於他,任他帶走了不少金銀珠寶,從此之後,那批珠寶卻失了蹤,而恰巧,那個淚紅雨住的小村莊就在那裏,讓本王不得不懷疑啊…”黃雀道:“難道王爺懷疑那福王沒死?”西寧王笑了笑,道:“那倒不是,這顆頭顱,顱形優美,與先祖的頭顱倒頗像,可以肯定是他的…”黃雀見他説得語焉不詳,知道以他的心,對自己未然放下全部心防,不會告訴自己所有的真相,卻也不以為意,纖手輕撫,有意無意,撫上自己的耳垂…
西寧王看了看一身黑衣的黃雀,那雙瓏玲剔透的耳朵更加瑩白如玉,不由得又一陣心癢難熬,上前一把抱住她,向卧室走去。
黃雀卻心底一聲長嘆,她看見了他的眼光透過自己望向不知名的某處,卻想,既使是其它人的替身,又有何不可?
這邊,淚紅雨與那畫眉在牢中的子卻苦悶了起來,西寧王來了幾次之後,沒有再來,也不來找他們的喳兒了,畫眉倒不覺得什麼,反正他除了對研究死蟑螂興趣,對其它一切皆不興趣,至於那頭顱盛的葡萄美酒,轉眼喝過就忘。
唯一苦的就是淚紅雨,念念不忘那點心與美酒的滋味,特別是每天吃過牢飯之後,對比就更加強烈,總要嘮叨一番“葡萄美酒骷髏杯”之類的句子,還砸砸嘴,回味半天,憧憬半。
甚至嘮叨:“怎麼也不見人來提審我們…”又道“王爺難道把我們給忘了?”畫眉聽了,橫眉冷對,沉默無語,繼續研究死蟑螂…
在他看來,這位長得雖是女人,但格不似女人的女人,沒有什麼好與她説的。
其實在淚紅雨的映像之中,覺自己倒真是一名山村長大的村女,她不知道其它的村女是怎麼樣的,她從小到大穿的是布衣服,吃的是糧米食,學的是夫子教的各種知識,她從來未走出過這個小山村,直到西寧王把她從那裏搶走,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從夫子那裏學到的知識,可以用來對付西寧王?
説實在的,她的確不知道這顆頭顱到底是誰的,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她也沒想那麼多,所想的,只是這頭顱裏面的葡萄美酒與桌上擺的美味點心,也絲毫沒有覺得這頭顱裝美酒有什麼不妥,既然已經了眼淚了,那麼,這美酒也就可以享用了,這同擺在供台上的燒豬既然已經拜過神了,那麼也就可以拿來下菜了,是一樣的道理…
如果西寧王知道,她的心思居然是這樣,不知道會不會氣死?
淚紅雨又在做那個夢,鮮花盛開的小山坡,忽然之間撒滿了鮮血,那白的花兒被染成了血紅,她看見斷臂在空中橫飛,鐵甲兵揮斬之下,如泉的鮮血噴在空中,如畫一般,忽然,有一隻飛蟲飛撞她的額角,她從夢中驚配,滿頭都是汗水,抬起頭來,見到陰暗的牢籠,卻鬆了一口氣,卻原來,只要不在那可怕的夢中,能在牢獄之中都有幸之至。
她轉眼望向隔壁,畫眉凝視着地下的蟑螂,眼見着正在數地下幾隻,她不由奇道:“畫眉,你不用睡覺的嗎?”畫眉翁聲翁氣的道:“不用,你睡吧…”淚紅雨暗暗稱奇,心想,殺手就是殺手,與眾不同。她隨意往地下望去,卻見一隻蟑螂死在地板之上,聯想起夢中撞向額角的飛蟲,不由暗想,不是這畫眉用一隻蟑螂把自己從夢中叫醒吧,不由得撫了撫額角,真的微微有些痛疼,不由得心中有些噁心,又不好意思叫畫眉不要管自己,怕讓他誤會一片好心換作了驢肝,淚紅雨還是頗怕殺手的,因為,從小到大,夫子就教她,天下有三種人你不可惹:殺手,太監,皇帝。殺手可是排名第一的,可是殺手額頭上也沒寫清楚自己是殺手啊…看來,畫眉以蟑螂把自己從夢中叫配卻是一片好心,淚紅雨卻不敢再睡,怕又做那個惡夢,瞪大了雙眼看着畫眉,到了半夜,終於困了下來,微眯上雙眼,卻竭力保持了頭腦的一絲醒,終於沒做那個惡夢。
她朦朧之間,卻聽見耳邊有風聲吹過,有人在低低的説話,彷彿畫眉在向某人稟告什麼,‘主子,一切如常…’那聲音卻越來越低,幾不可聞,她心想,難道説,這畫眉也是西寧王派過來監視自己的?先施一番苦計,取得自己的信任?可是,她卻的確不知,自己有什麼值得西寧王如此作為,花這麼大的功夫?她想睜開眼睛看看,卻怕眼眸之中的光芒出來,讓人發現,只得死死的忍着。
終於那低低的聲音消失了,她覺自己的脖子僵硬無比,過了良久,才敢微微一翻身,舒服的睡下,漸漸深入黑甜夢中…
卻一夜無夢。
第二天,她仔細觀察畫眉,他卻還是那麼的平靜,除了打坐就是研究地上的蟑螂,彷彿晚上所發生的事,只是她的幻覺,她卻心中暗自害怕,只覺,這名殺手,年紀雖輕,卻老巨滑,看似平靜的面容,其實不知道在打什麼樣的算盤,更覺既使呆在獄中,也有人在旁窺視,如針在芒,不舒服之極。
從此以後,淚紅雨看畫眉的眼,就帶了幾分警意,如無不可,不再與他搭訕,淚紅雨更加寂寞,卻讓畫眉耳朵清靜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