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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洗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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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二個女人再次找到方信時,嬰孩自然已經有專人來看顧了。

方信的獨立小樓,距此不遠,自竹林向後,轉過了一處小門進入,便是了。一道淺淺的湖水引着入內,中心集了一個一米深的小池,裏面放着鵝卵石,長着一些青碧水草。

小池再近些,就是爬在樓上的藤類了,冬去來,風透着涼意輕輕掠過,藤類上密密的爬着一些異花,同一種類,卻表現不同,黃如黃金、白者顯銀,紅者嫣然,散發着特有的淡淡香氣,一串串的花朵滿滿點點,爬滿了樓,可謂繁花似錦。

嬌豔的花朵,卻透出了無比的幽靜。

伊愛思還是第一次來,但是踏入這裏,就有一種奇怪的覺。

“冰冰,我怎麼覺這裏似乎是另外一個世界?”

“領域,你沒有聽説過嘛?”蕭冰毫不猶豫的回答,似是驕傲,又似失落:“帝國方面每個月,會來檢查一次,你沒有發覺這裏的氣候很異常嘛?”原來是領域,伊愛思倒一口氣,實際上,帝國科技,扭曲力場,製造一個相對封閉的半封閉空間,已經可以辦到,但是就靠一個人,能達成這個效果,實在是不可思議,她學到的知識當然知道這隱含着多強的力量以及高妙的技巧。

“方信真是越來越強大了,冰冰,你有什麼打算不?”伊愛思有些認真的説着。

蕭冰眸光轉暗,嘆息了一聲,沒有説話。

“你是他的子,你提出來,他沒有不答應的,你不去爭,誰去爭,你真的想讓他漸行漸遠不成?”伊愛思瞥了她一眼,眸子神采凝鍊。出現一個奇異的符號。

“他在那個世界。已經有了正了。我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冰冰。話不是這樣説。一些資料我也已經看了。地確那個世界他已經有了子。但是畢竟不是他地世界。心中定位就不一樣。但是你如果遲遲不動地話。那就會不一樣所謂千里之行。必行一步而始…”伊愛思白了蕭冰一眼。對她那種因愛而遲疑。又混雜着一些嫉妒和不滿地心情有點無可奈何。將鬢邊一縷長髮掠到耳後。不經意間地風情萬種:“冰冰。我不是説你。兩次社會變革。已經導致了男女情愛原則地變化。只有你這種世家規矩出來地。還有這些古老心情呢!”蕭冰聽了。出一絲苦笑。伊愛思説地意思。她這個讀歷史發展地高才生。當然知道。

人類社會無家而始。又至於無家。

人類在原始社會。只有部落。沒有家庭。雖然説起來有點惡俗。但是地確是共衣共食共共子。這段歷史甚至超過萬年以上。

在文明發展。生產力擴大後。本質上。人類不需要以部落為最小單位。而濃縮到以家族為單位。這就是私有制地出現。

可以説,整個社會道德。無論是夫制度,孩子血脈制度,以及倫理,都是為這個階段而服務着。

當人類進一步發展,家族甚至瓦解到家庭,這在歷史脈搏上清晰可見。

而到了現在,人類的科技,使人類的腳步,已經踏滿了整個太陽系(注。這裏太陽系是指以一個恆星為核心的最小星系單位)雖然對人類來説。太陽系外的廣袤無匹宇宙,仍是個沒有止境的謎團。

但是。內部科技已經使星球內公民福利自出生開始直到死亡,都毫無斷層最本質的説法就是,人類的物質水平,已經到了不需要家庭的程度。

在理論上,科學家和社會學家,都毫不掩飾這點社會地每次蜕變,都是一種自然的進化,所謂有諸內,則必形於外。

雖然由於強大的,超過萬年以上家庭倫理道德慣,使現在家庭制度還在實行,但是這實際上是心理依懶,而非社會發展地必須。

社會上,單親父母的大批出現,許多孩子的撫養和教育,被委託於社會,不得不使帝國頒佈法令,在孩子滿六歲前,必須共同組成家庭,以滿足孩子在父母方面的需要。

這時,社會上,已經有超過三成比例的男女,都一輩子不正式結婚,與中意的對象往,**不分,有者共之,無者離之,如果在五百年前來看,這簡直是無可救藥的墮落和下賤但是原本道德觀念的確在無聲,卻不可挽回的崩解中。

這種道德崩潰,從人道地角度,卻不是墮落,而進一步改變了人類的整體神,人類一步步,從國家、部落、家族、家庭中解放出來,形成了相當獨立自主的人格,才是人類在神方面大規模修行普及的必需。

當然,並不是説,家庭完全不需要,希望有家庭温暖,以及父母教育和愛的,自然可以組成家庭,並且在神和帝國的祝福下,顯得格外神聖和隆重。

至於現在新發明的位面跳躍技術,使大把的人輪迴在各個世界,莊子夢蝶,誰是自己?因此對一些倫理上的道德和責任,更是已經名存實亡了。

雖説如此,也明白地清清楚楚,但是繼數千年家學的蕭冰,卻總有一些抗拒。

見她這種不屈的神,伊愛思只得有些無奈,她繼之於佛家,對無常理解甚透,悲歡離合,男女情愛,無非夢幻泡影,無塵無淨,應作如此觀。

兩女説話之間,就已經進入了小樓,這裏面擺設比較簡單,但是甚是清潔,纖塵不染,不過這當然沒有什麼稀罕。

但是讓伊愛思注意的,卻是客廳上,新掛上去的一篇文,上面只有十個字:“竹影搖曳影,清風徐來涼!”筆墨淋漓,氣韻生動,筆墨變化。濃淡融,淡雅出塵。

伊愛思雖然不專於書道,但是自然有些見識,見了了方信這卷書法,甚能體會出其中化筆用神,獨成風骨的彩之處。仔細看了,不由嘆息這書法,也可出神入化,進入了大師五階之,如是普通人,非數十年工夫不可,但是對於方信來説,卻觸類旁通,一通百通。讓人讚歎不己。

此時,衣食住行,無一不。無一不化,兩女就坐,方信親自制茶,取過茶杯來,傾入了清綠的茶湯,伊愛思輕綴一口,只覺淡淡的茶香縈繞齒間。

喝完了茶,伊愛思就上前觀看着一座模型,那裏。幾處已經非常緻,山水惟妙惟肖,但是大部分還是空白。

“這是你的世界地模型吧?”伊愛思眸子發亮,問着。

方信看着她陡然期待地面頰,斟酌着,一點沉之後,才説着:“是啊,就是這個世界,我在考慮這個世界。是不是還是非純物理原則的世界。”伊愛思點頭,她上前仔細觀看,一縷青絲垂下,她將它繞在指端,一邊看着,一邊把玩着,風情頓時浮現。

方信卻見得蕭冰有着遲疑之,心中一動,實際上蕭冰也已經到達了四階。所缺地。就是通達無窒的道,就上前抱住她。

蕭冰靠上了丈夫的。沉默不言,許久,一動不動的她,發出一聲細微的嘆息。

每個時代都有自己的法則,在古代,縱然傾心相戀,也跨越不了當時地束縛,在現在,縱然傾心相戀,也束縛不了身邊人的昇華。

隱隱之間,她也略有所悟,自己的時代,就如破碎的蛋殼一樣,聽見不斷的碎裂聲,而在裏面出來的,卻是自由灑的新時代。

就如在地球上,曾經有過茜茜公主和施特勞斯,風中飄散着鮮油咖啡、李子蛋糕和匈牙利紅燜牛香味,耳邊縈繞着圓舞曲和波爾卡天籟的時代,但是這些美好的時代,還是一去不回,這就是人道地法則了。

覺到她的心情,方信突然之間,想起了一首歌,這本是某個叫周杰倫的男子唱地《愛在西元前》,不過,方信卻以為,原本的曲調和唱者,都本無法表達出這詩中那種跨越千百年的滄桑因此在此時,方信卻以另外一種曲調唱出來,這有些清清的歌聲,一下子充滿了客廳之中,也許有些寂寞,或許有些滄桑,但是這歌一唱出,方信就幾乎聽到內心微微綻放的喜悦花朵,以及那略有進益的心靈。

他唱着古巴比倫王頒佈了漢摩拉比法典刻在黑的玄武岩距今已經三千七百多年在櫥窗前凝視碑文的字眼我卻在旁靜靜欣賞那張我深愛的臉祭司神殿征戰弓箭是誰地從前喜歡在人中只屬於我的那畫面經過蘇美女神身邊我以女神之名許願思念像底格里斯河般的漫延當古文明只剩下難解的語言傳説就成了永垂不朽的詩篇我給的愛寫在公元前深埋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幾十個世紀後出土發現泥板上的字跡依然清晰可見我給的愛寫在公元前深埋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用楔形文字刻下了永遠這歌聲連綿而出,蕭冰就覺到無數思,從她心中浮現,忽爾之間,她想起了種種少年時的方信,青梅竹馬,協手共戲,臆間卻升起了無限温柔。

轉眼之間,世事飛,方信漸漸轉變,縱有那許多温柔和滿足,可是總覺得與心中所想要得到地那個他已經越來越遠。

剎那間,十數年中,或喜或憂,全在臆,回憶而出,混雜一片,種種莫以名之的情緒,浮現心頭,這究竟是怎麼一番滋味,幾是再世為人。

等這短短的一曲完畢,歌聲悠然而止,蕭冰這時,猛的抬起頭來,眸中一片沉靜,卻已經擺了種種束縛,下了決心。

“阿信,我想與你共行,無論何地何時。”她如此説着,直望向方信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