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第二次遺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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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成三年夏一隊五十騎的騎兵遠望着田野只見一羣羣蝗蟲漂浮在田野上,黑黑的一片遮滿了天空,這片烏雲所過之處,傳來了那咂葉齧桑的雨聲,而田間農民在拼命哭喊着,又有人對着神祭拜,但是就在這短時間,田野裏的一切莊稼,都被吃得一棵不剩。
“劉大人?”後面有個副職上前提醒着。
為首的軍官,穿着皮甲,上有着軍刀,三十年紀左右,聞了聲,回過頭來説着:“哎,這片地完了。”
“是啊,前年水災,去年旱災,今年又是蝗災,這的確已經度不下去了。”副官説着。
這人不再説話,直帶着騎兵上前,奔到了一處驛站,才翻身下馬,就見得了裏面的一個穿着九品帽子文官。
“葉大人!”他上前行禮,雖然同是九品官,但是向來文官比武將高上半級,不過,倒不至於和地球明朝時那種----連七品知縣,也可以看不起五品武將。
而且,葉統正是安昌,派出去接應着民的小股軍隊之一的領袖,所以用文官,自然想好説話些。
葉統嘆了口氣,沉重的走了兩步,神有點悲哀,問着:“劉隊正,關卡開了嘛?”
“葉大人!關卡就是不開,知縣嶽中成,堅決不許帶着民而走,説是怕有人聚眾鬧事,出示了公文也沒有用,被拋了下里,説什麼安昌的公文,管不了魯南的事!”隊正劉晉一邊説着,一邊拿出了手中公文。
“哼,現在蝗災,顆粒無收,留在本地才會有着聚眾鬧事的危險。我帶走怕什麼?無非是怕魯西民風強悍難制,到了我們安昌,壯了我軍的實力!”隊正劉晉滔滔不絕他説着,和葉統一同進了房間。
葉統心中一怔,用目光凝視着這個年輕的隊正,三十歲,丹鳳目。據説是出身於民,父親已經過世,其兄還在。但是此人作戰勇猛,又有武藝。數年時間就爬到了九品隊正的位置上----騎兵隊正可是正九品。
本以為他是一個武夫,但是在講武堂學過,還真是學了些東西,葉統起身踱了幾步,在窗前站住。隔着窗正巧可以看見遠處被肆的田野,問着:“這事的確是如此。。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倒不必有什麼顧忌,他不是怕聚眾鬧事嘛,那就讓聚眾鬧事,據説朝廷還有旨意讓着開倉放糧,嘿嘿,別説遭這樣大災,倉庫中已經沒糧,就是豐年有糧,又能發下去多少呢?”劉晉鋭利目光掃過:“只要稍有煽動,那些快餓死地人。就可以殺官。把那個縣令岳中成剝了皮,看那時誰還敢阻擋呢?不怕民造反?”頓了一頓。又説着:“標下已經獲得消息,長風山上聚的土匪,也沒有糧了,要下山劫糧,現在哪有糧,只有劫大户劫縣府了…”這果是毒計,葉統聽了一驚,思量着,站起身來,直盯着劉晉問:“長風山?有多少土匪?你聯繫它了?”
“長風山地處偏遠,歷來活不下的人,以及殺人犯罪的強人,都在那裏集中,小股也有,大股也有,不過聽説最近山寨中已經有個叫丁門雄的人,統一全山,集了三百個亡命之徒,都是悍勇之士,不過,標下卻沒有聯繫,只是這等強人行事,必獲鄉族支持,因此被標下打聽一些風聲。”這長風山,離縣城五十里,山地峻峭、林木茂密,自是強人之地,官兵也幾度率兵掃蕩圍剿,少是縣尉,多到府中的校尉,但是一直沒有剿滅清。=小説首發==現在,經過三年災難,那些黑道土匪也是要吃飯的,眼見寨裏存糧就要光了,自然要下去掃蕩了。
葉統再轉了幾圈,心中冷哼了一聲,説着:“直接聯繫,就是聯賊殺官了,有傷主上之仁德,不可,不過,不必煽動,就對外放出風來,説我們五後回安昌,其它地事情什麼也不管,有人願意跟隨我等,自然是他們的選擇,縣令如果遮擋,了民變,那就不關我們的事情了!在這幾天,你且安撫着軍士,不可隨意外出,以免有人説得閒話。”這看似温和,卻更是看準了長風山地命脈,這一句“我們五後回安昌,其它的事情什麼也不管”更是毒計了。
劉晉不由一怔,就聽見葉統笑了笑説着:“不過我們走地,可以慢些!”頓時,劉晉大悟,心想到底是讀書人,果然又毒又狠,而且還總是掛着堂皇的面子----這實際上暗示土匪,就説你們直管搶,我這五十騎是要走了。
畢竟縣裏才幾百兵,都是一些老兵油子,論作戰力量,這五十騎不騎馬都可在一頓飯的時間把他們殺光,所以土匪顧忌的當然是這支騎兵了,要不然也不會有口風落到這裏以表示試探。
等土匪下山,縣裏真的亂了,再被當成大爺請回去,那時就可以獅子大開口了。
想到此處,劉晉恭謹地應了一聲:“是!”且不論這些人如何謀劃,劉晉的確沒有和土匪聯繫,但是並不意味着土匪不知道他們存在,過了幾,在山上,丁門雄正站在一塊岩石上,望着下面,問着邊上地一個人,聲音沙啞:“許老六,你説的是真的嗎?”
“大當家,你不相信我?”以探親尋親為理由出來的許老六拍了拍身上:“如果我大小也算個管五十户,幾百號人的小官了。”
“不是不相信你,我總要為兄弟們考慮才是,你也知道,官府招安一向不算數的。”丁門雄苦澀的説着:“説吧,再説一次,説的仔細點!”丁門雄認識許老六很長時間了,以前也是長風山出身,帶着五六號人。
“大當年,這話説了幾次了,我當年就帶着六個兄弟一起出去,碰到一股民,就靠着一些手下功夫,倒也折服了一些人,聽見安昌招民,就帶人跟了上去,本想看看有沒有買賣可作,結果卻因為帶上了一百多人,就授了什長的職,後面屯田時,也辦了些事,就提拔作了五十户的隊長,雖然是民不是軍,但是也活地不錯,還識了一百個大字,家裏五十畝地,娶了新地婆娘,已經給我生了個兒子!”許老六口水直飛的説着。
“大當家,你手上就有二百號兄弟,都是可以上陣打仗地,前陣,這裏鬧災,下面沒飯吃的人多的是,你帶着兄弟作筆買賣,帶着沒飯吃的人朝安昌走,有二千號人,就可以個二百五十户的副堡長噹噹,或者到軍中就當副隊正,多的買賣,那可是從九品的官,是大官了!”
“而且,大當家,你怕什麼?縣裏這點兵你還不知道,都是些土蛋,李總督爺的兵的確能打,但是他們都在昨天離開了!”説到這裏,沙沙做響,後面陸續冒出幾個身形,都包含着希望説着:“大當家,老六不會欺騙咱,就作這票。”
“是啊,大當家,不作這票,也要下山搶去,不過那些大寨大户,可不好打呀,誰沒有幾十號青壯?要死多少兄弟?”
“大當家,我們拼了。”説着,一些人就簇擁上來。
丁門雄掃過了他們,都是跟着十數年的老兄弟,他一咬牙,説着:“好,老子們就作這票,死了拉倒,不死喝酒吃去!”頓時,寨上就是轟然一聲,山寨的子並不好過,別説喝酒吃了,大部分兄弟都是苦巴巴的過子,偶然下次作了買賣點油水,現在有老六這個例子,當然羨慕的很。
他們自然不知,離安昌省近的數百里之內,各的土匪、民,都或多或少有着類似的情況,而更遠一些,那些不知道安昌,或者去不了的民,卻無家可歸,沒有希望可得,象匯的洪一般,攪和在一起,漸漸的,那些絕望中的爆發,已經形成了,數百支民在大地上同時震臂高喚,瞬間,集以數百上千的人,都幾乎在同時,開始由民轉兵,攻掠天下,原本已經存在的賊軍,也立刻膨脹了數倍,有的甚至悍然打出了稱王的旗號來。
中原大戰中,卻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了,藩王軍已經急急敗退,羅德府涼王二萬兵損失大半,最餘三千,而信王乾脆已經全軍滅亡,幸沒有被抓住,投奔了安王,朝廷數十萬軍虎視耽耽。
不過,另一方,楚王、齊王、趙王,勢力還保持着數萬到十萬軍。
但是就在這時,一個消息轟傳天下----才登基三年,才三歲的小皇帝,駕崩了。
這個消息嚴重的打破了天下的局面,一時間,天下沸騰,要知道,先帝可就這一個兒子,又死了,那正統就斷絕了,而靠的近些的宗室,早已經逃出帝京了----誰也沒有想到高明統會這樣作,這太不智了要知道,現在諸王已經敗勢已顯,最多還有一年二年就可掃平,為什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生這樣的事情呢?如此一來,高明統勉強保留的正統大義,可是全部沒有了,就算想扶新帝,也沒有合適的人選了,靠的七八代的遠親,就不要拿出來顯了。
短暫的沉默後,在帝京,一些太監和文臣,帶着遺詔向着還存在的諸王方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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