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胡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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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天亮,天亮之後,就有人進來伺候,伺候完畢,那隻狐狸又來了,態度極其恭謹,多多謝。
方信雖不語,心下好生不以為然,見她殷勤,團團轉着,不太適應,因此只是説着:“我是外縣人,有幾物,如果去鑑明,説不定就要昧着良心折價,你在這裏,就去幫我作這事罷!”説完,取出幾物,除了那個銅葉子,又説:“我等作事,不需多少因果,是多少,就是多少,別多加一分,得了錢,看看有沒有馬匹,給我買匹來,也同樣如此處理,明白了我的意思嗎?”那隻狐狸應着:“是!”拿了東西就出去,而方信見她被打發了,也就不在意,只顧着起身,整理着包裹,裏面卻還有四本后土往生經了,卻沒有想到,沒有多少時光,那隻狐狸又進來了,説着:“相公要走,我等不敢阻擋,然大恩大德,還請中午在後院一宴,宴後再走,再説,辦這些事,也需要一點時間。”方信想想也是,就説着:“也好,那就如此。”等到了內院,才發覺連着一處宅園,裏面房屋也並不算非常美,但是竹木所制,卻真是頗得自然之趣。
花園中種得多處花樹,才引入裏面,卻見得一個穿着淡黃衣衫的少女飄過,傳着嬉笑之聲,看這形態,還是十三四歲的羅莉,一派純然的表情,但是卻自然帶着美媚入骨的魅力,直盯着方信看。説着:“六姐,這就是你説的相公?”胡綠蕊一陣尷尬,連忙説着:“九妹你去玩去!”又對着方信謝罪説着:“還請相公恕罪。九妹最小。到現在,有許多事情不懂呢,恩,還沒有請教相公尊貴大名!”
“我是從江府李睿。”方信笑笑,這個小羅莉穿着黃衣,記起了一些記載,就問着:“我對胡家所知不多,你妹還是黃衣?”
“李相公説的是。我胡家,百年內是雜,百年後到五百年,卻是黃,偶可化人,也不持久,更有諸多忌,五百年後。就可轉白,常駐人形,許多忌諱也就沒有了,但是隻有滿三千功行,才可真正化成人身。已是靈仙之道,不復回覆到狐體。”胡綠蕊默默地把地址姓名記了下來,解釋的説着。
原來如此,這丫頭一看就知道連黃都沒有蜕去的小狐狸,雖是如此。但是妖氣還是極淡。這顯是功德加身之故,這一百二十年。積月累,這家真不知作了多少善行,想明白這點,方信出了微笑。
“我母親其實如單為自己,三千功行已滿,但她為家裏人之故,一直分薄下來,所以到現在三千功行還沒有滿。”説到這裏,她不由慨,聽了這話,方信又想起母親何氏,神情就更是放鬆下來。
由着胡綠蕊引導,沿着小徑,將這花園遊了個遍,雖是匆匆而行,但是地確美不勝收,這環境還真是不錯。
走到一廳,就聞到了香氣,向上看去,卻見美大宴,疊着三十餘道菜,皆用銀器,顯是剛才胡綠蕊指點花園,卻是為了爭取上宴制菜地時間,但是這也不過一刻時間,就得這宴,雖説本是開店開酒樓,也知其用心了。
“相公請入席!”方信於是入席,卻見並沒有人在同坐,胡綠蕊也只是伺候着,突然之間領悟,原來這是自己一個人的獨宴,當下就説着:“如此多菜,已經足夠了,不必太過奢華。”在主世界,那裏的風俗就是點菜可以,吃過三分之二為不費,多點就費了,方信不知不覺,已經有這個習慣。
“是,相公!”胡綠蕊查顏觀,知其真心,就命僕人廚娘不必上菜了。
舉杯為方信倒酒,沒有多少時間,卻又有數女上前,為其演奏。先對着方信行禮,才各方坐下,方信看去,見這是六個女子,年少的不過十五六歲,年多一點,也不過二十歲左右,各穿着白長裙,又飾有顏,個個明眸皓齒,眉目如畫。眸如秋水,上衣更出半片雪白肌膚,動靜之間,豐滿的房隱隱可見,那種媚意就無處不在。
行禮完畢,為首的一個女子淺淺一笑,説着:“我在胡家排行第三,特率家中姐妹,來為相公一曲,若是唱的相公一讚,就心願已足。”説完,就不再多話,領眾女,或許歌舞,或許彈琴。
方信也就喝上一杯,凝神細聽。
其它女子,都為其歌舞,多是白衣裙,個個美麗之極,神嫵媚,方信知道,如是自己願意,這些狐狸多可取用,不過,自己豈是為了這個?
方信聽着,吃菜喝酒,細細品評,只覺入口鮮美之極,只是一轉舌,多種滋味就是滿口,不由心下暗贊。
酒過三巡,方信喝的有點多了,見這些麗人長裙飄飄,美人如玉,歌舞之中,説不盡地委婉纏綿,只可惜自己不擅詩歌,不然也詠上幾詩。
再坐了幾刻,自覺得已經差不多盡興,若有離意,胡綠蕊一直注意他,見此就知道他的意思,又見得他雖是欣賞,卻並無取用家中女子之意,有些遺憾,暗自發了信息。
沒有多少時間,一個夫人帶着數人前來,裏面還有一個美少年,定睛望去,這少年生得眉秀目朗,長身玉立,面如美玉,內藴聰明,當真是狐狸,也不遜他的姐妹們,當然,那個九丫頭也在其內。
這領頭的夫人,看上去,不過三十,容光飛舞,內外徹明,竟無半點妖氣,幾如仙姬,這時盈盈拜到,裙帶摺疊:“我攜胡家,拜見相公,多謝相公大恩!”而在場十數人,全部跪倒,拜謝。
“我有何恩,值得如此大禮,快快起來。”看來這個夫人,就是當年發願之狐了。
“相公怎得沒有大恩?我等異族得道之難,難以描述,五百年化人,三千功行化靈,這數百上千年中,每百年都有雷劫,一次比一次厲害,又要通達九竅,化身為真,端是難也,如是傷人之事,更是劫數難逃。”
“就算千萬中有一,得化靈仙,也難以獲得上天冊封,拜受仙篆,列名玉冊,最多隻有一介散仙,還有一千五百年一次散仙之劫,端是一次比一次厲害,不知有多少異道毀於此中,而且還有人劫,每念於此,都是心中顫慄發寒,今相公賜后土娘娘寶經,又蒙娘娘承認,實是為我等異族開一大道之門,此恩情之重,就算我等粉身碎骨,也難以回報,何況區區一禮!”夫人説話之間,神慘然,説完之時,又帶着喜悦之意。
方信這才明白,不覺呆了,心想:“我本想控制住自己的影響,一直不想出格,不想就給這區區一經,卻已經干涉此方天地的氣數大事,這如何是好?難怪有這些功德!”但是這些功德卻不好拿,直如燙傷一樣,但是轉念一想:“這事還需后土娘娘為我擔之,她是天地之中厚土之德,變革也屬應當。”想到這裏,心也就平了,説着:“大家請起,我不過是偶然送經一卷,那堪如此大責。”想了想,又説着:“這事先不可外傳,就你家就可,你等可按我在從江府之後土娘娘祠中式樣,在家中建祠,以受其恩,其它的,時機還未必成,至少百年之內,不可外傳!”
“必秉相公之意而行。”那夫人面沉凝,顯是已知其中厲害。
方信這時,也不想繼續行宴,因此起身説着:“如此,你等退下吧,我也要啓程就是,只要誠心故,一切都由娘娘來處置,外人斷無置喙餘地。”
“相公,這三件都是古玩,價值七百兩銀子,都已經賣出,馬已經買來了,還餘銀子五百兩,我想相公旅途,這五百兩還是太重,就兑換成金葉子,還請相公收下。”這時,胡綠蕊上前,奉上一包東西。
方信看了看,打開一看,果是黃金小葉,一片重十兩,也不過區區五片,不但面積小,重量也輕了,除外,還有三個元寶,都是二十兩一個,除此還有些銅錢,就説着:“辦的好,很不錯!”到了外面,還有一匹俊馬,方信大喜,翻身而上,略一拱手,就此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