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婦產科的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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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里鄉計生委送來的,説是超生。”護士解釋説,看女人哭得傷心,也有了憐憫之心。
“不是不能大月份引嗎?這手術不能做。”楊宗保立刻表明了立場。開玩笑,説一句不客氣的話,七個半月的孩子已經有了生命,算是一個人了。現在引不就等於殺人嗎?是個醫生都不能做這件事吧。
“嗯,我同意楊宗保的意見這手術不能做。”馬小建考慮之後選擇站在了楊宗保的一邊。
“可是…外面的那些幹部,怎麼辦?”小護士也很為難。
“我去説。”楊宗保大步星的走出了手術室。
外面的等候室果然有一女二男。因為這是最後一台手術,不存在還有其他家屬的可能。
“誰是楊麗萍的家屬?”楊宗保問。
“我們是存幹部,怎麼樣?孩子做下來了?”一個女人着口音急切的問。
楊宗保皺起了眉頭,很厭惡這女人的説法。叫做下來,那是條命好不好:“楊麗萍的家屬呢?丈夫或者親人呢?”
“都沒來,我們是村幹部,能都代表的。”男人上前一步。
“不好意思,沒有他家屬的同意,這手術我們不能做。”楊宗保一聽他們這話,馬上就知道恐怕又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下三濫手段。楊麗萍肯定是在家屬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到醫院的。所以對於眼前的這一男二女楊宗保更覺厭惡。
“為?我們説做就是做。是她違反計劃生育的,當然這孩子不能生。”男人很強勢,似乎因為楊宗保質疑他的權威到受傷。
“國家規定大月份不可以引產。”楊宗保當仁不讓。
“你,你…把你們院長叫來,怎麼還有你這種人?”男人怒氣一發不可收拾,一張臉漲成了豬肝。
“叫院長也沒用,我已經通知她的家屬來接她了。”楊宗保還沒説完。男人就朝身邊的女人使了個眼,自己則衝進了手術室。楊宗保被兩個女人拉扯着,又不方便動真格的,只能被纏在了原地:“你們放開,這是在犯法知道嗎?”無錯小説網不跳字。楊宗保急切的説。
“犯法?當我們不懂啊,我們這是在執法。”也不知道兩個女人的腦子怎麼長的,到現在還認為自己做的對。
手術室裏傳來了東西碰撞以及人的叫喊聲。楊宗保知道不能再等了,看着兩個糾纏自己的女人,再也忍不住,一把推開了她們,就往手術室裏衝。
兩個女人從地上爬起來後,也跟着一塊跑了進去。
楊宗保一進到手術間就看到女人倒在了地上,男人還來不及從倒在地上的女人的肚子上收回腳。楊麗萍的下身已經被血染紅了,抱着肚子拼命的喊疼,臉上蒼白如紙。
“你敢退我們,我讓你推…”後面跟上來的兩個村委幹部,因為被楊宗保擋着視線,只知道追上他之後,對着楊宗保的背部撒氣。
“滾。”楊宗保沒有再估計對方是女人的身份,直接踹了兩腳。抱起地上的楊麗萍,和馬小建一起把她抬到了手術牀上。
“你們這是幹?嚇我啊?告訴你們,我是嚇大的,別想蒙我。”男人還在手術室裏叫囂着。
楊宗保只想快速的完成麻醉,病人的情況不容樂觀,大出血。這要是放在古代,就是血崩。
“通知保安,立刻報警,馬上叫8個單位的血。”楊宗保吩咐護士,立刻又補充道:“越快越好。”
“開始手術。孩子已經出來了,沒救,胎盤沒出來,大出血,止不住,怎麼辦?”馬小建也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慌了神。
“從腹腔進去,切除整個子宮。”楊宗保毫不猶豫的判斷病情。楊麗萍出血的速度太兇猛了,再不想辦法,幾分鐘之內體內的血就要光,到時候回天乏術,神仙都難救了。
那兩女徹底的被嚇住了,站在一邊不敢説話。只有男人還猶自不信,一個人嘀嘀咕咕:“啊,騙鬼啊…”
“我,我,我找不到子宮…”馬小建把腹腔打開之後,眼前一花,不知道自己要幹些。不小心手一滑,切破了子宮壁。頓時楊麗萍的腹腔裏就和漲一樣,充滿了血。
“我來。”楊宗保站上了手術枱,搶過了馬小建的手術刀,結紮了,給子宮供血的幾條血管,然後一刀切下了子宮,取了出來。出血被制止了,小護士也喊來了8個單位的血。
楊麗萍的情況暫時穩定了。
“你去處理下剩下的。”楊宗保讓站在一邊發呆的馬小建處理接下來的工作。因為楊宗保知道這件事對馬小建來説是個坎,過不去的話會給他一輩子留下陰影,所以剩下了的事情必須他來做。這是馬小建能夠儘快恢復的最佳方法。
婦產科的大主任,很快就來了:“怎麼樣?”
“處理好了。”馬小建見自己導師來了,看了一眼站在麻醉機旁邊的楊宗保,看他沒有反應,於是説。
“我看看。”來人只是套了件反穿衣,在護士的幫助下戴了雙手套,就站帶病人旁邊,用手去探查楊麗萍的腹部:“手術方法有些暴,動作不是很練,有些地方沒有處理好,出了多少的血?”
“2400ml。”楊宗保回答。
“掛了血嗎?”無錯小説網不跳字。主任問。
“掛了8個單位的紅血球。”
“嗯,夠了。馬小建,這件事你處理的不錯。如果晚一步切除子宮,這女人連命都會保不住。”主任説完下台下了手套扔進了醫療廢物桶裏:“你們跟我出來,外面有警察找你們。”或許是婦產科主任的氣場太強大了,又或許是那一男二女被嚇到了,反正是跟着大主任乖乖的出去了。
“謝謝。”馬小建一邊縫皮一邊對楊宗保説。他到很羞愧,明明是楊宗保做出的反應,自己卻沒有在導師面前解釋清楚,好像是搶了楊宗保的功勞一樣。
“沒事。”楊宗保不以為然,只是看着7個半月的胎兒全身青紫的被擺在一邊。
“我知道自己窩囊,但是…”馬小建以為楊宗保生氣了,想解釋一下,但是話説到一半發現沒有任何理由可以為自己剛才的行為開。
“我説了沒事,我又不是婦產科醫生。很多專業的問題你比我清楚,只是你當時沒有反應過來。”
“可是你反應過來了。”馬小建較真。
“因為我見過的死人比你多。”楊宗保説完馬小建沉默了。台上的洗手護士當做都沒聽見一樣,只是在穿針。
“那你為會做這種手術?以前碰到過同樣的情況?”好半天,馬小建試圖找到楊宗保比自己強的藉口。
“沒有,我只是看過這類手術的視頻,如果非要説,那這是第一次把理論用於實踐。”沒想到楊宗保的回答更讓馬小建吐血。
“我就是個廢物。”馬小建封完最後一針,狠狠的了自己一巴掌。
“如果你是廢物,你就考不到行醫執照了。再説如果沒有你我就要惹官司上身了。”楊宗保開解馬小建説。
“為?”
“你忘記了,我是麻醉醫師,是不能上台的。不管這個病人救沒救回來,只要我上台了就是醫療事故。如果你不説是你做的,我就要吃牢飯。你説我是不是要謝你?”其實楊宗保誇大其詞了。他上台只是違反了醫院的規定不至於嚴重到要進局子。這樣説只是要為了讓馬小建那個死腦筋別進了死衚衕。
“哦。”果然馬小建的臉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