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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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連怎麼謝罪都忘了嗎?你這個該死的狗奴才!”她罵得一張粉臉泛上嫣紅的彩,然而他仍是淺笑着,慢條斯理地將茶壺擱在牀榻前的矮几上,隨即落座在一旁,等著她一天數次的神喊話。
這幾天下來,他已經習慣了她的子,她的脾氣説風是風,説雨是雨,全然跟著她的子走,讓他連個發作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很無奈地賭一賭自個兒今天的運氣好不好。
“本座説了這麼多話,難道你連怎麼回話都不會是嗎?”瞧他仍是一逕的淺笑,她的火氣幾乎快燒了營帳。
懊死的笑容、刺眼的笑容,難不成他真是把腦子給摔壞了?
除了笑以外,他到底還有沒有其他的表情?不管她怎麼無理取鬧、任撒潑,他仍是一逕地包容她。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其實這幾天下來,她讓他到外頭走動,他應該也已經發現她當初隨口胡講的謊言有多爛,不過是幾天的光景便被戳破;然而為何他卻不願意當着她的面戳破她蹩腳的謊言,告知她他並不是她的奴才?
不過話説回來,儘管之前他不是她的奴才,今後也成了她的奴才了。
他的命是她救的,所以他的命便等於是她的,她要他怎麼做,他便得怎麼做,倘若真是惹惱了她,莫怪她要他的命。
“大人,不妨到這兒喝杯熱茶暖暖身子。”他對她招了招手,語調上是極為尊重,可他的動作卻好似將她當成鄰家小妹看待似的。
“你…”她簡直快氣炸了。
他該不會是忘了自個兒的身分吧!
“不是大人説想暍杯熱茶的嗎?”他仍是淺笑着。
“你…”瞧瞧她到底撿了個什麼東西回來!他以為他是她的孃嗎?
“這還不都是因為你這個狗奴才笨手笨腳的,倒杯茶倒了那麼久,本座今兒個被你氣得已經渾身發熱,哪裏還需要暍什麼熱茶保暖!”不成,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她定會吐血而死,他是故意裝傻還是真的不懂?難道他真的看不出來她在生氣嗎?難道還需要她明説嗎?難道她不説出口他就不懂嗎?
“原來大人是生氣了。”他那恍然大悟的表情生動而不虛假“雖説大人發怒的神情嬌豔而教人魂不守舍,可氣壞了身子,那可就不好了,還是請大人先過來喝杯熱茶,歇一口氣,倘若還是生我的氣,我倒是不在意讓大人再罵個一刻鐘,畢竟能夠欣賞到大人如此嬌美的模樣,儘管要我以命相抵,亦覺得死而無憾。”他的一串話説得中肯而理所當然,不令朵顏咋舌。
他説得可都是真的?
唔…好麻啊,虧他還説得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講得臉不紅氣不,彷佛他所講的全是真的,她簡直快吐了!
“你一定得説這種話嗎?”嘆了一口氣,她還是很窩囊地走到他身旁落座,壓兒看不出來所謂冷麪羅剎的模樣。
“這種話你怎麼説得出口?”難道他自個兒不會想吐嗎?看來他摔傷了腦子,不僅把所有的記憶都給摔掉,還一併把腦子給摔壞了。
“我説的全都是真的,有什麼好説不出口的?”他倒不以為意。
絲毫不睬朵顏的瞠目結舌,他逕自斟上熱燙的熱茶,芳香撲鼻,連忙放在她面前,等著她自己品嚐。
“喝喝看吧,這茶可是我親手泡的;這八成是我之前的記憶所致,我可能是一個會泡茶的人,所以這一杯茶你更是非品嚐不可,待喝完後,你定會覺得全身暖烘烘的,壓兒不覺得凍。”他淺笑着牽動俊美的線條,魅眸則掩在捲翹的眼睫下方熠熠生輝,不令坐在身旁的朵顏看傻了眼。
“哼,我還以為是水房的奴婢教你的哩。”她冷哼一聲,仍是未動那一杯散發著熱氣和香氣的茶。
“要你倒杯茶便倒這麼久,倘若不是我知道你的子,還以為你情調去了呢!”天底下怎麼會有他這種男人?
她長這麼大尚未見過像他這樣的人,不管她用盡什麼詞彙罵他,他總是噙著一臉的笑對她;她一直以為拿到主導權的人是她,結果到現下她才突地明白,主導權早已經落到他的手中,而且還是她雙手奉上的。
可這也是因為他的特別,他的笑及他的温柔是她以往在別人身上看不到的,而他卻將如此奢侈的一切給了她,雖説他不只是針對她一個人如此,但在她心底卻已然掀起一陣漣漪,令她更想將他佔為已有,將他囚在自個兒的營帳裏,不讓任何人瞧見他,不讓任何人與她爭奪。
扁是想到方才他在外頭與水房的奴婢調笑,就夠她光火的了,倘若他真是有意無意地挑誘她們的話,她豈不是要氣死了?
若是他只是空有一張皮相的話,説不定不出三她便膩了,可偏他不但擁有俊美的外貌,還有一張能言善道的嘴,死人都被他給説活了,她怎麼爭得過他?加上他強勢卻不霸道,甚至還透著一股教人著的温柔…
到底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她獨佔他呢?
其實將他藏在這裏,已經費了她一番工夫,倘若真的需要在赤壁一戰,她也不一定還會再待在這裏,到時候又該將他置於何處?。lyt99。lyt99。lyt99“大人,還不快暍?”瞧她想事情想得出神,他端起茶杯湊到她邊。
朵顏一回神,瞪著温熱的茶杯觸及自己的,沒來由地羞紅了臉,忙接過茶杯,手忍不住輕顫著。
“別大人、大人的叫個不停,你只消喚朵顏便可,這是我特別允你喚的,往後你便這麼喚吧!”話落,為了掩飾自個兒的心虛,她連忙猛喝了一口茶,孰知這茶尚是熱的,令她一時燙了舌。
“燙著了?”瞧她捂著嘴巴,連哼也不哼一句,他不好氣又好笑地扳起她尖細的下巴。
“把嘴巴張開,讓我瞧瞧。”朵顏抬眼睇著他,心跳得更急,臉燒得更燙。
“不用了,一點都不礙事。”她顯得有點慌亂,卻又不得不裝出一副威嚴的模樣;她突地起身走上牀榻躺下,對著他道:“我不要喝了,我要睡覺,你過來。”他苦笑着,忍住想拔腿往外跑的衝動。
唉,這個小姑娘可知道她的行徑有多大膽?要他這個大男人隨侍在旁已經夠大膽了,現在甚至要他爬上她的牀榻?!難道她不知道他是個男人嗎?還是她向來如此?
“過來!”她不悦地吼著。
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在牀榻邊坐下,正準備好好地同她曉以大義,卻被她雙手一扯,屈服在她的暴力之下。
身為男人,這…讓他覺得很丟臉。
“你很喜歡這樣子抓著人睡嗎?”他側躺在她身邊,前還貼着她的一雙玉手。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因為是你我才這麼做的耶!”她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
“我是不可能對我以往的侍衞這麼做的,而且我爹也不可能允許我如此懦弱,但是…因為你和別人不同,可以讓我安心。”雖説她的話語有點雜亂,但他仍是聽得一清二楚,他心底多少有了個譜,對她的認識又多加了一分。
“其實你早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奴才,而是被我自邊界撿回來的,為什麼你卻沒有離開這裏?”她慢慢地移動位置,把臉枕在他的前,絲毫不覺得這樣的姿態有多曖昧,只是一逕地尋求温暖的藉。
“你要我往哪裏去呢?我壓兒不知道自己是誰,離開這裏教我怎麼在這個營區以外的地方生活下去?”這可是他的真心話。
“那你是因為無路可去,才忍受我的任羅?”她猛地抬眼,晶亮的眸子瞬地出一道凌厲的光芒。
“我是因為想待下而待下的,而且我並不覺得你任,甚至覺得你執拗得相當可愛,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這是他的真心話,不過怪的是,他總覺得這些話他以往似曾説過。
八成尚未失去記憶之前,他便是個放不羈之人吧!
朵顏羞赧地斂下杏眸,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他的道歉,隨即又把臉窩在他的懷裏輕聲道:“其實那時候我在邊界上巡視,突然瞥見一隻大鳥從天而降,我一時興超便想獵那隻大鳥,於是就追著它跑:孰知跑到棧道邊,卻看見你自棧道另一頭的崖壁落馬,我便把你撿了回來…”她喃喃自語著,彷似快進入夢境一般。
“然後呢?”他屏氣凝神地等待。
“我要叫你大鵬,橫豎你現下又沒有名字,而且你有可能一輩子都忘了自己是誰,乾脆取蚌名字叫作大鵬,我往後就叫你大鵬…”她的聲音愈來愈小,他俯近她,登時發覺她已入睡,不莞爾一笑。
“大鵬?”倒也無不可,她高興就好。
橫豎他已經把一切都忘了,就讓他的人生從這一刻開始,也沒有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