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真假巴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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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艇平頭駛來的時候,右邊那艇上原站著一位年約五旬的壯漢,此時急忙拱手道:“果然高人不相,請先報個來歷,省得發生誤會。”少年書生先仰頭一看影,微微笑道:“區區姓巴,名大亨。”話一出口,九人同時一震。
被罩著頭臉的漢子急忙除下比腦袋略小的拜盒.臉皮頓被割破幾縷血痕,但也顧不得疼痛,連翻怪眼道:“閣下當真是巴小俠?”少年書生仰臉向天道:“哇!難道還有假的?”
“何不早説?”那漢子狂焰盡斂帶著懼道:“在下姓彭,奉命接大駕。”少年書生輕“哦”一聲道:“彭頭目,你帶頭吧。”彭姓漢子不料混來一個頭目之名,急道:“在下彭懷仁不是頭目。”巴大亨微笑道:“你何不早説?”彭懷仁知道他故意戲諺,不敢答腔。
巴大亨卻不肯放過,接著又道:“彭頭目奉命賓,還該有什麼禮數?”彭懷仁一怔道:“什麼禮數?”巴大亨將槳放下,徐徐道:“哇換,你這井底蛙,過來替貴賓舟打槳。”彭懷仁率額三艘瓜皮艇,身份也許比頭目更高一籌,被稱“頭目”已覺委屈,此時卻無奈何,跨過小艇再向同伴打個招呼,然後鼓槳如飛,向君山進發。
巴大亨坐在船頭,眼看彭懷仁原船上那位站著的勁裝漢子取出紅布小旗連連搖動。
少頃之後,君山飛龍莊忽然湧出幾十名勁裝人物分成兩列,由莊門一直排到碼頭,不心頭暗笑。
中年壯漢忽然一聲吆喝,兩列勁裝人物同時亮出兵刃。
但聞“鏘--”一聲響,眼前一亮,一條以兵刃叉而成的甬道業已架成。巴大亨知道眼前這批勁裝壯漢祗能算是搖旗吶喊的不入貨,然因動作齊一,訓練有素,也不暗自點頭。
藍衣壯漢目光向列陣的同夥一掠,然後走到甬道前端的中間,向左疾轉,劍尖上指,劍身輕貼右肩。
面對靠上碼頭的小艇凜然喝道:“彭副統,你帶什麼人來了?”彭悽仁叉手答道:“就是帶來向本莊尋資的巴大亨。”藍衣壯漢又喝道:“人在那裏?”
“在這裏!”巴大亨不待彭懷仁答話,一聲清叱,隨聲站起,接著道:“間羅王和崔判官已由我邀請同來,快通報莫鎮湘出來聽判。”藍衣壯漢見是一位斯文縐縐,面孔白哲,長眉飛鬃的美少年,立即面一沉,冷聲喝道:“你敢冒充巴大亨來這裏送死!”巴大亨微笑道:“哇,這樣説來,我倒要問真巴大亨在那裏了。”藍衣壯漢冷笑道:“真巴大亨還在太平客棧和那些丫頭行雲行雨!”由這話聽來,太平客棧一切動靜早有飛龍莊的眼線隨時飛報,但當前這位巴大亨忽然紅臉喝道:“巴某就在這裏,你敢胡説八道!”藍衣壯漢雖未接獲巴大亨離開太平客棧的飛報,卻也不能相信有人冒名送死,像巴大亨一出手就將往太平客棧滋事的楊國清摔成滾地葫蘆的高手,又有誰能夠假冒?
想了一想,忽覺巴大亨可能以意料不到的方法離眼線的監視,不將信將疑道:“你一定要找死,就請出拜莊帖來!”巴大亨冷哼一聲道:“哇!巴某限期十天令莫鎮湘驅逐兇鷹令使,白旗表示棄歸正,於今逾限不理,此行乃在略施薄懲,既非以武會友,還用什麼拜莊帖?”藍衣壯漢面現怒道:“沒有拜帖,要我如何通報?”巴大亨冷冷地道:“既是如此,本人祗好硬闖了。”藍衣壯漢冷笑道:“祗要閣下能由劍下通過,敝幫主必定另有禮遇。”
“好!”巴大亨隨聲登岸,昂然走向兵刃架成的甬道。
藍衣壯漢微微一愕,忽然合著一絲獰笑,將長劍向右下一揪,劍尖斜向下垂,大喝道:“請貴客進陣!”跟著,羣聲響應,叉的兵刃碰擊響起一陣輕脆的聲音。
劍鋒祗比頭項略高半寸,若果往下一落,那怕不抑來人分成三片,任由幾十枝利劍剁成片?
然而,巴大亨看也不看一眼,從容走進劍鋒之下,一步一步循著石級登山,眨眼間已走了一大段甬道。
若照武林慣例,祗要來人肯由甬道通過,兩列劍士決不可落劍傷人。
哪知就在這時,驀地一聲斷喝,當頭一對利劍忽然斬落,所有的利劍也疾轉劍鋒向巴大亨刺來。
在這間不容髮的危機中,巴大亨一聲清叱,雙臂一分,將兩側的劍士揮出一丈多遠。掌勢一翻,已奪下一對利劍。
趁勢飛出兩團寒光,近身的劍士已有五六名撲屍倒地。
“哇!原來這就是莫老賊待客之道!”他罵聲未落,手上兩團劍光暴長,幾十名劍士像被一陣疾風掃葉,又倒了十幾名之多。
忽然,暴雷似地大喝一聲:“住手!”但見黃影一閃,一位身穿黃袍,軀幹高大,面如古月,年約七句的老者已威風凜凜走出莊門。
黃袍老者身後還跟著幾名健碩老者。
那夥動手的劍士急向兩側分開,劍尖仍然指向巴大亨。
巴大亨收到前,仰看黃袍人一眼,冷冷地道:“哇換,莫鎮湘龜縮在什麼地方,專讓這些孫子出來送命?”黃袍老者拱手含笑道:“老夫就是莫鎮湘,請問小俠何人?”巴大亨當面罵了人家,臉上卻無愧,冷笑一聲道:“原來閣下就是莫鎮湘,我先請問擺出劍道暗傷來客,可是你湖湘飛龍的規矩?”莫鎮湘不愧老巨滑,雖然當面被罵,仍若無其事地徐徐道:“小俠所責雖是,但小幫幫規極嚴,幫中兄弟決不敢無故傷人,也許小俠亦有未盡善之處。”巴大亨不住冷笑道:“哇!照閣下這樣説來,莫非倒是我錯了?”
“老朽並沒這樣説。”莫鎮湘轉口喝道:“上官能你為何列陣傷人,快點好好照實説來。”藍衣壯漢朗聲道:“啓上幫主,這位小俠自稱為巴大亨,又不具帖拜莊,但屬下知道巴大亨在太平客棧尚未起程,是以列陣請他入莊。
“不料他走入陣中之後,忽將脖子一伸,項及劍鋒,趁機槍先下手,以致各兄弟在毫無防備之下被傷多人,事實如此,請幫主定奪。”莫鎮湘兇睛向巴大亨身上疾轉,直待藍衣壯漢説罷,才徐徐點頭道:“這就是了,也許小俠頸子發酸,不得已伸了一下,恰就觸入劍鋒,反而誤以為利劍斬落,因是搶先下手,這是一場絕大約誤會,誤會,不過,巴大亨確未起程,小俠為何冒充巴大亨?”巴大亨耳聽藍衣壯漢將事實例轉過來説,心頭已氣得幾乎炸開。
但一想到這夥兇徒原是顛倒是非,混淆黑白,又把怒火熄了下來,冰冷地道:“哇!我就是巴大亨,還要什麼冒充?”莫鎮湘老眼一瞬,回頭向身後一名灰衣老者悄悄的吩咐幾句,灰衣老者立即轉身走向莊門。
巴大亨猜想必定是找人來解認,故作不知,俊目向莫鎮湘身後六名灰衣老者一掃,漠然道:“哇!莫老兒,楊國清那小子把話傳到沒有?”莫鎮湘微笑道:“傳什麼話?”巴大亨輕哼一聲道:“哇!你莫故作狡猾,區區限令十天之內要你盡驅黑鷹令使,懸出白旗表示棄邢歸正,否則兵戎相見的話,傳到了沒有?”莫鎮湘身後六老俱作怒容,但他祗淡淡地道:“老朽早知此事。”巴大亨暗服此老鎮定,也暗怪自己太沉不著氣,輕輕一咬銀牙,道:“為何又不加理會?”莫鎮湘臉皮動了一下,接著道:“此事好商量,不必着急。”巴大亨當然明白對方説的“商量”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非要兵戎相見不可,正待發話認誚,卻見莊門人影晃動,方才回去那灰衣老者已帶了兩名勁裝少年出莊。
走在左側那勁裝少年一見巴大亨,立即滿面怒容,叫道:“啓上幫主,那小子正是巴大亨!”莫鎮湘回頭一瞥道:“你沒看錯吧?”右側那勁裝少年接口道:“屬下決未認錯人。”室真相貼貼頭,轉向巴大亨道:“小俠若真是巴大亨,應該認得敝幫這二位晚輩。”巴大亨心頭暗笑,劍尖一指左惻那少年道:“這個就是楊國清,那個叫做安國長。”指證不差毫釐,不由得莫鎮湘不信,但見他臉一沉,回頭喝道:“闋清和國長去把穆青虹叫來,他可是在嶽州醉死了!”説罷,回身向巴大亨一指到地,道:“老朽用人不慎,竟未能及時飛報小俠行蹤,致失恭,反而引起誤會,敬希窮諒,即請俠駕進莊,並備水酒接風。”巴大亨見他極度謙恭,明知有詐也發不出氣來,祗得躬身答禮,正道:“老丈不必多禮,祗要肯接納愚見,為時並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