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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紫氣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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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紫蘇仍不放心,夏茯苓又道:“説不定她正是前來阻止我們五星相聚的呢,只要你跟小四不見面,我們五星就不可能聚齊,這樣一來,她的目的就達到了,對吧?”

“可是她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紫蘇垂下眉頭,幽幽道。

夏茯苓想了想,道:“你沒聽紅玉仙子説嗎?只要宮珠不毀,我們永遠死不了。可能是因為她殺不了你,所以才這樣的吧?哎呀,反正我覺得她就沒安什麼好心。你看我跟小四見了,什麼事也沒有,為什麼你們倆就不行?”

“算了,能遠遠看上他一眼就夠了。”紫蘇嘆了一聲,眼神憂鬱地道。

看來她還很在意女巫之言,夏茯苓無奈地搖頭道:“這一點都不像你的風格。平時天不怕地不怕,一遇上情問題,你就怕這怕那…好了好了,不説了,我們還是想想怎麼轉移紫霞宮的注意力吧!”紫蘇道:“要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勢必要出點大動靜來。天澤哥哥以前説要剷除紫霞宮的羽翼,那我們就從這裏下手吧!”夏茯苓點點頭,欣地笑道:“不錯。我們就來個聲東擊西如何?”

“不好。”紫蘇搖頭道。

“為什麼?”夏茯苓不解地望着紫蘇。

紫蘇道:“我們要聲東擊東。把聲勢得越大越好,這樣,這邊才會安全。”夏茯苓點頭笑道:“不錯,這是個好辦法。只不過,我們的實力還不能跟他們硬碰硬。”

“用不着硬碰硬,我們只是壯大聲勢,多打雷,少下雨。”紫蘇分析道“我們專揀軟杮子下手,凡是支持紫霞宮的門派,見一個殺一個。一旦造起聲勢,紫霞宮定然想全力圍剿,我們行動要快,必須趕在他們到來之前離開。離開這裏越遠越好,最好是去荒島,等他們放鬆警惕,我們再回來騷擾一翻,他個雞犬不寧。想必那時,紅玉仙子已將天澤哥哥救出了。”説到這裏紫蘇沒再説下去,夏茯苓接過她的話頭説道:“小三如果聽到這邊的消息,也定然會起來,到時咱們五星就可以齊聚在一起了。既然他們要把我們趕盡殺絕,還不如我們轟轟烈烈跟他們幹一場,這樣我們還有一絲活下去的機會。”

“可是,又要死很多無辜的人啊!”紫蘇仰望着天空,神情憂傷。

“是啊,可是我們如果讓紫霞宮繼續這麼囂張下去,死的人將會更多。”夏茯苓嘆道。

紫蘇點了點頭,沒有説話。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又各自嘆了一回,無奈地相視一笑。

正在兩人準備離開樹林,往東走去,抬頭突然見到一團紫氣從東急速飄來。

“他們來了。”夏茯苓心頭一驚,拉着紫蘇躲進了瀑布之下的水簾裏。

“我們得想辦法繞過去。”夏茯苓跟紫蘇擠在石巖下一個凹槽裏,瀑布的聲音很大,儘管提高了聲音,還是顯得很小,好在紫蘇耳力不差。

“等他們過去了再説。”紫蘇讓小白到外面去打探情況,眼睛緊緊盯着急瀉而下的白水簾。

片刻小白從外面竄進來,抖了抖身上的水珠,水珠濺了兩人一身。

紫蘇輕輕拍了拍小白的頭,生氣地罵道:“臭小白,這麼小的地方,你抖什麼抖?快説,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喵——”小白眨了眨眼,撒嬌地叫了一聲“呼嚕呼嚕…”

“它在幹嘛?”夏茯苓聽不懂小白的語言,好奇地問道。

紫蘇神凝重,過了一會兒,説道:“外面來了五個人,修為都很高,身穿紫衣,看來應該是紫霞宮的人。”紫蘇向小白問道:“他們有沒有發現你?”

“喵!”小白得意地叫了一聲,紫蘇不由轉憂為喜,道:“小白都能應付一個。看來只是紫霞宮的仙奴,不必擔心。”問完後,紫蘇讓小白再出去探探,小白卻懶洋洋地躺在紫蘇懷裏,不肯出去了,它怕水珠再次沾濕了自己的髮。

“不去我扔你出去!”紫蘇最後生氣地説道,作勢要扔它。小白一個鯉魚打“喵”地一聲,竄出了凹槽。

“哈哈,小白真可愛。”夏茯苓一旁笑道。

“這傢伙就知道偷懶。”紫蘇笑道。

凹槽裏的濕度越來越重,兩人的衣服都已經濕了,可是擔心被人發現,兩人都不敢動用真氣烘乾自己的衣服,濕衣緊緊粘在身上,將兩人的身軀襯托着玲瓏剔透。

“呯!”一個物體砸在石巖上,發出沉悶的響聲,緊接着又是一悶響,一片破碎的木板濺進凹槽。

“什麼東西?”夏茯苓好奇地拾起地上的木板,原來是木桶的夾板。

“怎麼會有這東西?難道上面住了人?”紫蘇好奇地望着外面,又是幾聲悶響,卻無東西飛濺進來。

這時外面突然聽到有人高聲叫道:“快來看,這裏有人。”紫蘇跟夏茯苓在裏面聽得心頭一緊,難道被他們發現了?正準備戰,卻聽另一個人説:“可能是住在這裏的獵户。”

“這瀑布中從山出來的,他們一定住在裏面。”先前的聲音叫道。

“走,去看看!”紫蘇猜想他們一定是見着木桶的殘片了,等他們走後,小白才在外面低叫了一聲,聲音穿透雷鳴般的瀑布,顯得異常清晰。

“外面安全了,我們出去吧!”紫蘇扭頭對夏茯苓説道。

兩人飛出凹槽,越過深潭,站在岸邊,運起真氣烘乾身上的濕衣,仰頭望着瀑布口。瀑布口果然是在山,離潭約有三十來丈。兩山相連,在瀑布口處合而為一,巍峨高聳,直刺碧霄。

潭邊幾片木板靜靜地躺在泥沙裏,正是紫霞宮那些人隨手所丟。

“這裏面竟然住着人——裏面是藍月谷!”紫蘇想起紅玉的話,突然驚叫道。

“小四就是困在那裏的。”夏茯苓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萬一裏面的人透了天澤的行蹤,想要救出天澤就難上加難了。

紫蘇素手輕輕一招,小白會意,輕輕一躍,跳進紫蘇的懷裏。紫蘇輕撫着小白的腦袋,輕聲問道:“他們從哪進去的?”小白輕輕叫了一聲,從紫蘇懷裏跳了下來,沿着瀑布右側的石巖,捷而靈巧地向頂峯攀去,速度極快。紫蘇跟夏茯苓緊隨其後,時而以足點石,輕輕一躍,往上縱去,轉眼間便躍上了頂峯。到達頂峯,兩人速度漸漸放慢,提高了警惕,隱匿了自己身上的氣息。

她們在小白的引領下,順藤而下,滑入藍月谷谷底。

谷底處又有一清潭,潭心旋渦甚急,此潭正是沉月潭。

“姐姐,你看!”夏茯苓順着紫蘇的玉指望去,只見一羣婦女正扛着鋤頭,拿着菜刀與五個紫衣人對峙着。婦女前面,站着一個體態龍鍾的老嫗。

“他們不會要對這些婦女下手吧?”紫蘇擔心地問道。

“這可説不準!”夏茯苓話音剛落,便見老嫗緩緩倒地,倒地前她們彷彿看到了老嫗臉上的笑容,那笑容似解,似冷諷。

“婆婆…”一羣婦女朝老嫗的身體撲去,哭得撕心裂肺,哀號聲響徹了整個山谷。

隔着深潭,她們無法聽清紫衣人在説什麼,但是卻見到一個紫衣人手裏捏着一隻髮簪,臉上掛着冷笑。

她們繞着沉月潭,緩緩朝紫衣人近。

潭水無聲,卻暗藏洶湧,彷彿暴風雨來臨之前急速湧動翻滾的黑雲,預示着戰的到來。

紫衣人並沒有察覺到周圍的動靜,輕蔑地看着眼前哀號的婦女,冷聲道:“快説,這髮簪的主人現在何處?”

“婆婆…”婦女們怒目而視,眼裏迸出懾人的寒光,手中菜刀刀光閃閃,鋤頭異常鋒利。只有一個十歲左右,衣服上補着許多小補丁卻十分整潔的小女孩伏在老嫗身上,繼續呼喊着,彷彿本就不相信婆婆會離她而去,只要一直呼喊,婆婆就會醒來。

“殺了他們,為婆婆報仇!”婦女們舉起手中的武器,毫不畏懼地衝向紫衣人。

紫衣人拂袖一揮,怒喝道:“找死!”婦女本是凡人,雖然身體健碩,力氣很大,但是在仙奴面前,就好比蚍蚨撼大樹——自不量力。

紫衣人衣袖輕輕一拂,婦女們身子如斷線的風箏,紛紛朝沉月潭中央飛去,利器砸在她們嬌弱的身體上,鮮血飛濺,與落入水中濺起的水花雜在一起,悽豔哀絕,譜寫出最後的惋歌。

小女孩被突然的變化嚇住了,身子簌簌發抖,神情驚愕。

紫衣人緩緩朝小女孩走去,古銅的臉上掛着偽笑,聲音柔和而略帶沙啞地説道:“告訴我這東西是誰的,叔叔給你買糖吃,還給你買新衣服。你看你這衣服多舊了啊!”紫衣人捏了捏小女孩身上的衣服,勸道,雖然看上去只有四五十歲,實際卻有三百多歲了。竟然在小女孩面前自稱“叔叔”?!

小女孩驚退一步,搖搖頭,眼淚像斷線的珠子,從清秀的小臉蛋上滾落。

“你殺了婆婆,殺了阿姨們,你是壞人,壞蛋!”紫衣人繼續保持着那份笑容,朝小女孩又靠近了一步,道:“不,我沒殺她們,只是送她們去了一個很快樂的地方。”

“不,我看到了,她們身上有好多血…”小女孩搖頭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