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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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嫗展顏笑道:“那就不會錯了。”

“什麼不會錯了？”天澤與紅玉齊聲問道。

老嫗仰天嘆了一回，目光變得深邃而悠遠，緩緩道:“老身本是天悦城城主的女兒，我父親天悦城主遭人讒諂，皇上下令誅我九族。老身一家三百六十口，除老身跟我弟弟在我父親的一名心腹保護下逃出了天悦城，其他人全部慘遭殺害。在老身跟我弟弟遭人追殺的途中，我父親的心腹也不幸戰亡，正在我們絕望之時，我們遇上了明珠仙子。她將我們帶到棄天城，讓我們躲藏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當時，我們並不知道她是明珠仙子，直到四十年後的一天，她突然出現，説要帶我們去一個更加安全的地方。我們剛離開，身後便噴湧出一股巨大熔岩，瞬間將我們居住的地方淹沒。我們這才知道明珠仙子再次救了我們一命。之後，我們便來到了這裏，她告訴我們，她就是天上赤練宮的明珠仙子，離走前還託附老身一件東西。並説，如果有一天，有一位身穿紅衣的仙子來到這裏，就把東西給她。老身問，我怎麼分辨出她是不是您要找的人。她説，‘這個你放心。’説着取出一隻髮簪送給老身，並説，‘這個隨身帶着，她一出現你便能應得到。’”天澤這才明白為何她一個凡人，竟然有如此能耐，能認出紅玉是仙人，並且時而有意無意地將目光投向紅玉。

“我師父給你一件什麼東西？”紅玉見髮簪確是師父明珠仙子之物，深信不疑，問道。

老嫗道:“你們隨我來！”老嫗臨走前，回頭對痴呆地望着天澤的婦女們喝了一聲:“還不回去？”婦女們痴痴地笑着，低頭去取桶子，卻發現桶子已經被潭水捲走了，沉入了深潭。

“這潭水向哪裏？”天澤望着木桶消失的地方，也不去幫忙打撈，好奇地問道。

“老身也不知道。對於我們凡人而言，這裏沒有出路。而對於你們而言，卻處處是出路。”老嫗説着話，手指指着天空。

的確，如果不是從空中飛過，他們是發現不了這個地方的。

婦女們丟了水桶，卻並不焦急，似乎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丟失水桶了。她們呆立在潭邊，目光卻仍盯着天澤。老嫗不發怒喝道:“不得無禮，還不趕緊回去？！”婦女們這才擺着一臉委屈的臉，急急往回奔走，走到前面，又忍不住回過頭來，往這邊張望。

“她們都是您的孩子？”天澤問道。

“不錯！”老嫗臉平靜地説道“剛來這裏，只有兩户人家。後來兩户人家結姻，聯成了一户。老一輩的，都已經去世了，只餘下老身一個人。”老嫗邊説，邊沿着深潭往前走，一直走到潭對面的一堵石巖下。撥下頭上的髮簪，對着石巖上一個隱秘的小孔去。

“咂咂咂——”石巖出一方小，寬約兩尺，長約三尺。小深不可測，裏面黑漆漆一片，看不到絲毫光亮。

老嫗從孔中拔出髮簪，用髮簪在右手指尖上猛地一戳，鮮血汩汩而出，滴撒在小的石壁上，小頓時紅光一閃，紅光迅速朝裏蔓延，直到小內完全紅彤彤一片，炫得人不敢直視。這時，只聽到轟的一陣悶響，石壁震動，地面跟着一起顫抖。

天澤護住老嫗，怕老嫗受到傷害。老嫗擺擺手，地笑道:“無防，明珠仙子囑咐老身給你們的東西就在裏面。”

“是要我們進去拿嗎？”天澤望着狹窄的口，問道。

老嫗點點頭，對紅玉説道:“裏面有個金盒子，必須你親自去拿。老身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你們自己進去吧，老身就不進去了。”天澤想到她年紀大了，又是凡人，經不起折騰，點了點頭，笑道:“謝謝您了。”又對紅玉説道:“我先進去，聽到我叫你，你再進來！”紅玉輕輕點了點頭，道了聲“小心點！”望着天澤慢慢往小裏爬去，又是動，又是緊張。雖然這是師父的囑咐，但是為了防止別人貿然闖進，裏面一定設了不少機關。

片刻聽到天澤從裏面傳來的呼聲，紅玉心情一鬆，答應着，回頭對老嫗説道:“你回去吧！”

“仙子小心，老身告退了。”老嫗恭敬地退了一步，施禮道。

仙子點了點頭，化為一縷清風鑽入，可是剛一入便被一股力量反彈而回。紅玉眉頭微蹙，裏面竟然設了一面現形鏡，看來師父還真是謹慎。於是，只得一手捏着裙子，緩緩往裏鑽去。

出口時，天澤拉了紅玉一把，笑道:“怎麼這麼慢？一點都不像個仙人。”紅玉臉微紅，沒有説話。他哪裏知道紅玉因顧着形象，鑽入時，還盡力保持着淑女儀態，動作自然慢了。

“真搞不懂，你師父幹嘛不個大點的出來？非得讓我們爬着進來。”天澤環視了一遍石室，埋怨道。

“不知道，可能是怕別人闖進來吧！”紅玉也是不解，揣測道。

話音剛落，孔突然關閉，裏面漆黑一片。

“不好，我們上當了！”天澤在內完全陷入黑暗之前，將紅玉拉到身邊，展開神識，將警惕心調到最高。

紅玉一時沒回過神來，雖然知道師父可能會在裏面設置陷阱，可是她完全看不出這裏設了哪些陣法。難道她真的上當了？可是老嫗手中的髮簪又作何解釋？那髮簪，正是她師父明珠仙子之物。

“哎呀！”紅玉突然叫了一聲。

天澤忙問道:“怎麼啦？”黑暗中傳來紅玉懊惱的聲音:“那髮簪是我師父百年前遺失之物，我師父並未告訴我髮簪送人了。如果我師父有東西留給我，怎麼會不給我半點提示？我怎麼這都沒想到？”天澤嘆了一聲，道:“算了，既然來到這裏，我們先想辦法出去吧！”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身陷囹圄，只是這樣不明不白就被人困住，心有不甘。此時，他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嫌，手攬着紅玉的細，憑着記憶，朝石室的一道石門走去。

正走着，突然眼前一亮，天澤一驚，卻發現，原來是紅玉手中多了一顆珠子。光亮正是從這顆珠子上發出來的。

天澤本來也有一顆夜明珠，是從朱三官手上得到來的。他將夜明珠放在介須袋裏，而介須袋給了夏茯苓，所以當他們陷入黑暗之中時，他並無夜明珠可以照明。

天澤鬆開紅玉的細，顯得有些尷尬。雖然紅玉不會介意，但是天澤心裏卻有種負罪。

“也許我們可以從這裏出去。”天澤推了推石門，石門應力而開，現出一條狹長的冗道。

“如果我們真出不去怎麼辦？”紅玉在天澤身後，突然説道。

“不可能。我就不信這麼一間小小的石室便能困住我。”天澤劍眉冷橫，自然生出一股傲氣，探測了一遍冗道，覺沒有危險，繼續往前走去。

紅玉有些失望，她的本意是，如果真的被困在這裏，永遠出不出去，他會不會留在這裏，陪着她。

“這裏有些古怪！”天澤沒往深處想，往前走了一段，發現這裏一點動靜也沒有，前面不遠處就是冗道的盡頭。

紅玉也注意到了，心中更是惑，忙收起心思，仔細打量着四周。

“如果是我師父設計的，這裏一定暗藏陣法。”紅玉出聲道。

“什麼陣法？”天澤回過頭來，看着紅玉。

紅玉望着地面道:“八卦陣。天地風雷，山澤水火。按照這八字對應的卦位順序行走，自然能找到出路。”天澤默唸了一遍，道:“先走乾，再走坤，然後走巽…震…坎…艮…兑…離…乾…”隨着他的腳步一步一步按照這八個方位踩下，冗道“軋軋”變形，每走出一步，冗道便往前延伸幾分，而身後的冗道漸漸合上，堵住了回頭路。

紅玉一陣驚喜，叫道:“果然是師父的八卦陣！”天澤見説，也不去不管後面是不是被堵住，繼續往前走去。紅玉踏在天澤的腳印上，跟着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少步，眼前豁然一亮。

眼前出現一間富麗堂皇的石室，室內擺着一張方形石桌，是由一塊天然的石頭雕成的，上面還有一些人工打磨的痕跡。

石桌之上擺着一個金錦盒，閃閃發亮，光亮照徹了整個屋子。

“那就是你師父留下的東西罷！”天澤笑道。看來老太婆沒有騙他們，只是他們多心了。

紅玉點點頭，跪倒在地，伏在地上磕了幾個頭，祈祝道:“師父，弟子紅玉前來領命！”天澤站在一旁，心中笑道:“師父都不在這裏，還這樣虔誠。”可是接着，他就笑不出來了，突然腳下一鬆，腳下的地板突然消失不見了，沒來得及反應的天澤頓時掉了下去。同時，他發現自己的御空能力突然消失了，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身體往下墜落。

頭頂傳來紅玉驚叫的聲音:“公子，公子…”這什麼鬼地方？怎麼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