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貓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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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社谷見天澤神不守舍,不明所以,不懂天澤到底在説什麼。但是他知道,天澤並沒有回頭的意思,只好無奈地跟在天澤後面,朝蛇形山走去。
抵達關卡之時,有兩名士兵攔住兩人,嚴肅地喝道:“出示通關證!”
“通關證?”天澤一臉茫然,回頭望着喬社谷。
喬社谷從懷裏摸出十幾兩銀子,苦笑道:“兩位兄弟,我們出門忘帶通關證。麻煩兩位兄弟通融一下!”兩名士兵見到喬社谷手中的銀子,眼前一亮,相視一笑,將銀子攛入懷裏,揮了揮手,道:“走吧,走吧!”天澤搖頭苦笑不已,原以為他們一臉嚴肅,定會秉公行事,沒想到幾兩銀子便讓他們喜笑顏開,全然不將官府的規定放在眼裏。
這個關卡的目的在於阻止怪獸侵入內地,檢查過往行人只不過是他們為了從中掏點小利,朝廷並不擔心有人混進棄天城作亂。
兩人順利通過了關卡,卻並沒有直接進入凌軒鎮,而是向西邊的山區走去。
喬社谷終於忍不住好奇,問道:“我説天澤兄弟啊,你這到底是要去哪呀?”
“不知道!”天澤擰着眉頭,望着蛇形山坳谷,幽幽地説道。
“不知道?”喬社谷當場為之氣結,不知道去哪,他們兩人大老遠從臨波鎮跑到凌軒鎮來,為了什麼?喬社谷無法理解天澤的行為,而天澤也沒有對喬社谷説出他的理由。
天澤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座蛇形山會如此引自己,但是他有種直覺,這座山裏有他要找的人,或許紫蘇就在這座山裏。
這種直覺很奇怪,算命先生並沒有直接説出紫蘇的位置在哪,可是當他看到這座蛇形山時,便被這座蜿蜒盤踞的山脈深深引住了。
如果夏茯苓不是蘇丫頭,那麼蘇丫頭就在這座山中。這是此刻出現在天澤腦海中的邏輯思維,很奇怪的邏輯思維。
天澤據自己的直覺登上了蛇形山的石徑,直叫喬社谷有苦難言,緊緊跟隨其後,嘴裏不住地抱怨:“真不該跟你出來!”天澤略帶歉意地説道:“要不你先回去?我看看就回來!”喬社穀道:“那哪行啊!要是讓大哥知道我把你一個人撇在這裏,非湊死我不可。”天澤道:“那你去關卡處等我好了。”喬社谷頗為無奈地説道:“算了算了,我們還是一起走吧!回頭你請我喝酒就行了。”天澤豈會吝嗇一頓酒,當下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喬社谷得意地笑了,終於找到一個可以宰的人了。
天澤沿着石徑往東北方向走了三四里,忽然從樹林裏竄過一個白影。
“兔子?”喬社谷驚道“見鬼,兔子怎麼跑這麼快!難道是妖兔?”
“不是兔子,是貓。”天澤皺了皺眉,望着白貓消失的灌木叢,輕咦了一聲,緩緩朝灌木叢走去。在灌木叢裏,有一片血跡,血跡旁邊掉了幾羽,呈金黃,是黃鸝的羽。
“是貓在撲鳥!”天澤説道,捻起一羽放在鼻下嗅了嗅。
“這裏的野貓真厲害,”喬社谷湊上來,嘆道“飛鳥都能捉到!”
“不是野貓,或許——這裏有人!”天澤眉頭未展,雖然不太確定這個人是不是他要找的陌紫蘇,但是從白貓殘餘在灌木叢和羽上的氣味可以聞出人的氣息——女人身上的香味,有些悉。這是野生動物身上不可能出現的氣味。
喬社谷哪裏知道這個道理?只覺得天澤在他面前顯得高深莫測,不好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天澤自然不會告訴他這些,即便是告訴喬社谷,他也不會相信。
天澤仔細地探尋着白貓的蹤跡,一股若有若無的非人類氣息布在他們周圍,顯得異常詭秘。喬社谷雖然沒覺到什麼,卻莫名地打了個寒戰,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個地方很門!”喬社谷跟着天澤越往深山走,心裏越覺得冷。
樹葉無風自動,葱葱郁郁,初時還有些陽光撒,越往前走,越是陰森可怖,得連只蟲子都不敢出聲,靜得怕人。
天澤藝高人膽大,絲毫不懼,繼續向前走去。可是喬社谷卻覺自己的心跳如遠處鼓聲般沉悶而急促,扯住天澤的衣服,説道:“我們還是回去吧!這裏實在門的很。”天澤一改凝重之,笑着道:“虧你還是修仙之士,怎麼這麼膽小?”
“看不見的敵人遠比看着見的敵人可怕!”喬社谷臉上冷汗涔涔,扯住天澤衣袖的手心已經滲滿了汗水,汗水印濕了天澤的衣袖。
天澤點頭道:“説得是。不過,有我在,不用怕。”他也覺得此山詭秘異常,四周瀰漫着妖之氣,若換作他人,見到此等詭異得如同鬼域的地方,定然嚇得面無人。可是這對經常與鬼嬰打道的天澤來説,這無非是妖物用來嚇唬人的小技倆,好讓人在恐慌中暴自己的弱點。以前鬼嬰就曾經對他使過這種技倆。
喬社谷見天澤神情淡定,這才想起身邊的天澤修為高深,遠在自己之上,方才寬了心;但是看到這裏詭異的一切,還是忍不住心中悚然,不敢走出天澤身邊半步,緊緊拉着天澤的衣袖不放,像個生怕被拋棄的孩子。
“嗚…”
“嗚…”
“嗚…”聲音此起彼伏,淒厲悲慘,從四面八方傳來,飄渺不定。
“鬼啊!”喬社谷緊緊拉着天澤的衣袖,哭喪着臉道“我們趕緊離開吧!”天澤眉頭一皺,沉聲喝道:“妖貓!還不現身?”經天澤這一喝,嗚嗚之聲戛然而止,一陣陰冷的風輕輕吹來,樹葉沙沙作響,樹葉之後,攸地現出無數綠星光,彷彿幽冥鬼火,星星點點。
天澤饒是膽大,也被這忽地出現的無數貓眼嚇了一大跳,沒想到此山之中竟是山貓聚集之地,可是方才那隻白貓身上分明便有人的氣息啊!天澤糊塗了。
喬社谷嚇得臉蒼白,顫聲叫道:“我的媽呀,這次死定了,這麼多野貓!”
“你一個金丹修士還怕這些貓麼?”天澤不由覺得好笑,一個專門屠龍的修士竟然會被貓嚇到。
“關鍵這不是普通的貓,它們是二階靈獸,十隻八隻我還能輕易應付,可是這裏足有好幾百只,我哪應付得了啊?”喬社谷爭辯道。
天澤也覺到它們的怪異了,只不過並不知道這些山貓的能耐,心道:“一個金丹修士竟然只能對付十幾只山貓,可見它們實力有多麼可怖了。”山貓如綠寶石般的眼睛出無數道光亮,映在樹林裏,連天空都變成了墨綠,整個樹林好似地獄般陰森可怖。
須臾,從天空閃過一個白點,白點漸漸變大,變成一隻巨大的白貓,足有三尺來高,像一隻體態優雅的白虎。
天澤警惕地退後一步,望着眼前的巨貓,巨貓碧綠的眼裏豎着兩道黑線,顯得深邃而詭秘。
“你們來此何干?”一個聲音從巨貓腹中傳出,深沉而洪亮。
喬社谷身子猛地一顫,顫聲道:“會説話的貓?!”
“閉上你的烏鴉嘴!”白貓喝道,冷冷地瞅了一眼喬社谷。
喬社谷不敢作聲,以前屠龍之時,都不曾如此膽小,不如為何,面對這羣貓時,自己竟然半點底氣都提不起。這不僅僅是因為貓的實力可怖,更因為這羣貓身上所散發出來那種詭異的氣息,好像能控制人的意識一般,讓人不自覺地產生怯意。
“你是誰?”天澤傲然不懼,直視它的雙眼。
“哈哈,我是貓王!”白貓得意洋洋地叫道。
“貓王?”天澤冷聲笑道“既然為王,為何還要人保護?”白貓眼瞳收縮,沉聲道:“你在説什麼?我哪用得着人保護?”
“你的主人是誰?我要見你主人!”天澤正道,語氣中帶着幾分威嚴。
“你怎麼知道?”白貓身子一顫,聲音中明顯少了幾分底氣。
天澤抬手一揮,眼前的景物頓時扭曲,隨着天澤的手勢不斷旋轉收縮,最後顯出明亮的天空,翠綠的樹林。周圍的眼睛全部消失,白貓恢復了原來的大小,面帶驚恐之。
樹林恢復正常,白貓自知幻境被破,轉身想要逃走,卻被天澤先它一步攔住了去路,出手如電,將它拎在手裏,冷笑道:“跟我玩這種把戲,你還太了!”喬社谷還沒完全從瞬間的變化中回過神來,一臉詫異地望着天澤,心中對天澤敬佩之意又添了幾分。
白貓前腳合攏“喵喵”地叫道,眼神裏着哀求之意。
天澤道:“帶我去見你家主人,否則…”天澤望着它身上被梳得整整齊齊的髮,陰險地笑道“否則我拔光你的!”
“喵喵…”白貓面作痛苦之“嗚嗚”叫了兩聲,點了點頭。看樣子它很在意自己身上的髮,是一隻愛美自戀的貓。
天澤將它放下,白貓一着地,抖了抖身子,順了順髮,邁着輕盈的步子,朝東北蛇形山蛇頭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