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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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啦？”姬詩焦慮地望着天澤，只見他眉頭一擰，似乎在努力回想，臉上呈現出痛苦之。姬詩想用手去撫探天澤的額頭，卻被天澤條件地用手格開，猛地退了一步，眼中閃過一絲陌生的光芒。

姬詩一臉愕然地望着他，手僵在空中。她不知道為何天澤會突然反應這麼大，張了張嘴，卻沒有聲音。

天澤低着頭，避開姬詩的目光，歉意地説道:“對不起，詩姐，我剛才…我剛才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啦…”自從被海青龍反噬之後，他就覺得心不再似以前那麼平靜了，總會莫名地覺到有些不安，情緒很容易躁動，有時甚至不能自已。

天澤知道，海青龍即使是已經被他困在腦域，也不會甘心。天澤隨時都有被其反噬的危險，然而此時，他卻無計可施。

姬詩嘴角牽動了一下，想擠出一個笑容來，卻始終沒有成功，最後言不由衷地説道:“你沒事就好，是我多慮了。”天澤醒來後的變化實在太大，讓她一時無法接受。她覺眼前的這個人，正與她疏遠，漸漸變得陌生。

天澤沒有察覺到姬詩臉上的變化，皺眉思考着如何解除海青龍這一隱患。

太歲將周圍的樹木堡壘轍除之後，厲康等人迅速朝這邊奔來，興奮地叫道:“你總算醒過來了！”厲康笑道:“是啊，你昏這幾，詩兒都擔心死了，她這幾天吃得少，睡得少，天天守護在你身邊。”天澤抬頭，察覺到厲康笑裏隱藏的那絲苦澀，沒有答話，他知道其實厲康也是喜歡姬詩的，他能明顯地覺出那話裏的妒意。儘管他隱藏得很深，但是早在畫角鎮與他們相逢之時，便已知這個秘密的天澤還是很輕易地捕捉到了厲康這一輕輕波動的情緒。他知道他的出現改變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姬詩將更多的關心放到了自己身上，可是自己喜歡的人，卻是紫蘇。他無法接受姬詩對他的超越姐弟情的關懷。他將目光移向姬詩，輕聲道:“謝謝你，詩姐！”這一聲謝謝，不僅包含了他的，也包含了他的歉意。

姬詩看着地面，臉頰微紅，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你醒了就好，我們都回屋去吧。我去給你們點吃的。”説完，迅速轉身，朝屋裏奔去。

澤與厲康同時望着姬詩離去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聲嘆息裏的含義。

本來天澤醒來，大家都應該歡喜喜，好好慶祝一翻，可是辰溪泉與朱莽卻明顯覺出氣氛有些不對勁，有些壓抑，一時不知説些什麼，只得沉默不語。

直到厲康走後，朱莽才拍着天澤的肩膀，嘿嘿一笑，説道:“沒事就好。你回來後一直昏不醒，可嚇死我們了。對了，你們怎麼去惹湖天派了？你不知道他們是棄天城內第一大修真門派嗎？”原來天澤出去時，並沒有告訴他們去做什麼。

辰溪泉點頭道:“是啊！俗話説，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他們還有仙界撐，力量不可小視。好在你命大…”天澤聽辰溪泉不停地嘮叨，淡然一笑，道:“湖天派已經不存在了。”雖然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打敗那些人的，但是太歲不會説謊。加上海青龍脾氣暴戾，兇猛異常，得到他身體的控制權之後，絕對不會對人手下留情。何況能使天地變的太歲，也不是什麼善善之輩，下手也不會留情。

“什麼？”辰溪泉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確定天澤沒有開玩笑，這才收起快要掉下來的下巴，再次驚問道“不…不存在了？”天澤再次點了點頭，在兩人的怔愕中邁出了樹林。

他們在這片樹林裏呆了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裏，天澤除了那段記憶想不起來，倒不再有什麼異常。只是每次天澤與姬詩、厲康三人單獨在一處時，很明顯地覺到了之間別扭。因此，天澤總是有意避開與姬詩單獨一起的機會。

約過了半月，天澤不但身上的傷完全好了，功力也深進了一分。

天澤還要去找五星宮其他四人，帶着他們顯然有礙行動，而且始終讓他們住在夢城，也不是辦法。於是，對辰溪泉説道:“辰大哥，你跟朱大哥去找酒仙。七月十五我們就在這裏會合。”辰溪泉點了點頭，沒問為什麼，同時，他也很想念嘎蛋他們，不知道他們怎麼了，是不是還活着。

天澤又走到厲康身邊，猶豫了一下，道:“厲師叔，你跟詩姐去找節竹師公他們，他們就藏在…”天澤沒有説下去，從袖裏飛出一張紙條，緩緩飛到厲康面前。

厲康接過紙條，見到上面的內容之後，大吃一驚，叫道:“原來他們一直在…”

“不錯！他們就在那裏！”天澤打斷了厲康的話，沉聲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厲康一臉吃驚地望着天澤，覺天澤突然之間變得異常高深起來，手上的紙條突然化作粉末，隨風而散。

天澤卻沒有正面回答，只道:“師叔還記得那幾個鬼嬰嗎？”厲康回想起昆楓門慘遭滅門之時，的確出現了幾個鬼嬰，幫他們滅掉了霧毒幫那些人。然而他並不知道他們與天澤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天澤沒有等厲康回答，繼續道:“這些消息就是鬼嬰送來的，現在他們正與鬼嬰在一起。”

“你有什麼話要帶嗎？”厲康雖然很想見他們，可是天澤突然提出讓他與節竹等人會合，一定有他的用意。

可是天澤卻出乎意料地搖了搖頭，道:“沒有。”厲康望了一眼正朝這邊望來的姬詩，臉憂鬱地點頭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照顧好詩兒的。”

“我…”天澤詫異地望着厲康，話到嘴邊，突然説不下去了。厲康説出這話，定然是做出了決定，想成全天澤與姬詩。可是又有誰明白天澤的贈？天澤對於姬詩的情，僅僅是由之前的一句承諾演化成姐弟之情。至於其他，他本就沒有想過，或許他曾經有那麼一絲心動，但是這並不等同於情，只能説是一種好，或者説一種暫時的衝動。

只有厲康對姬詩的情，才是發自內心的。儘管兩人有着年齡上的差距，但是姬詩與天澤又何嘗不是？厲康比姬詩大十多歲，而姬詩同樣比天澤大十多歲。有時，愛情，是可以拉近年齡的差距。

天澤望着厲康獨孤的背影，深深一嘆，仰首遙望着無邊的天際。

藍天之下，白雲悠悠，看似漫不經心，無憂無慮，卻又有誰知道它心中的憂愁？看似自由，卻毫無自由。它的一切行動，甚至形狀，都不取決於它的心，它只能隨風而飄，隨風而聚散。

自己又何嘗不是那天上的雲？自己的命運早已被風力、風向所決定。而影響他命運的，就是紫霞宮，就是上天。是他們讓自己不能平凡，是他們讓自己只能反抗，自己走上殺戮之路。這條路到底何處才是盡頭，天澤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絕不能坐以待斃。

“既然天地不能容我，我何必順天？凡阻我者，必死！”天澤眼中閃過一絲殘忍，殺機隱隱透出體外，仰望天空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堅定。

太歲覺到天澤身上暴戾之氣，非但沒有阻止，反而臉上出一絲得意的笑容，自語道:“這才像個成就霸業的人！我會讓你成為強者，成為人們聞名喪膽的死神！”天澤覺到背心透過一絲冷意，驀然回過頭來，望見太歲得意的眼神，殺氣一斂，眼中掠過一絲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