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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拉加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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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豔的這一槍就猶如在剛燒開的油鍋里加了瓢水一般,如熱油爆濺般的槍聲隨即響起,剛才還是靜悄悄的陣地上炒豆子般噼噼啪啪熱鬧了起來。軍的擲彈筒也開始了轟擊,直屬連的2輕機槍機槍只打了半匣子彈就被擲彈筒給轟了個正着,渾身是血的機槍手被氣lang推的翻滾着滑進了戰壕裏。

“不行,這樣不行”魚寶急了眼,這次帶來的機槍就只有幾,要是每次軍的轟擊都是這樣準確,要不了幾次機槍就全完了。

“機槍都撤下來,等軍衝鋒的時候再打,一匣子彈打完就換地方”魚寶嘶喊着把受傷的機槍手們拖去了坑道里,這會子沒有功夫送他們下去。

側翼陣地上突然響起一聲巨響,隨即便是軍那震天般的歡呼和一團夾雜着火焰的煙霧騰起。

“完了,他們堆積的彈藥被小鬼子的炮彈給打中了”魚寶失落的放下手中的望遠鏡,早在直屬連進入陣地接防的時候,羅傑就告訴過側翼陣地上的軍官,他們堆積在坑道里的彈藥很危險,可是步兵營的人不聽,這下可好了,彈藥全都完了。

和魚寶不同,羅傑現在關心的不是彈藥,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困擾着他。駐守兩翼的都是步兵營的人,如果他們以沒有彈藥撤退了,那麼駐守山頭的直屬連可就成了孤軍了。私自撤退要受到軍法處置,不撤退就會受到軍的圍攻乃至被擊潰或是全軍覆沒。趙志不在這裏,羅傑就成了直屬連實際上的指揮官,可是他斷然不敢隨便下達撤退的命令,羅傑現在很糾結。

“準備了,機槍準備,軍上來了”魚寶一拉槍栓,率先趴伏在了戰壕上,軍的速度不快,離戰壕還有100米的樣子,魚寶準備等他們進入70米了再開火。新兵們的表現還算不錯,還沒有發生避戰或是畏懼不前的事情,只是他們的槍法的確是不咋地,經常是咣咣咣的一個彈橋打出去了也不見擊倒一個軍。

這次攻擊的軍倒是很小心,藉助着彈坑和同伴的屍體相互掩護着向戰壕摸了過來,這倒是有點像羅傑曾經在直屬連裏教過的“跳板戰術”將攻擊部隊分成兩部分,一隊前進的時候,另一隊人就開槍擊壓制敵人火力,已達到掩護已方的目的。週而復始,兩隊相互掩護輪換着前進,這樣既加快了攻擊速度又能有效的壓制對方,還能減小攻擊中所造成的傷亡。

直屬連的新兵們顯然是沒有認真的聽羅傑講課,軍一換打法便開始出現了不適應,接二連三的有士兵被來的子彈擊倒在戰壕裏。魚寶急的大叫“趴低,趴低,沒有命令不能開槍,隱蔽”老兵們不停的嘶喊起了些作用,有些慌亂的戰壕裏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是全神貫注的瞄着對面過來的軍,只等着命令便開火。

魚寶拿着望遠鏡一邊躲着軍的子彈,一邊竄行在戰壕裏,不時的用望遠鏡向戰壕外張望幾眼。

“準備了,準備了”魚寶看着越來越近的軍壓低了嗓子一下下的吼了起來,低沉的聲音彷彿是從腔裏擠出來的一般,讓人聽了只覺得渾身的血氣上湧,恨不能馬上就衝出戰壕與軍拼死一戰。

終於等到軍進入70米範圍內了,魚寶大喊一聲“開火,開火,把他們給老子揍回去”早就等在戰壕裏的機槍手們紛紛起身把機槍架在了戰壕上“噠噠噠噠噠噠”數道火舌衝着軍就捲了過去。剛才還在小興奮中的頭便倒,運氣差的直接被彈雨給打成了篩子,運氣好的軍乾脆利索的趴伏在了地上,享受着同伴身上飆出的血霧洗浴。

“機槍下來,機槍撤下去”見頭一擊起到了作用,害怕軍再次拿機槍做靶子,魚寶急忙招呼機槍撤進戰壕裏,外面趴伏着的軍就給步槍手好了,反正人數也不是很多。果然,機槍剛剛搬回戰壕裏,軍的報復炮火就來了。半空中響起一片迫擊炮彈劃過空氣中的尖利嘯聲,轟隆隆的在陣地上炸成一片,幾個倒黴的傢伙慘叫着被氣lang高高的拋起,火光和煙霧籠罩住了陣地。

“殺給給”見對方的遠征軍陣地上的槍聲停了,趴伏着的軍在一個兵曹的帶領下又開始了衝鋒。60米、50米、40米,眼看着軍就要衝過了40米的臨界線了,遠征軍的陣地還是靜悄悄的,難道他們都被炸死了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就在兵曹暗自慶幸的時候,只聽的一聲喊,從戰壕裏烏泱泱的飛過來一片手雷,至少能有30多顆。

“納尼?”兵曹的腳步停了下來,整個人都傻了一樣的死盯着半空中蓋過來的那片“烏雲”等烏雲飄到了頭頂上,那兵曹也算是看清楚了“手雷,隱蔽”兵曹猛的睜大了眼睛,驚恐的喊叫了起來。手雷投擲不像長柄手榴彈一樣能扔的那般遠,一般的手雷投擲也就是在30米左右,兵曹不知道對面的遠征軍是如何將手雷投擲到40米的。

還好兵曹喊的及時,反應較快的軍士兵已經趴伏了下來,只剩下十幾個反應慢的傢伙被爆裂開的火焰沒在其中。搖晃着被爆炸震的直暈的腦袋,兵曹剛用手臂支起了身體,腦袋上扣着的鋼盔就被一個重物砸了一下,剛有些清醒的腦袋霎時間又有些眩暈了。又是手雷,遠征軍扔過來的手雷,這是第二批,剛躲避過第一波手雷轟擊的軍們都陷入了第二波手雷打擊當中。

第一波的手雷剛炸完,軍周圍都是硝煙和煙霧,軍的視線本就還沒有恢復過來,多數人的腦袋還是暈沉沉的看不清楚東西。第二波手雷緊接着就到了腳下,這次再沒有反應快運氣好的軍了,大團的火焰一連串的炸裂開來,煙霧夾雜着泥土不斷騰起,軍幾乎都被沒其中。

“啊”一個被炸斷了‮腿雙‬的軍士兵慘叫着在翻滾,他是想回到山下去,回到他們出發的地方,他害怕了,對面的支那人實在是太強了。

“懦夫,恥辱”滿臉是血的兵曹用自己的刺刀把那傷兵扎死在了山坡上,隨後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嘴裏大喊着天皇萬歲舉着兩顆手雷衝向戰壕,他這是要和敵人同歸於盡。

一直沒有開槍的曹豔此時正趴伏在一處戰壕,狙擊鏡已經將這個瘋狂的軍兵曹套了進去,十字標已經定在了他的腦袋上。

“我送你回家”曹豔低聲的嘀咕了一句,手指一勾扳機“嘭”的一聲槍響,曹豔的身子一震,子彈已經出膛飆向那軍兵曹。

“當”子彈已經鑽進了那兵曹的眉心,擊碎了整個後腦之後在鋼盔上又鑽出了一個眼。

見曹豔已經開了槍,趴伏在戰壕裏的步槍手們紛紛開火,硝煙中凡是還能動彈的軍士兵再次的被彈雨清洗了一遍。一個小隊的軍傷亡了一半,倖存下來的30多人連滾帶爬的跑下了山坡。步槍手們已經停止了擊,狙擊步槍的程卻是比普通步槍要遠,女兵們還不依不饒的用狙擊步槍攆着軍在打。

沉悶的槍聲簡直就是軍士兵的催命符,軍只顧得逃跑了,卻把自己的後背留給了比手雷還可怕的狙擊步槍。槍聲不間斷的響着,槍槍咬,槍槍要命,曹豔她們只有4支狙擊步槍卻追着30幾個軍在打。女兵們越打越興奮,可是她們卻渾然不知山下還有軍在惦記着她們。

“在那,快開炮”一直用望遠鏡觀察着遠征軍戰壕的橫兵衞突然戟指着一段戰壕,那是狙擊鏡着陽光造成的閃光,女兵們打的太順手了,居然忘記了要更換擊位,被老練的橫兵衞撲捉到了她們狙擊鏡的反光。

“通”

“通”

“通”橫兵衞身邊集中了新田中隊所有的6門迫擊炮和十幾架擲彈筒,聽見橫兵衞的指令便對着女兵們的位置打出了一個齊

“小心”魚寶一伸手就把曹豔拉下了戰壕,然後撲在了她身上。

“轟隆隆”的一連串爆炸突然迸發,女兵們剛才待著的那段戰壕已經籠罩在了硝煙和火光裏,大麻花被氣lang直接高高拋起撞在了戰壕內壁上。相對於大麻花的幸運,其他的兩個女兵就慘的多,幾枚擲彈筒打出的榴彈正好落在了她們身上,狙擊步槍那沉悶的擊聲已經影響了她們的聽力,來不及躲避的她倆直接就被四濺的彈片給撕碎了。

一輪、兩輪、三輪,軍對着曹豔她們曾經出現的那段戰壕整整進行了三輪炮火轟擊。硝煙籠罩下的戰壕寂靜無聲,整段戰壕已經被猛烈的炮火摧毀成了浮土,倖存下來的直屬連士兵都埋在了泥土裏。新田中隊亦是無力再一次發起攻擊,於是山上和山下詭異的安靜了下來,如果不是陣地上還有未散盡的硝煙和半山坡上軍丟棄的屍體,那麼誰也不會想到剛才這裏發生過一場大戰。

“還有人活着嗎?還有嗎?”陣地上的寂靜被上來送晚飯的王大寶打破了,整個戰壕都成了血的世界,散佈在陣地上那些殘破的槍支部件上滿是血跡,泥土裏也是血,王大寶一把泥土抓進手裏竟然會捏出半把的血水。用鋼盔挖,用手刨,待人敦厚的王大寶已經瘋了,用自己能找到的所有工具沿着記憶中的戰壕拼命的挖着泥土,他要救人,哪怕就只有一個人。

一隻手,王大寶挖到了一隻手,本已準備放棄的王大寶來了神。小心翼翼的順着手臂挖了下去,動作輕柔的就像是在雕刻一盞食材“啊,你們這些王八蛋的小鬼子,你們都不得好死”一直挖下去了半米深,王大寶終於到得了他最不想得到的答案,那是一隻斷臂。王大寶抱着斷臂孤狼般跪在戰壕的殘址上哭喊着,衝着山下的軍破口大罵,這一刻他全然忘記了軍的擲彈筒是會炸到他的。

“你狗的鬼喊什麼?吵死人了”泥土湧起,魚寶從王大寶身後的泥土下翻了出來,被壓在他身下的曹豔完好無傷。鄙視的賞了王大寶一個白眼,魚寶忍着身上的傷痛把曹豔出了泥土,滿目瘡痍的戰壕讓曹豔愣住了。

“人呢?其他的人呢?”曹豔無助的拉着王大寶跪倒在地,她的姐妹,她的弟兄,她生死與共的袍澤們都不見了,留下的只是一片被血染紅了的泥土。趴在王大寶肩頭哭了一陣,曹豔彷彿突然頓悟了一樣,翻身在自己呆過的那個泥坑裏刨着泥土,她的狙擊步槍還在裏面,她要報仇。

13個人,王大寶和魚寶從炸成廢墟的戰壕裏挖出了13個人,13個活人。74個活生生的人,駐守這段戰壕才三天就只剩下了15個人,除了曹豔,其他人也包括魚寶在內都是受了傷的,已經失去了再戰的能力。王大寶又走了,是揹着斷了一肋骨的魚寶下去的,也是被曹豔用槍着下去的,他若不走,曹豔就用手槍把她自己打死。

一陣軍靴踢打,其他倖存下來的傷員們也拖拖拉拉的相互扶持着下去了,他們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麼忙。按照原來戰壕的邊線,曹豔拿着工兵鍬挖了起來,埋在泥土裏的屍體陸續的被曹豔挖了出來,也包括被氣lang撞進防炮裏暈厥過去的大麻花。抱着虛弱的大麻花,曹豔喜極而泣,她還有一個姐妹活着,她還有伴,她不孤單,她不是一個人。

渾身痠痛的曹豔無力把整段戰壕都挖出來,只是挖了幾處適合狙擊的地方,清理出來的屍體都被曹豔整齊的擺放在了一起,仗打完了是要帶着他們離開的,新平洋的山嶺陣地上有一塊陵園,在那裏還埋着幾十號戰死的弟兄。還能用的槍械都擺在了曹豔身邊,曹豔一邊往彈夾裏壓着子彈,一邊低聲的唱着一隻歌謠,負傷三處的大麻花就躺在她的腿上。悠揚的歌聲隨風飄到了山下,一直飄進了軍士兵的耳朵裏,側翼陣地打的如火如荼,而這一段只有兩個人的陣地卻是如此的安靜温馨,乃至幾十年後有本老兵來拉加蘇祭拜戰友的時候還會經常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