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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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午,列多軍營軍營裏燈火通明,十幾輛卡車排成一字長蛇形停在營房外,帶隊的軍官們拿着名單大聲的叫着名字,被叫到名字的士兵便拿着自己的裝備上了軍官身後的卡車。葉啓元個子高大,列隊的時候被安排站在了後隊,所以一時半會的還叫不到他的名字。
“老兄,你説咱們這是要去哪呀?”葉啓元邊上的陝西娃羊蛋子沒頭沒腦的衝着葉啓元問了一句,看眼前這陣勢,怕是要把他們這400個補充兵全都裝上車。
“我也不知道”葉啓元搖了搖頭,剛才從營房裏出來的時候,葉啓元就試着向相的軍官打問過了,可是軍官們異口同聲的都説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是去打小東洋的”一個悉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那是和他們同一間營房的湖南兵元寶。比葉啓元和羊蛋子矮了一頭的元寶正躲在兩人的身後吃罐頭,元寶和軍營裏的軍需是老鄉,時常能從倉庫里出些罐頭香煙之類的東西,葉啓元他們也沒有少沾光。
“你咋跑我們後邊來了?”
“還沒喊集合的時候,老子就餓了,先躲着吃上幾口,一會上車了就不好再把罐頭拿出來了”元寶從揹包裏又掏出兩個罐頭,利索的用刺刀挑開來,不管他倆吃不吃就遞了過來。
“我可是聽我那老鄉説了,這是要把咱們送進緬甸,要和小東洋開仗了”元寶一臉的神秘,神頭鬼腦的給葉啓元他們傳遞着小道消息。
“隊列裏止喧譁”一個矮個子軍官站在葉啓元他們面前,板着一張臉很嚴肅的看着正大嚼罐頭的三人。
“長官好”元寶善於看眼,急忙扔掉手裏的罐頭,利索的敬了一個軍禮,葉啓元和羊蛋子也傻愣愣的跟着元寶敬禮,只是他們的罐頭沒捨得扔掉。
那軍官只是笑了笑,便轉身離開了,就像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這狗的好像是個騎兵?”元寶看着那軍官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們看他走路的姿勢,外八字還帶點羅圈腿,一看就是騎馬的。咱們遠征軍啥時候還招來騎兵了,孃的,老子們是步兵,啥時候輪到他們騎兵來管咱們了”
“算了,誰讓人家是軍官的,走吧,上車了,叫到咱們了”一向寬厚的葉啓元拉着還待嚷嚷的元寶走向卡車,羊蛋子拿着罐頭跟在他們身後。
“狗的軍官,要是再讓老子看見,見一次就打一次”元寶被葉啓元強行拉着走,嘴裏還是必依不饒的叫嚷着。
“別説了,閉嘴”葉啓元突然放開了元寶,後邊一直跟着的羊蛋子悄悄的對元寶比劃着指着前面的卡車。
看見站在卡車邊上正對着自己笑的那個矮個軍官,元寶頭皮直髮麻。自己剛才的聲音夠大,矮個軍官一定是聽見了,要不自己咋會上他的車。剛才元寶親眼看見這個軍官和另外幾個軍官對補充兵們指指點點,凡是被他們指到的士兵現在都和元寶站在一起等待上車。
別的士兵們早已經上車出發了,只有元寶他們這幾十人和兩輛卡車還留在營區裏。卡車前面站立着的那幾個軍官也不着急,只是讓元寶他們站成隊列,便再不做聲。
“他們這是要幹嘛?”終於有一個士兵忍不住,悄聲的嘀咕了一句。
“你,出來”本來靠在卡車上打着瞌睡的一個軍官突然睜開了眼睛,伸手指着剛才説話的那個士兵。被他指着的士兵倒也光,索便直槓槓的走出了隊列,一直走到那軍官的面前,滿臉的不羈卻又是一言不發。
“哈哈,有點意思”那軍官一掃剛才那昏沉沉打瞌睡的狀態,站直了的身體如標槍般立“我姓魏,從小就沒有名字,我長官給我起了個名字。記好了,我大號叫魏衝,衝鋒的衝”軍官説着話摘下頭上的鋼盔。
摘下鋼盔的軍官讓卡車前站立着的補充兵們有些失望,一張略顯年輕的臉,看樣子也就只有十幾二十歲的樣子,這和從國內招來的學生兵差不多大。
摸着自己的光頭,軍官笑了“是不是覺得我太小了?”環視着補充兵們“老子十五歲扛槍吃糧,到今年老子打了五年仗,殺的小鬼子比你們加起來還要多。要是不服氣,上了戰場看真章的”軍官的話很張狂,可他身上帶着的那股子殺氣卻不是假的。
“狗子,你他孃的不嚇唬他們行不?”一個黑臉膛的健壯軍官咋咋忽忽的走了過來,兩人耳語了一陣便隨意的指了幾個大個子士兵離開了。空地上只剩下了那個矮個軍官還站在卡車邊,不苟言笑,只是跨手而立的矮個軍官自顧自的站着,隊列裏的嘀咕和議論他一概視而不見。
“那這些都裝上車,輕點,別摔碎了”不大會的功夫,離開的那兩個軍官帶着十幾個士兵回來了,每人的肩頭都扛着一個小木箱。
“是酒”元寶小聲的對着葉啓元嘀咕了一句,他在物資倉庫裏見過這些箱子。當軍需的老鄉説,這些都是洋酒,是供給給前線的美軍的。
“狗的,這是讓老子們來做苦力來了”元寶不由得在心裏暗罵一句,無奈的翻着白眼。
“扳手,他們有沒有鬧你?”狗子笑嘻嘻的扔給扳手一支雪茄。這次可是了不少的洋酒和長官喜歡的雪茄,老炮這個狗東西才兩天的功夫就和這裏的軍需打的火熱。早知道,回來的時候,就把繳獲小本的東西多帶一些了,那能換回去多少東西呀。
“沒有,停老實的”接過狗子遞過來的雪茄,扳手憨憨的笑了。自從自己投降進入趙志的先遣營,到現在已經快有一年的時間了。在這一年裏,趙志和狗腿子們對自己一直就像一家人一樣,還給自己來了新的身份。凡是和軍戰的時候,趙志總會想辦法把自己調開,不想讓自己面對昔的同胞為難。
對於趙志的安排,扳手一直很。其實趙志並不知道,扳手原本是一個沒落忍者家族的後裔,到了扳手的上一代家族就已經沒落,但忍者的一些傳統,扳手還是知曉的。按照忍者的傳統,戰敗投降之後就會奉戰勝他的人為主人,不管對手是誰,哪怕是自己的親人,只要主人下令,忍者都會毫不猶豫的對着他們舉起手裏的長刀砍下去。
和狗腿子們生活在一起,扳手早就已經忘記了自己原來的本名字,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真正的中國人。而且他早已經有了中國名字——趙水田。
“想啥呢?等胭脂回來了咱們就出發”見扳手又開始在發呆,狗子忍不住過去頂了一膀子。這個扳手啥都好,就是這個老是發呆的病一直也改不了。
狗子嘴裏説的胭脂就是曹豔,在擊比試中奪魁的曹豔現在是羅傑的學生,和其他三名女兵一塊學習狙擊戰術和英語。這次回列多接收補充兵,袁青青派曹豔和大麻花跟着來購置一些女人家需要的東西。
本來國舅個曹豔起的綽號叫釘子,可是袁青青強烈反對,説是曹豔是女兵,叫個釘子太難聽了。最後還是袁青青自己拍板,把曹豔的綽號改成了現在的胭脂,女人嘛就該描眉畫眼,就該用胭脂。其實袁青青説的胭脂取的是燕子的諧音,因為燕子是曹豔的小名,那小名是曹豔的父親給起的。
“這兩個女人太麻煩了,這都去了多長的時間了,前面的車都開出去老遠了”子急躁的老炮不滿的嘟囔着。現在已是是炮兵隊的主官了,老炮要是一天看不見他的那6門山炮就渾身的不舒服,他恨不能的抱着山炮睡覺,氣的趙燕只罵老炮,讓老炮去和他的山炮過好了。以前被他視若命的巴祖卡早已被他拋之腦後去了,還是大炮來的過癮。
“回來了,回來了”狗子眼睛尖,老遠就看見一輛吉普車開了過來。這大半夜的,除了是曹豔他們回來,絕對不會再有別人開着車亂跑。果然,吉普車一路開來停在了卡車旁,曹豔和大麻花拎着滿滿當當的幾個大包下了吉普車。
“乖乖,你們了多少東西回來了?”狗子看着吉普車後座上還有幾個略顯誇張的大包,不由得發出一聲暗歎。這都是遠在蘭姆伽的凱瑟琳通過火車送來列多的,曹豔他們就是去了火車站取東西,所以才回來的有些晚了。
“這是頭大哥給你們的香煙和長官的雪茄”曹豔面平靜,語氣中卻透着一股清冷。和她們早就悉了的狗腿子們卻也不生氣,這個曹豔平時就是這般模樣,要是曹豔那天突然對着大家笑了,那才是出問題了呢。
“那就走吧”狗子把那幾大包的香煙扔進了駕駛室裏“你們兩個和扳手開吉普車走,就別和我們這些臭男人擠一堆了”夜裏開車不安全,不是自家人開車,狗子不是很放心。工兵鋪設的山林公路已經和平原那邊接通了,現在開着車只要一天的時間就能到達平原。
“你們,分成兩隊,每隊20人上一輛車”見人都到齊了,老炮指揮着補充兵們分成兩隊,然後把他們趕上了卡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