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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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着她,連皇帝都拿她的伶牙俐齒、顛倒是非黑白無法度的撇撇嘴,他有些生氣的拂袖説道:“好,我就説給你明瞭。”目光落在某個不知名的奇珍異卉上,他把辛家叛變一事鉅細靡遺的述説一遍,然後以顯得有些哀痛的神情説:“朕此次派平亂有功的鎮南將軍阮大正北上抄家,你可知他遇見誰了?”快活的聳肩,李禎還是一派“莫宰羊”
“御弟,他居然碰到御弟。皇姑,請你告訴我,司徒文淵何以會跟叛黨攪和在一起,跟我大唐皇朝作對?”稍一使勁,他手中的花瓣,要是司徒文淵早就被他捏碎了;只不過,他若是以為他剛才震怒之下説的話,會讓李禎誠惶誠恐,馬上匍匐在地親吻他的鞋面以求他的原諒,大概要大失所望。
嘴角一彎,她沒好氣的説:“難不成是為了這個,你十萬火急的把我召來?”擺擺手,李禎被狗咬的反過來咬狗,教訓他道:“我就説你深居皇宮大苑住胡塗了,你還不承認。這些年來內憂外患,戰亂頻頻,搞得到處民不聊生,沒有辛家堡抵禦北方突厥等夷狄之邦入侵我大唐皇朝,皇上又何來的龍頭寶座可坐?你盡聽信些個無稽之談,隨隨便便就污衊人家叛變,要抄人一家,淵兒路過,不拔刀相助,難道還看你繼續錯下去嗎?”
“難道…真是朕誤會辛卿一家?”皇帝還真被她罵得啞口無言,萬分的心虛。馬上“頭殼累累”閉緊嘴巴少説兩句。
“是啦!我看你怎麼補償人家的損失…”強憋住笑意,李禎不敢明目張膽的大笑出來,她繼續一本正經的譴責他的罪行。
“那我該怎麼彌補?追詔封號如何?還是…”喃喃自語的想着補救之道,他倒是沒注意到小皇姑大搖大擺的擺着手。
遠遠代他一句“傳令下去,不要再追捕辛家餘孽就好了。”就消失在深宮內苑中,迴轉她的持國府去也。
“是啊!朕怎麼沒想到…”成拳的右手擊向左掌,恍然地回頭,哪還有李禎的身影?皺起眉,他質問衞平“皇姑何在?”
“她才剛走哪,聖上。”躬身應禮,衞平面無表情的説。
“是嗎?朕還想跟她聊聊,她這麼快就走了呀!”凝望向晚霞絢爛的彩,皇帝的心不有些嗒然若失,像是心愛的玩具,被人突然搶走般的莫名心痛。
跋場作秀似的匆匆趕回府邸,李禎端坐在大廳主位上,對躲在司徒文淵背後的小姑娘,厲言厲的説:“皇上同意你辛家的事,他不再追究。今後你便在持國府住下,”她在兒子鬆口氣的同時,迅速補充“不過你得跟下人一起,住在後面廂房,不許沒事跑到前面來,知道不?”辛掩月剛承受家破人亡的鉅變,睜大的銅鈴眼,現下正盛滿抹不去的恐懼,往昔的牙尖俐嘴,一時間倒也無法發生功用,見她小媳婦的模樣,司徒文淵內心絞痛,漲滿憐惜,不由得身袒護她,為她説話。
“娘!”
“你住嘴。要留下她,就得聽從為孃的安排,要不,就把她送走。”毫無情面可講的打斷他,這會兒她可記得自己是人家的娘,要重振聲威了。
大大的帽子扣下,司徒文淵就算再自我,也説不得一個“不”字。捏緊拳頭,他打落門牙和血,將一切隱忍下來,等待適當的時機開口反駁母親。
“淵兒!”對兒子使個眼,司徒仲先按捺住他,才對子説:“好了,天已晚,也該是開晚膳的時刻,今兒個就在霆淵樓用膳吧!一切等用過晚膳再談。”
“沉香,送辛姑娘下去。”略為頷首,李禎同意繼續在此跟兒子僵持不下,實非良計,眉宇頻蹙,她轉頭喝命小丫環將辛掩月帶下去。
“司徒哥哥!”奮力攀住司徒文淵小腿,辛掩月淚眼婆娑的就是不肯鬆手。
豆大的淚珠兒,在眼眶裏兜旋着不肯掉下來,直勾勾地盯着司徒文淵看,模樣真個足我見猶令,讓人捨不得遺棄她。司徒文淵的心,不稍説,又給她勾去了。
面對跟她情相仿的小女子,也難怪李禎對她不存好。再加上她心裏直盤旋着“紅顏禍水”幾個字,對辛掩月更是不假辭。
“掩月乖!司徒哥哥吃過飯再來陪你,你先跟沉香姐姐下去歇息好不好?”蹲下身抹去她領下一點髒,司徒文淵以讓李禎也要嫉妒辛掩月的温柔笑容安撫她道。
“掩月也…餓了。”噎兩下,辛掩月還是不肯放手的説。
“這樣!我帶你去找東西吃!”牽起她,司徒文淵婉拒沉香要幫忙的手,筆直朝外面走去。
氣得李禎口不住起伏,大叫“反了”
“娘子,你就彆氣了,氣壞身子多不划算?罷了!罷了!”隨手遣去丫環婢子,清除看戲的觀眾,司徒仲端茶品茗,一盅過後,才開口跟她説些體己話。
“你叫我罷了?兒子都是被你寵出來的,你還敢叫我罷了!駙馬,你是存心氣死我嗎?”一股往他腿上坐下就再也不肯起來,李禎嘴角足以掛上二十斤豬的埋怨。
“公主敢説,寵小王爺沒有公主一份?”圈緊手以防她摔倒在地,司徒仲無奈地喊冤。
“文淵個深沉洗練,跟你我何止天地之別?終年少見他面笑容超過一以上,直到上到辛家堡,才讓為夫的大開眼界!我想,心高氣傲的持國府小王爺,真是看上辛家堡的二千金,決意靜待佳人成長,娶她為了。他甚至不厭其煩,幾經寒暑的上山探望她,你想反對?可能容不得你!”司徒文淵的子,早就表明他向來我行我素,天下縱橫任我邀遊的氣度,與他天生的統御能力,應該是相輔相成的。
有兒子俊傑至此,司徒仲應該到欣,卻又沒勁的直覺悲傷。
生兒子就是這等沒趣的事!無法成膩在身邊撒嬌就已經夠悲慘了,他小子還常把一些似是而非的道理,掛在嘴邊才讓人氣結。
想想他是怎麼説的?
伴侶是攜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另一個自己”需要投注所有的心力真誠對待,以求將來相親相愛、無爭無吵的直到白首;而子女是養來做別人丈夫娘子的人,早晚是旁人的所有物,盡完義務就已經稱得上是仁至義盡了,不必太過執着…
歪理都會被他曲解成真理,司徒仲如何期待他多親近他們一下?這下可好,司徒文淵找到他衷心喜歡的女子,並且將她順理成章的帶進梧棲山莊,不馬上把生他的老爹老孃甩過牆才怪。
“駙馬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微揚起臉,李禎不解他為何一臉的陰晴不定。
“公主,咱們兩個可真是悲哀的孤獨老人啊!”抱緊她,司徒仲突然觸良深、神疲憊的説。
“你敢説我老?”女人最怕被説老,他還不知死活捻上太座鬍鬚,本是不要命了。李禎跳起來,兩隻手繞到他身後,呼嚕出聲,她開始無情的攻擊他怕癢的地方,呵得他頻頻告饒,倒在椅內無處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