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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格局之變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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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黑夜裏飛馳,崔寧彷彿一隻温順的貓伏在愛郎的懷中,她心中充滿了甜,任憑愛郎的手在她身上‮摩撫‬,這一刻,她渴望着將自己的整個身心都獻給他,以表達自己對他的愛。

“今兮,得與王子同舟?”她沉浸在點點滴滴的回憶之中,他將刀架在自己脖子之上,他抱着她跳下了大橋,曲江池畔他曾經對天地發下娶她的誓言,東內苑中他倆的重逢,大明宮中他們依依哀別,時間彷彿水一般,一晃就已經兩年了。

張煥不時低頭親吻她,愛戀地‮摩撫‬着她光滑柔的肌膚,愛情之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燒,崔寧和裴瑩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對裴瑩他是從開始,在兩人一同西去的路上慢慢地愛上了她,但崔寧卻是他的初戀,他曾經和所有墮入愛河的男子一樣,在她府門前久久守候,為了她勇闖曲江宴,他對她有一種難以割捨的情緒,若真的失去了她,將是他這一生的遺憾。

馬車慢慢地減速了,最後停了下來,終於到家了,已有昏黃的燈光透過車簾縫隙照進車廂來,崔寧連忙坐起來,將身上的衣服拉了拉,又羞又嬌地白了他一眼。

這時,一名親兵忽然低聲道:“都督,好象有客來訪。”張煥一怔,他略略拉開車簾一角,只見街對面停着一輛馬車,有數百名騎士靠牆而立,張煥一眼便認出了這輛馬車,笑了笑對崔寧道:“是裴相國。”崔寧嚇了一跳。連忙道:“要不,我從後門進去吧!”

“不妨!”張煥跳下馬車,將崔寧抱了下來,在她耳邊低聲道:“你現在就是我子,跟着我堂堂正正進去。”崔寧聽他稱自己為子,心中不由一陣甜。她點了點頭,跟着張煥走進了大門。

孫管事見主人終於回來了,他上前急忙道:“老爺!裴相國等了你快半個時辰了。”

“我知道了。他現在在哪裏?”

“回老爺的話,他現在在書房等候。”孫管事説完,他忽然看見了一旁的崔寧,不由一怔,張煥隨即指了指崔寧對他道:“她是我子,也是你的主母。”他又回頭對崔寧道:“他是府上地管家,你叫他孫管事就是!”孫管事反應極快。他馬上跪了下來。給崔寧磕了個頭,道:“小人孫科,參見主母。”

“孫管事免禮!”崔寧平靜地道:“既然老爺有客人,你先帶我簡單地看一看府中的情況。”

“是!”孫管事連忙上前帶路“主母請這邊走!”見崔寧很快就進入角,張煥滿意地笑了笑,便快步向書房走去,裴俊這麼晚來找他,必然有大事發生。

罷走到書房門口。一名親兵上前稟報道:“都督,我們已經查到朱滔的住處,就在平康坊內。”

“知道了,給我緊緊盯住他!”

“是!”親兵行了一禮,快速離去。張煥又沉思了片刻。今天下午,他在最後關頭咬住了消息。他沒有告訴裴俊,朱滔已經來京,他總覺得朱滔是解開朝廷紛亂局勢的一把鑰匙,而這把鑰匙,他不應該就這麼輕易地拱手讓人。

張煥走進書房,只見裴俊正揹着手凝子着牆上一幅字,這幅字是顏真卿為祝賀張煥升涼州都督特地手書送給他的,是王昌齡的《出》。

張煥走進書房,向裴俊卑拱手歉然道:“出去有事,讓岳父大人久等了。”

“不妨!敝我事先沒有通告你我要來。”裴俊慢慢轉過身來,瞅了張煥一眼道:“這麼晚來找你,我是有大事想與你商量。”

“不急,岳父大人請坐下説話。”張煥請裴俊坐下,這時,楊水卻端着兩杯茶姿態婀娜地走了進來,她給裴俊獻了茶,又將另一杯茶放在張煥面前,卻用一種幽怨地目光迅速瞥了他一眼,張煥知道她是見到了崔寧,而且她們極可能認識,他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示意她出去,裴俊一直盯着楊水的背影消失,這才對張煥笑道:“我正考慮送你幾個侍妾,既然你已經有了,那我就不用這份心了。”

“多謝岳父大人美意。”張煥笑了笑,話題一轉便道:“適才岳父大人説有要事找我,不知是為了何事?”裴俊又想到了崔圓的固執,他一咬牙,便壓低聲音道:“我如果要你襲取鳳翔郡,你有多大把握拿下來?”張煥眼睛微微一眯,他馬上明白了裴俊地企圖,他是要借自己之手向崔圓施壓了,他帶了二千騎兵入關中,若再發信給隴右,進行裏應外合的話,拿下鳳翔應該不費吹灰之力,但拿下鳳翔可能引發的政治後果他卻不得不考慮,這和奪取隴右完全不同,會起崔黨的強烈反彈,而裴俊當然不會替自己承擔這個責任,頂多是幫自己大事化小。

裴俊見他沉不語,又接着補充道:“我知道讓你出兵關中的想法確實有些唐突,其實我也並非是要你真的佔領鳳翔,只要你找個什麼藉口,象徵的佔領一下,然後再迅速撤兵,哪怕是一天、兩天也好。”

“只怕出師無名。”張煥苦笑一聲道。

裴俊笑了“所以我只讓你短暫佔領,隨後撤回隴右,我自然會幫你找到藉口。”

“岳父大人希望我幾時出發?”

“明天!”裴俊傲無商量餘地説道:“你明天一早就趕回隴右,初六是大朝,你必須在初五前給我拿下鳳翔郡!”裴俊走了,張煥揹着手在書房裏來回踱步。他很清楚這是裴俊地一石二鳥之計,一方面通過自己佔領鳳翔給崔圓施壓,他讓出右相之位,而另一方面便是將自己徹底推到崔圓地對立面,將自己牢牢綁在他的戰車之上。

自己該怎麼辦?是順他之意走出這一步棋,還是另出高招。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又走到了人生地岔路口。

張煥心情十分煩亂,甚至是左右為難。裴俊迄今為止都是他的靠山,如果不順他的意,恐怕自己以後的子就難過了,可如果順了他的意,自己以後的子同樣難過。

今天,張煥看到了另一個裴俊,他地優雅、從容不見了。在權力面前。他終於出了猙獰地面孔,或許這才是他真實的一面。

無論是他還是崔圓,他們地本質都是一樣的,他們都無法擺權力的誘惑,那麼,當自己強大到足以威脅他相位之時,他還會扶持自己坐上君王之位嗎?

張煥慢慢走到院子裏,高大地槐樹彷彿一個沉思中巨人,院子裏空氣寒冷而清新。他地頭腦變得空明,寒夜中,星光燦爛,漫天的星辰佈滿天穹,他仰望星空。在無邊無垠地星空下。他忽然覺得一定有一顆是自己地歸宿,在它背後或許就藏着自己從前那個黑地夢。那段已經幾乎被遺忘的往事。

他痴痴地凝視着彷彿黑幕一般天穹,漸漸地,他覺得自己已和星空融為一體,他彷彿就是其中的一顆星星,他的頭頂,他的腳下都是無比遼闊的世界,一種從未有過的豪氣從他心中沛然而生。

大鵬一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張煥忍不住想仰天大笑,他張煥為什麼要成為別人的棋子,他已得了隴右,又何須再看別人眼行事。

在權力鬥爭面前沒有永恆的敵人,也不會有永恆地盟友,張煥毅然下定了決心,他回屋飛快地寫了一封信,快步走到了內室,只見崔寧在和楊水説什麼,崔寧見他進來,馬上站了起來,臉上微微泛起一片紅暈,燈光下,雪白修長的脖頸彷彿天鵝一般,更顯得美麗絕倫,張煥暗暗嘆了口氣,今晚本該是他最難忘的一夜,可惜他已經無法享受了。

“你先出去!”張煥瞥了一眼楊水,毫不客氣道。

水黯然地站起身,向張煥行了一禮,扭頭便快步出去了,崔寧一直見她消失,才搖搖頭埋怨道:“煥郎,你不該這樣對她,她從前的身份崔寧沒有説完,張煥便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如果她還以為自己是千金小姐,那我會馬上把她轉送給別人。”

“看你!那麼冷冰冰地幹什麼?”崔寧眼中閃過一抹不快,但她還是忍住了,她輕輕嘆了口氣,依偎在張煥懷中幽幽説道:“你知道我為什麼在武威辦女童學堂嗎?”

“我知道!”張煥親了親她地額頭,微微笑道。

“你知道?”崔寧抬起頭望着他,眸子彷彿寶石一般明亮。

張煥點了點頭,緊緊摟住她笑道:“你是希望那些女童能知禮明事,都象你一樣,長大後嫁一個自己喜歡地男人。”

“你這個壞傢伙!”崔寧聽到他的後半句話,臉上出了一股羞澀之意,但她知道自己地愛郎真是瞭解自己,心中又是歡快又是甜

張煥看了看時漏,時間已經不多了,他便吻了崔寧一下,低聲對她道:“今天晚上本是屬於我們的美好時光,但是明天一早我就要趕回隴右,所以你現在就得回去。”

“你今天才來,明天就要回去麼!”崔寧有些着急“那我呢?”張煥伸出一支手指按住了她的嘴,微微笑道:“你別急,聽我説!”崔寧見愛郎沒有留下自己的意思,她一顆心才漸漸放下來。我讓你現在回去是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張煥取出信鄭重地給她道:“這封信今天晚上你一定要替我給你的父親,無論如何不能等到明天。”崔寧見他表情鄭重,便點頭答應,將信收好了,又有些擔心地問道:“可我有些害怕爹爹明不准我跟你走!”張煥愛憐地將她摟在懷中,在她耳邊悄聲道:“你放心,只要你爹爹看了這封信,他絕對不會攔你!”

“那時間不多了,我現在就走。”張煥點了點頭,拉着她的手快步走到府門前,叫來一名心腹,囑咐他道:“你率一百名弟兄馬上將夫人送回相國府,今晚就留在相國府內,明天一早帶夫人到明德門外與我會合。”崔寧聽他叫自己夫人,一顆心終於放下,她等上馬車,向張煥依依惜別,眾親兵護衞着馬車,象箭一般飛馳而去。

張煥見馬車走遠了,他馬上下令道:“東西不要收拾了,讓大夥兒馬上集合,跟我去大明宮!”眾人得令,來不及收拾東西,紛紛飛身上馬,就在這時,楊水從府中飛跑了出來,她緊咬着嘴對張煥大聲道:“老爺,帶上妾身吧!”張煥見她眼中充滿了哀求之,他一抖繮繩,戰馬從她面前飛掠而過,遠遠地給她留下了一句話“我張煥既已許你,就絕不會食言!”張煥一行去大明宮並沒有直接走丹鳳門,而是先從明門駛出了長安城,繞到大明宮後門的重玄門處,這時,關閉大明宮的第二通鼓已經響了。

張煥馬鞭一指大門令道:“給我去叫門!就説我有十萬火急之事找太后。”幾名親兵上前大聲喊道:“城門上守軍聽着,請速去稟報太后,隴右節度使張將軍有十萬火急之事求見太后。”幾名士兵飛跑去稟報當值軍官,重玄門的守軍是金吾衞,半晌,一名校尉才慢走來,對張煥道:“現在夜已深了,太后已經歇息,不方便再接見外臣,張使君明一早來吧!”張煥大怒,他弓搭箭,一箭上城頭,正中那校尉的頭盔,直飛了出去,他隨即又用馬鞭指着他厲聲喝道:“你若不去稟報,明一早我將你全家滿門殺光!”那校尉被一箭得驚魂未定,又聽張煥要殺他全家,他是素知張煥的惡名,不顫抖着聲音道:“請張使君稍候,我這就去稟報!”約莫等了一刻鐘,第三通鼓終於轟隆隆響起,鼓聲中,重玄門的側門慢慢地開了,只見李翻雲走出來笑道:“堂堂的冠軍大將軍夜闖大明宮,是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