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席捲隴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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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度處事謹小慎微,説白了就是膽小,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局面,韋諤臨走時也沒告訴他,出了這種事該怎麼辦?眾目睽睽下,他看似目光深沉,在考慮問題,其實是心亂如麻,大腦裏一片空白。
大堂裏沉寂了足足有一刻鐘,韋度還是一言不發,臉卻越來越慘白,眾人不
面面相視,皆不知這位韋家臨時之主在
什麼玄虛。
這時,只聽一聲冷笑,一名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叫做韋評,是韋諤之弟,也是原來的開陽郡刺史,這幾年政務乏善可陳,四月時被韋諤奏請朝廷調為延安郡刺史,他這次是回來催要糧食,正好遇到了會郡危機。
韋評是韋諤的親弟,他是韋家直系嫡子,家族地位要比韋度高許多,他對韋度取代他為開陽郡刺史一直耿耿於懷,剛才他一直在冷眼旁觀,見韋度拿不定主意,他冷笑了一聲站了出來“依我看,這個王光茂該撤職查辦才對!”韋評環掃一眼眾人道:“他那裏有一萬五千軍隊,又有高牆堅城可固守,卻敵不過幾萬項遊牧人,還要來求援,這豈不讓人笑掉大牙!”韋度雖然在軍事上不行,但在官場鬥爭上卻是老手,他見韋評喧賓奪主,馬上清醒過來,冷然道:“王光茂是韋家老將,他豈能不知開陽郡兵力也不多,他這樣求救,當然是問題很嚴重,一定是有我們不知道地苦衷,四弟,你不該這樣説他。”韋評哼了一聲,不屑地道:“那依三哥地意思是要發兵救會郡嘍!大哥臨走時有這樣
代嗎?”韋度亦針鋒相對道:“雖然沒有這樣
代。但他給了我臨機處斷之權,我當然可以做主。”就在兩人爭執之時。忽然外面響起急促而沉重地腳步聲,一名家丁飛奔跑進來,他拿着一卷文書喊道:“三老爺,大事不好!貶郡已經被
項人攻破,王將軍生死不知,一支五千人地
項騎兵正向開陽郡殺來,已不到二百里。”
“什麼!”韋度霍地站起來,又頹然坐下。
不僅是他,這個消息彷彿一道晴天霹靂,將大堂裏所有地人都驚得目瞪口呆。就連剛才與韋度鬥口的韋評也嚇得臉煞白,他馬上想到了前年回紇人也是這樣攻陷開陽郡,他地兩個女兒就是在那次兵亂中遇難。
“來人!”韋評第一個反應過來,他連聲吼叫“立即用鴿信向朝廷求救,項人趁虛作亂,請崔相國立即派兵來援助!”幾個家丁飛快跑出去放鴿子。韋度沒有反對,這個決定是正確的,在這緊急關頭,他拋棄了兩人間的不和,他馬上站起來安
眾人道:“大家不要慌,我們開陽郡還有兩萬隴右軍
鋭,五千人奈何不了我們。”
“這不一定,若這五千人只是先鋒,而大隊人馬在後面的話,連會郡都守不住。”韋評又似在給眾人説。又似在自言自語。
“那依四弟的想法呢?”韋度徵求他的意見。
韋評低頭想了想,斷然道:“現在兵力就是一切,應立即將金城郡的五千軍調來。”就在這時,大堂的一角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金城郡地五千軍絕對不能調!”眾人一齊回頭望去,只見在最角落裏站着一個年輕人,許多人都不認識他,他便是韋家中地位十分低下的韋德慶,這次韋諤南征沒有帶走他,而是把他留下來率兵護衞韋府。要不是這層關係,他本沒有資格站在大堂之上。
但韋評卻認識他,在上次回紇之亂中,他曾救過自己一命,韋評便温和地説道:“德慶。你不要擅自嘴。去忙吧!”
“等一等!”韋度也認識韋德慶,大哥告訴過他。此子頗有才能,他叫住韋德慶,問他道:“你為什麼説金城郡地五千軍不能調?”韋德慶至始至終都在旁聽,從項人攻打會郡王光茂求救,他就覺得不對,既然
項人被張煥殺敗,他們哪裏還有士氣和攻城器去進攻會郡,居然還把它攻克了,那王光茂豈不成了白痴一個,韋德慶忽然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這會不會張煥所為?所有的一切都是個巨大陰謀,但他也知道,這個結論説出來,誰也不會相信,反而會把他趕出大堂。
他忍住心中的疑惑,便對眾人道:“大家不覺得奇怪嗎?早晨八百里加急快報才到,這還不到兩個時辰,會郡被攻克的消息便傳來,這似乎太快了一點了吧!”韋度點了點頭,適才大家都被消息嚇壞了,沒有能夠深想,確實是有點奇怪,沉一下,韋度便問道:“那你説是怎麼回事?”
“晚輩懷疑會郡其實早就被拿下,直到五千騎兵出兵幾天後才送來消息。”這時,韋評也問道:“那他們這樣做地目地是什麼?”
“兩個消息連着而來,會打亂我們的思路,而五千騎兵進攻開陽,就是要讓我們受到威脅,從而把金城郡地兵力調來。”説到這,韋德慶嘆了一口氣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對方的主力是要先取金城郡!”第二天黃昏,金城郡,張煥騎馬立在金城郡以西三里外的一座山丘上,神
冷峻地遠眺這座隴右大城,在他身後,近四萬西涼軍整軍以待,無數旌旗
着寒風招展,他們士氣高昂、殺氣沖天,只等主帥的一聲命令,便殺過黃河。
按照張煥的部署,先取貶郡,然後分兵兩路,一路以五千騎兵扮作項為虛兵,繞過州郡直取開陽,但這只是虛晃一槍,大軍真正的目標是取金城郡。最後會攻開陽郡。
夕陽下,金城郡城頭沐浴着紅光。顯得十分安靜,彷彿沒有士兵鎮守地樣子“難道是我的計策使韋家已經將金城郡地兵力調走嗎?”張煥子着城池思忖道。
“成烈!”他低低命令一聲。
“末將在!”一名身材魁梧的將領應聲而出,這是一個羌人將領,身高足有一丈,相貌兇惡,力大無窮,他是員步將,單手拿一柄一百五十斤重的獨角銅人,號稱西涼軍第一猛將。
他是天寶縣黃縣令在死囚牢中發現。頭腦不太好使,但對張煥卻十分忠誠。
“你領二千刀盾軍前去叫城,若對方不肯開,便撞開它。”
“得令!”成烈一揮手,率領一營士兵向金城郡大城奔去,張煥想了又想,又對另一名將領道:“你領三千騎兵在後面接應。若有意外,務必要將他們接應回來。”成烈雖然長得十分大,但動作卻異常
捷,他從五歲起便開始練武,教他武藝的師傅是個漢人,培養他十八年,傳授給他一身超羣的武藝。
三里路程,對他來説片刻便趕到了,此刻,在金城郡的城垛上埋伏着數千士兵。他們由連夜趕到的韋德慶率領,韋德慶站在城樓上,冷冷地盯着正向這邊衝來的二千河西軍,他地判斷沒有錯,來的是張煥地大軍,而不是什麼項人,這一切都是陰謀,是要讓大帥放心領兵南下的陰謀,張煥成功了,不對!他是個背信棄義的
賊。合約上地墨跡還未乾,他便撕毀了它。
韋德慶已經意識到韋家地大難要來臨了,朝廷正在全力攻打劍南,怎麼可能為項人的擾亂來分兵支援。
十幾個大嗓門士兵已經在城下叫門,説河西節度使張煥將軍聞項進攻開陽。特來救援。韋德慶不由冷笑一聲,這個理由確實編得好。若不是自己趕來,説不定真被他們騙開了。
這時,一名士兵拿着穿在箭上地一封信飛快跑來,遞給了韋德慶身旁地金城郡刺史杜亞,杜亞原是朝廷給事中,是韋家原家主左相國韋見素的門生,在金城郡已任刺史三年,頗有政績。
他看了看信,信是辛雲京、白元光、馬和荔非元禮四人聯名寫來,寫得很誠懇,他們並沒有説張煥使計,而是説張煥是豫太子之後,有能力重振皇權萎靡的局面,希望杜亞目光放遠一點,不要在意一地一域的所屬者更替。
杜亞嘆了口氣,他沒有説什麼?默默地把信收了起來,一旁瞅着他的韋德慶見他有些心動了,便握緊了刀柄冷冷道:“杜使君可是想開城投降?”這時,杜亞的幾個家將見韋德慶眼殺機,馬上
刀而出,攔在主人的面前,杜亞擺了擺手,示意手下不要
動,他瞥了一眼韋德慶微微笑道:“我只是一介文官,只考慮為民謀福,這城中的五千軍是韋家的私軍,我是指揮不動,是降是守,韋將軍自處吧!”説罷,他便轉身離去,韋德慶一直盯着他的背影消失,猛然下令道:“放箭!”城上頓時萬箭齊發,箭如雨密,城下地二千西涼軍措不及防,一下子被
倒幾百人,成烈肩頭也中了一箭,他
然大怒,搶過一面巨盾擋箭,飛身跳下護城河,飛快泅水過去,一躍跳上了對岸,開始舉銅人猛砸吊橋。
“轟隆!頒隆!”吊橋發出巨大的響聲,痛苦地向兩邊搖擺,碎木亂飛,木屑四濺,片刻便砸斷了三圓木,哈喇一聲,吊橋斜倒向一邊,城上守軍幾時見過這般兇蠻的人,都驚得瞠目結舌,頭頂上所有箭都向他
來,片刻便將他舉着的巨盾
得如刺蝟一般。
成烈卻躲進城之中,趁羽箭停時,猛地衝出來砸兩下,又躲回去,就在這時,遠處幾匹馬飛奔而來,手舉金牌向成烈大聲令道:“都督有令,命你立即撤退!”成烈無奈,只得盯着搖搖
墜的吊橋怒吼一聲,一躬身跳下護城河,在眾士兵的保護下撤離了戰場,二千刀盾兵丟下數百具屍體退回了大營。
山丘上,張煥冷冷地看着這一切,他笑了笑,轉身下令道:“不管金城郡,大軍繼續向開陽郡進!”一聲令下,四萬大軍緩緩啓動,在漸漸降臨的夜幕中慢慢地走遠了韋德慶扶在城垛上,子着大軍遠去,他的目光閃動,似乎在思考什麼,一會兒仰頭望着透明的月
,一會兒又低頭望着成烈幾乎要砸毀的吊橋發愣,良久,他猛然下定了決心,咬牙令道:“命令全軍集合,隨我偷襲張煥大營!”夜越來越深,夜風寒冷刺骨,四萬西涼軍已經行軍到了二十里外,張煥忽然手一擺,笑着對一路憤憤不平地成烈道:“你再率五千人向南悄悄地繞回金城郡,去接受杜亞的投降,給我好生安撫,不準驚擾百姓。”成烈大喜,他應了一聲,點兵向南而去,張煥又微微一笑令道:“命全軍就地駐營,準備
接我們的貴客!”天快亮時,張煥率大軍列隊進入了金城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