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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殺雞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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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説,只要不死,無論做什麼都可以。”

“只要他們肯按我地要求出供詞,一切條件都可以答應他們。”張煥離開了石室,走了幾步他又低聲道:“記住了,事情結束後,不能留他們在世上。”

“屬下尊命!”張煥點了點頭,快步離開了這座令人到壓抑和不安的石室,他回到官房,孟郊馬上遞上來一疊厚厚的文書“使君,這是王縣丞剛剛送來。”張煥接過又左右看了看,不見王縣丞,便問道:“他人呢?”孟郊笑了笑道:“他説心裏有愧,回府思過去了。”

“他不是思過,他是回去避禍去了。”張煥冷笑一聲,便走進了房內,他將厚厚一疊文書攤在桌上簡單地看了一遍,這些都是王縣丞按照他的要求所寫,主要是各縣主要官員及其家屬田產擁有情況,雖然只是大致數字,但已經有跡可。

張煥出王縣丞本人的一份,上面顯示他有永業田、職分田以及他歷年所購的田產共計二百六十頃,還有他的三個兒子,四個兄弟,以及他的姑親、表親,他子及幾個妾地家人,都各有數十頃到百頃不等的田產,都寫得十分詳盡,末了還添了一句話:願全部無償充公。

但這上面只有他在河西的田產,金城郡老家的田產卻一字未寫,張煥冷哼一聲“無償充公,哼!難道還想賣給我不成?”他把王縣丞的清冊放下,又取餅嚴縣令地一本,和王縣令也差不多,除了他本人有數百頃上田外,他的親朋好友也擁有為數眾多的田地,僅涉及嚴縣令一人的田產加上起來不下千傾。

張煥的臉越看越陰沉,最後他啪!地一聲合上了清冊,低聲罵道:“這些該死地蛀蟲,難怪都賴在河西不肯走!”

“來人!”一名親兵應聲而入。張煥馬上厲聲令道:“命藺九寒點集一千兵,馬上包圍嚴縣令府上,一個人也不準放走,並給我放出話去,神烏縣縣令嚴文私通吐蕃,罪不可恕!同時命其他四縣地令、丞、尉都給我火速趕到武威城集中。”東城門附近一陣大亂,五百殺氣騰騰地騎兵衝進了城內。在騎兵身後則是五百全副武裝地士兵。一千軍隊衝過大街,密集的馬蹄聲,沉重而有節奏的跑步聲,一雙雙冷酷的眼睛,只片刻功夫便趕到武寧坊,將位於坊內的嚴府團團包圍起來。

“給我搜!”藺九寒手一揮,數百兵士兵砸開嚴府大門衝了進去,嚴府中頓時驚叫聲四起。一片雞飛狗跳。

半個時辰後,張煥在近百名士兵的護衞下來到了嚴府,此刻,嚴府附近趕來看熱鬧地百姓已是人山人海,堂堂地縣令府被抄,這還是他們記憶中的第一次。

二百多名嚴縣令的兒女妾都被趕到大門外,他們擠成一團,嚇得渾身顫抖。而被軍士從縣衙裏抓來的嚴縣令則更加狼狽,剝去官服、打掉官帽,五花大綁地被摁在地上,他一見張煥過來,便拼命地暴喊道:“張刺史。我身犯何罪!竟如此對我。”張煥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我抓獲了兩名吐蕃探子,他們招供你曾多次提供情報給吐蕃,嚴縣令,本都督也是公事公辦。不徇私情!”

“你血口噴人!我堂堂的朝廷命官。竟會勾結吐蕃?”嚴縣令大怒“紅口白牙!你可有什麼證據?”

“證據?我現在正在搜查你的府內。就看有什麼收穫了。”説到這,張煥向他投去了一絲鄙夷的目光。

嚴縣令忽然明白過來,還沒等他説話,只見從府內跑出兩名士兵,一人拿了不少書信,而另一人則舉着一個卷軸。

“都督,我們在他書房內找到了他與吐蕃人的通信,還有一幅武威城防圖。”

“栽贓!無恥!”嚴縣令破口大罵,張煥卻沒有理會他,而是接過卷軸縱馬到圍觀地百姓之中,刷地將卷軸打開,高聲對數千名圍觀的百姓道:“各位父老鄉親,這是我們武威城的城防圖,如果被吐蕃得到,他們十幾年未攻下的城池就會唾手可得,屆時你們每一個都會面臨家破人亡的慘劇,可誰會想到,這居然是一個七品縣令所為,本都督抓獲了兩名吐蕃人探子,他們已承認,他們給了這狗縣令一千兩黃金,他便出賣了武威郡,大家説,該怎麼處置他!”人羣中頓時騒動起來,有幾個情緒衝動年輕人更是大聲叫喊:“殺死狗縣令!殺死賣國賊!”在他們的引領下,圍觀百姓的情緒被調動起來,大聲怒罵詛咒,有人還向嚴縣令扔石塊,張煥見時機已經到了,他馬上回頭使了個眼,幾名士兵馬上將五花大綁,且堵上了嘴的嚴縣令扔進了情緒即將失控地人羣中。

數千百姓一擁而上,拳頭’塊、牙齒如暴雨般向他們眼中的賣國賊襲去,所有的士兵都冷冷地旁觀,沒有人上去阻止,只片刻功夫嚴縣令便當場斃命。

“民意不可違啊!”張煥由衷地嘆一聲,隨即下令道:“將私通吐蕃的嚴文割下頭顱,懸掛在東門示眾一月,屍體扔到城外喂野狗!”幾個士兵手起刀落,當即砍下了嚴縣令的人頭,圍觀之人一片驚呼,嚴縣令地幾個妾也嚇得暈倒在地。

“都督,他的家人如何處置?”張煥冷冷掃了他們一眼,道:“他府上男丁全部處死,女人沒為官奴,其下人奴僕則公開拍賣,家產田產一概充公。”敗快,嚴縣令私通吐蕃被憤怒百姓打死一事傳遍了全城,官府更是四處貼出公告,將嚴縣令私通吐蕃的詳細罪證一一列舉,又在東門外樹了一座兩人高的木塔,上面擺放着一千兩黃澄澄的金子和幾封書信,木塔周圍有數十名士兵把守。只准遠觀、不得近看。

第二天下午,從各縣趕來地官員陸陸續續開始進城,他們無一例外地被請從東門走,接他們地是一隻血已經凝固的人頭,懸掛在城門之上,眼珠突出,面目異常猙獰。

隨即他們都被集中請到了嚴府。府門外正在如火如荼地拍賣嚴府地下人奴婢。幾個丫鬟正站在木台上等待報價,十幾人聽説嚴縣令的妾都被沒為官奴,個個心驚不已。

愛中已經空空蕩蕩,某一處的牆角還可以看見斑斑血跡,引路的士兵又告訴他們,昨就在這裏處死了嚴縣令地數十名參與通敵地兄弟子侄。

李翰傑被嚇得臉慘白,私通吐蕃、血腥殺戮,這一切不就是從被他抓的那兩名吐蕃殺人者開始的嗎?

不僅是李翰傑。其他所有人都膽戰心驚,普通的愚男蠢婦自然以為嚴縣令通敵,可他們心裏都明白,張煥是在拿嚴文開刀,在清理河西官場,剷除異己,而且手段毒辣得令人髮指,幾乎每個人都在想着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

這時一名軍官快步跑來。他在官員中大聲問道:“天寶縣李縣令何在?”眾人的目光刷地投向了李翰傑,李翰傑戰戰兢兢地舉起手應道:“我在!”

“都督有令,李翰林抓獲吐蕃探子有功,特升為神烏縣縣令,即刻上任。”軍官説完。向他拱拱手笑道:“恭喜李縣令了,請隨我來!”李翰林的臉脹得通紅,他心中又是歡快可又是羞愧,在眾人刀子一般的目光子下,他低下頭快步走出大門。可剛出大門眾人便聽他哈!地一聲大笑。隨即腳步聲飛快地跑遠了,有幾個官員實在忍不住。恨恨地呸!了一聲,低聲罵道:“兩面三刀的小人!”

“他不是兩面三刀,他是識時務之人,另外王縣丞也是捐出全部田產,才得以繼續留任!”只見外面走來了一名相貌兇惡地軍官,他冷冷地看了眾人一眼,道:“在下藺九寒,外號藺閻王,嚴府男子就是我所殺,都督得到了吐蕃探子的口供,你們中間還有人私通吐蕃,都督特命我來查清此事。”眾人都被嚇壞了,張煥的言外之意,他還要動手殺人,眾人面面相視,不知下一個要殺誰,昌松縣韓縣令嚇得渾身直抖,在會西堡時他曾經出頭過,張煥不會記住自己了吧!藺九寒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便厲聲對眾人道:“現在就請各位隨我去見一見那兩個吐蕃探子,讓他們當面指認,在通敵者未明確之前,誰都有嫌疑。”説罷,他一揮手,數百名士兵湧進院子,將這十幾名官吏押送上了兩輛馬車,很快,他們便被帶到關押吐蕃探子的地牢,在昏暗濕的地下,他們一個接着一個,跌跌撞撞地走着。

鐵大門吱吱嘎嘎地被拉開了,隔着大的鐵柵欄,眾人只看見兩名吐蕃人正在一疊口供上畫押按手印。

“各位看見沒有,這兩人就是軍隊抓住的吐蕃探子。”藺九寒又回頭喝道:“叫他們來認人!”幾個人士兵將兩個吐蕃人象拎小雞一般架到了鐵柵欄前,扔在地上,兩名吐蕃人慢慢地抬起來頭來,用他們老鷹一般鋭利的眼睛一個一個地從木立在外面地一羣官員臉上掃過,最後兩人的目光一齊落在了矮矮胖胖的昌松縣韓縣令身上。

矮縣令如同晴空霹靂,他渾身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從大腿抖到膛,再顫抖到牙齒,,接着,他像一棵被大風吹動的樹,搖搖蔽晃,一下子跪倒在地,全身骨骼格格作響。

“我願意效忠都督!我願捐出全部田產。”韓縣令連連叩頭,鼻涕和眼淚滿了他的臉龐,他驚懼得聲音都變了調,他有兒子也有女兒,嚴縣令被殘酷殺戮已經在他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地恐懼,此刻只要能保住自己和家人的命,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了。藺九寒連忙笑咪咪地扶起了他,安他道:“其實都督也是很有人情味的,朝廷給韓縣令的永業田和職務田儘管留下,家產也不會動你一文一毫,韓縣令請安心為官。”他馬上回頭命士兵道:“還不趕緊把韓縣令扶出去!堂堂的一縣之令怎能呆在這個地方。”馬上有兩名士兵上前來攙扶韓縣令,把已經渾身癱軟地韓縣令慢慢扶出了地牢,見解決了一個,藺九寒地臉又一沉,冷冷地對其他人道:“都督也不相信韓縣令會通敵,所以既然不是他,那必然另有其人,讓他倆繼續辨認。”事情到了這一步,眾人的心中都跟明鏡一樣,張煥要地是他們的效忠和他們多佔的田產,如果不肯給的話,那嚴縣令就是下場。

藺九寒的話音剛落,馬上有兩名官員搶先站出來,深深施禮道:“我們也願效仿韓縣令,效忠都督並出多佔田產。”另外之人也不甘落後,紛紛表態願效忠都督,願出自己和親朋的田產,自此,一場席捲河西官場的清洗才終於落下了帷幕。

在隨後的一個月裏,武威郡頒佈了限田令,用暴力加威脅的手段剝奪了二百餘大户的土地,共計五千多頃耕地全部收歸官有,並同時實行獎勵軍功制度,凡從軍者可分得十畝地,若有殺敵立功的表現還可另有土地獎勵。

除分給軍户的土地外,其餘土地則由繼續由原來的佃户租種,只是改向官府租。

在實施了一系列的土地政策後,參軍者踴躍,張煥的西涼軍也由原來的一萬餘人猛增到了二萬人,並在佃户和牧民中大規模組織民團,實行全民皆兵,尚武之風又再度在河西興起,土地問題和官吏問題的解決為張煥隨後的一系列發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