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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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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大明宮內的中書省政事堂是大唐的最高權力中心,唐初時設在門下省內,設立政事堂的原因很簡單“中書出詔令,門下掌封駁,有爭論,紛紜不決,故使兩省先於政事堂議定,然後奏聞。”這樣,政事堂就漸漸成了宰相們議事妥協的地方,其後,高宗時的裴炎由門下侍中遷為中書令,同時也將政事堂改到了中書省,玄宗開元十一年,相國漸權重,張説為中書令時,便將政事堂改為中書門下,議事之所演變成了相國的固定辦公之地。

慶治三年,右相裴遵慶為適應七大世家共議朝政,又改回了政事堂之名,並在自己朝房之側重新修了六間對應的副朝房,給其他六名內閣成員作為辦公之地。

當然,內閣大臣們的真正辦公之地並不在政事堂,比如裴俊在門下省辦公,楊則因年老多病長年呆在家中,由其兒子往來傳遞文書,而其他四名尚書的朝房都在位於皇城的尚書省內,政事堂的副朝房內只有他們各自的心腹在內負責整理文書、傳遞信息。

此刻,在政事堂旁邊的休憩室內,崔圓和裴俊正對坐喝茶,房間裏點着炭盆,十分温暖,兩位相國各自坐在一席軟褥之上,閒聊着少年時的輕狂之事,聊到興起時,兩人皆仰天大笑,氣氛十分融洽。

崔圓見時機已經成。他慢慢了一口茶,微微笑道:“裴兄似乎對這次地修正門蔭一事抱有一些成見?”

“成見倒沒有。只是事出突然,我甚至連草案都沒見過,就要叫我表決,崔兄,這可不符合你一貫的做法啊!”崔圓一愣,他驚訝道:“難道昨崔寓沒有將草案送給大家預覽嗎?”裴俊搖了搖頭,崔圓坐不住了,他正要命人去找崔寓。裴俊卻攔住了他,淡淡笑道:“這只是一件小事,就不必問責了,或許崔侍郎昨天有更重要地事,才忘了。”説到這裏。裴俊慢慢站起來,走到窗前閉上眼睛細細地體會風中那一絲的氣息,良久,他才回頭笑道:“改定門蔭一事不妨放一放,過幾天我們再好好地討論,在一兩處細節上修改一下我看也是可行的,只是新任禮部侍郎一事,我想先和崔兄通一通氣。”崔圓已經聽出裴俊言外之意。他是想用同意門蔭新規一事來換取禮部侍郎呢!他心中不由冷笑了一聲,卻什麼也沒有説,陰沉着臉等待裴俊的後續之言。

裴俊瞥了他一眼,又坐下來端起茶杯微微笑道:“崔兄與我認識已經快五十年。難道還不瞭解我裴俊是個什麼樣的人嗎?再者我們又共事多年,何曾為你長我短之事紅過臉,去年解決河東危機我們不就合作得很愉快嗎?”

“呵呵!裴兄説得對,是我小心眼了。”崔圓的語氣馬上變得愉快起來,他已經聽出了裴俊之意。要兩家共分禮部。這也好,在情理之中。若和韋諤合作,被裴俊報復的代價也實在得不償失,不過崔圓更關心的是門蔭一事,他必須要裴俊親口答應下來。

一下,崔圓便試探着問道:“那門蔭一事。”

“很簡單!”裴俊痛快地説道:“段秀實為朔方節度使,只要崔兄答應,門蔭一事我現在便可拍板,不作一字修改。”崔圓一怔,他明白裴俊地目的,他是決定要全力扶植張煥了,雖然張煥成了他的女婿不假,但他應該也知道這個決定將來會有的後果,崔圓沒有馬上答應,他沉默了半晌才道:“裴兄難道從未考慮過張煥的身份嗎?”

“崔兄未免把此事看得太重了,我當然知道他地身份,不過崔兄想過沒有,當年豫太子死的時候,那些李家的人是怎麼表態的,難道他們會容許豫太子的兒子登上皇位嗎?退一萬步説,就算那些皇室之人説話無用,那還有崔相國呢?還有我呢?我們二人若不答應,他又有什麼能力登上那一步。”説到這裏,裴俊輕輕嘆了口氣道:“他是我的女婿不假,可我支持他的原因並不在於此,而是要他去收回西域故地,這才是最關鍵的,我們都老了,也應該考慮一下身後之名了。”裴俊最後地話觸動了崔圓內心之痛,他當初也是考慮到身後之名,才決定韋諤放張煥進河西,只是後來張煥的優異表現才使他擔憂起來,現在裴俊又提到此事,他沉思了半天,心中終於暗暗鬆了口氣,或許裴俊説得也對,張煥想登上那個位子,那會是那麼容易之事。

又想了片刻,他才緩緩道:“那好吧!我們就先定下禮部侍郎一事,崔賢累官至上郡,資歷已足夠,可升為禮部右侍郎,至於段秀實,我同意他任朔方節度使。”他話音剛落,裴俊也接口笑道:“元載是禮部元老,現在又代行侍郎事,我舉薦他為禮部左侍郎,並且崔相國所提門蔭修正一案我完全贊同。”兩人對望一眼,皆哈哈大笑起來,這喝茶的妙處便在於此了。

宣仁二年的新年大朝,在中午時分終於慢慢地拉下了帷幕,在休朝地短暫時間裏,崔圓和裴俊達成了妥協,裴俊以支持崔圓的門蔭改革方案換取了崔圓同意段秀實任朔方節度使,在禮部侍郎一職的分配上,兩家也達成了分割協議,設立兩個侍郎,崔右裴左,這無疑是一個皆大歡快的結局,當然,只有一個人例外,韋諤在大朝地當天下午便憤然返回了隴右。

大朝結束以後。朝廷地各部、各寺監開始恢復了正常運轉,一年一度地地方官述職也開始舉行。張煥的述職是排在正月初八地下午,這種述職因為人員眾多”間緊迫,所以大多隻是走走形式,主要看一看述職人是否尚在人世,聽聽他們的一些個人意見等等,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不過參加述職的官員在儀表上都非常講究,大唐選闢第一看重的就是外表。若在述職時給上位者留下個好印象,説不定將來某個重要職位空缺之時就會想到自己。

所以每個參加述職的官員都心修飾,都要將自己最威儀的一面表現出來,張煥也不例外,從上午起他就開始被裴瑩折騰。雖然他本人並不太看重此事,但裴瑩卻很在乎,她不希望自己地丈夫形象不佳地出現在述職會上,給她丟面子。

唐朝時男人的形象主要表現在兩方面,一個是個子,一個是鬍子,漢族男人的身材外形在幾千年來有了很大的變化,秦漢時男人身材普遍高大。到魏晉時由於北方氣候變冷導致北方遊牧民族南遷,使得男人的身材也發生一些變化,主要表現在南高北矮。

到了隋唐,尤其是唐朝。充裕地物資基礎巴大國的自信,使得這一時期的審美觀一改魏晉時的風骨柔弱,變成以高胖為美,可惜到了宋以後,身材矮小民族的入侵漸漸改變了漢人的外形。以至於我們看到清末的照片就會以為自己祖宗都是那般萎靡。殊不知漢唐時我們的祖先是何等自信威武,有些走題了。打住。

張煥是在渡過黃河以後開始蓄鬍,現在下頜地鬍鬚已經有兩寸餘長,在被裴瑩拔去一些凌亂的雜後,再換一身拔的軍服,配上他高大的身材和冷峻地目光,倒也顯得氣度威武,頗有陽剛之氣。

張煥剛走出裴府大門,面便見裴明遠飛騎而來,昨天晚上裴俊找到張煥,坦率告訴他,希望裴明遠也能到河西任職,雖然這裏面多少有一點監視的意思,但張煥知道裴俊包主要是想讓裴明遠去河西曆練,他便痛快地答應了裴俊的要求,任命裴明遠為河西屯田使。

“去病!”裴明遠飛身下馬,叫住了張煥“今天你述職結束後儘快回來,不要在外耽擱。”

“為何?”張煥有些詫異,不解地望着他問道。

裴明遠苦笑一下道:“你昨在大朝中的言論已經在長安引起軒然大波,我聽説一幫世家子弟對你極其不服氣,要與你辯論高下,若今明兩天有人邀你外出,就是此事了。”

“真是無聊之極!”張煥輕輕哼了一聲,轉身便走,可走了兩步,他卻慢慢停了下來。

“明遠,都是些什麼人?”

“就是那七十七人中的一些高官子弟,他們皆言被你所辱,要討回公道。”張煥想了一下,便不地問道:“韋清和王研都在嗎?”

“當然在,就是以他們二人為首。”這時,張煥地眼中漸漸出了一絲陰冷地笑意,他看了看裴明遠,馬上温和地笑道:“明遠,你能否幫我約他們一下,明下午酉時正,我在平康坊翠雲居靜候他們到來。”

“可是裴明遠猶豫一下道:“這些世家子弟並沒有安什麼好心,他們是想羞辱你,你又何必去睬他們。”張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妨,你儘管去替我邀約他們,我自有深意。”他見裴明遠上馬要走,又叮囑他道:“尤其是韋清和王研,你一定要替我邀他們二人出來。”

“放心吧!一定替你辦到。”裴明遠一抱拳,撒馬便飛馳而去。

望着裴明遠漸漸變小地背影,張煥馬上回頭命令親兵道:“馬上去城外把藺九寒給我找來,説我有十萬火急之事,現在就去。”説罷,他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天,翻身上馬,狠一鞭,戰馬負着他狂奔而去。

大明宮紫辰閣,今年的述職主要就安排在這裏進行,紫辰閣是離內宮最近的一座宮殿,大唐的許多任皇帝都喜歡在此處理公務,並在此接見重要大臣並和他們商議國事,因此,入閣便成了大唐朝臣們引以為豪的一件事。

慶治元年,七大世家的家主就是在紫辰閣達成了共享大唐朝權的一攬子協議,他們七人也由此被稱為內閣大臣,而內閣也就成了大唐最高權力機關的代稱。

由於述職一直是被視為彰顯君權的象徵,所以往年的述職對象都是天子李系,而今年卻改成了太后崔小芙,再有左右相國旁聽述職。

述職從八起延續到十二,整整五內,來自大唐各地的兩百多名節度使、巡訪使和刺史濟濟一堂,等待着太后召見。

從一早起,崔小芙就沒有休息過,剛開始時,她是第一次行此職權,興趣頗濃,和述職的官員拉拉家常,問問民生之類,但到了中午時,她便疲憊不堪,問話的內容和時間都大為簡,用過午膳,崔小芙在紫辰閣的內堂裏小睡片刻,這是一名宦官匆匆趕來,在李翻雲的耳畔低語幾句。

李翻雲馬上走出內堂,來到紫辰閣的外面,時值中午,紫辰閣周圍十分安靜,只有一些侍衞在周圍來回巡邏,李翻雲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台階下面的張煥。

“你有什麼事嗎?”李翻雲快步上去問道。

“你要幫我一個忙!”張煥見一隊巡邏的士兵正遠遠向這邊走來,他簡單説道:“你讓太后明天一早無論如何都把崔寧接到宮中,到時你把這個給崔寧。”説着,他取出一封信給了李翻雲“大姐,這個忙你一定要忙我,切記!”

“你放心吧!我會讓太后幫你,你自己要多保重!”李翻雲迅速將信收好,她向張煥深深地看了一眼,轉身便跑回了紫辰閣。

懊險,12點前趕上了,險些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