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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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到了自修課時間，若蟬才明白了“致命的引力”對她説的:明天你就知道。

校務主任範伯淹不知如何風聞她利用自修課，和學生們一同閲讀他認為的課外“毒”物，跑來查臨檢，當場逮到她手上拿著一本最新的漫愛情，正“口沫橫飛”地和女孩們談得“興高彩烈”、“興趣盎然”

…

這是範伯淹的説法。

他算是相當客氣的…雖然板著瞼…馬上把她連同小説一起請到校務處。

“我想我那天也許沒有表達清楚。”範伯淹邊説邊慣地用手指爬梳他頭兩側的頭髮。

“車老師，我是希望你止或阻止她們再看這種書，或至少不準帶到學校來。現在她們居然在課堂上堂而皇之的討論內容，這…”

“這是我的意思，主任。”若蟬接下去。

“有些事，硬制反而會造成反效果。這件事，我覺得便是其中之一。”

“如果其他班級的學生知道了，全部起而效法，學校豈不是成了愛情研習中心了？”

“我相信其他班級已經聽聞了，否則不會驚動主任，不是嗎？”

“並不是有人打小報告，你做得這麼公開，你的做法令其他循規蹈矩的老師很難帶領學生，這一點，不用我説，你應該知道的。”

“主任，這種事，就和一樣，越止或阻止這些青期的孩子，她們會越好奇。你我都經過她們現在這般年紀，對愛情充滿憧憬和幻想，不分男女，人皆有之，很正常的嘛。”

“話是不錯，但她們來學校是接受正規教育，學習知識，不是來研究如何戀愛。你的做法會誤導她們的。”

“與其讓她們非要滿足她們的好奇與嚮往，又在受制之下偷偷摸摸，我倒認為帶領她們用正確的心態看她們想看的書，不但可以避免她們在其他課堂在底下偷看，同時若書中有對男女情事描寫得太過火的情節，正好藉機引導她們明白『只要我喜歡，有何不可』應該有個限度，使她們瞭解小説中有些愛情文化是違反正當、善良風俗的，以及那種行為、思想對她們的將來可能引發的不可挽回、彌補的影響。”範伯淹的表情顯然仍不贊同，卻也無言以對。

“像你現在手上這一本，書中有個人物，因為受了些工作、情上的挫折、打擊，便放任自己縱慾以為發。看了這樣的內容，青期的孩子心態稍有偏差，又缺乏人指引，很容易就會把自己幻想成小説中的角，玩火自焚，後悔莫及。”

“這個…你説得是有幾分道理，不過其他…”

“其他班級的學生或許羨慕有一班可以堂而皇之看愛情，但如果她們的導師能以類似方式，或找些有益學生身心的課外書籍，找個時間，和學生一起閲讀，而不是消滅掉我們這一班師生共讀的樂趣，豈不很好嗎？”掌聲忽起，跟著“致命的引力”平空出現，坐在範伯淹桌子一角。

若蟬眼也不眨，心知此刻他是隱形的。

範伯淹給駁得理直不了，氣也壯不起來，一句話不説地瞪著她。

“我不是帶頭和校方作對，主任。”若蟬委婉地又説。

“其實到了自修課的時間，上了一整天課，學生們多已經疲累了教科書，會看書自修用功的，有，這類學生無時無刻不在讀書，所以我這麼做，等於給她們一個讓自己輕鬆一下的時刻。我想，請你允許我們繼續一陣子，倘若如此對她們的學業成績有負面影響，到時自然終止，我覺得比拿規定或制牽制她們好。”範伯淹思考良久，只説:“我考慮一下。”若蟬走到走廊時“致命的引力”在她旁邊再次大聲鼓掌。

“那句『不是消滅掉我們這一班』的消滅兩個字，用得太絕、太妙了！”他讚道。

她斜瞄他全身一眼。armani白圓領純棉t恤，byblos白直筒西裝褲，loafers白便鞋，加上仔襟白西裝，也是armani的。

“你這一身也不錯呀。”她有一半是由衷的。

“你這個現代神仙、老虎、狗，對名牌服飾相當有研究啊。”

“我有高人指點。”他擠擠眼睛。

“這次你給我的姓名又嫌長了點。”

“什麼姓名？”

“神仙老虎狗。你折衷一下好不好？忽而太長，忽而太短。”若蟬抿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