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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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花開花落.雲捲雲舒一曲終罷,情兒看着撫弦的異樣神情,心中竟然泛起一絲酸意,隨即驚覺,拍手笑道:“公子的笛子,吹得還是那樣的好!”撫弦站起身來,臉上紅暈未褪,低著頭,不敢看向蔣琬。四周眾女一齊盯着她,無不覺到羨慕。
蔣琬握著笛子,忽然伸手扣擊身邊的木柱,敲出“箜箜”的聲響,只聽他朗聲道:“數萼初含雪,孤標畫本難。香中別有韻,清極不知寒。橫笛和愁聽,斜枝倚病看。朔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這首詩原是唐人的詩作,此刻他一時興起,朗朗出,恰恰一株梅花之上,滾落一團積雪,驚起兩隻冬鳥“嘎嘎…”兩聲,振翼向谷外飛去。
就在這時,有一個女子聲音拍掌道:“好詩,好才情,不愧是南唐第一才子,只是也好大的架子,連公主都請你不來…”眾人愕然看去,就見到一行五個少女走在前面,後面跟著幾個待女與侍衞,擔箱提得籃,那五個女子最左邊的那個一身黃衣裳,風姿綽約,雅緻大方,此刻正拍手而笑,走了過來,進到亭子中,站在蔣琬面前,饒有興趣的看着他。
那黃裳女子拍一拍手掌,身後跟著的那些擔箱提籃的侍衞,立即來到亭中,將石桌之上鋪上貉皮氈子,然後再放上十個楠木凳子,鋪上厚厚的墊子,再在桌子上擺好幾樣緻的小菜,最後竟然從箱子中取出幾壺酒,幾個雕刻美、玲瓏剔透的白玉杯子。放在桌上,原樣把箱子挑出去,留下幾個待女侍候,一齊退出亭外,遠遠站到谷口之處。不讓外人進來。
情兒及眾女目瞪口呆的看着片刻之間,這個樸素簡單地小亭子中,立即大變樣成了一處富麗堂皇、温暖雅觀的地方,簡直就是大家閨秀的閨閣,那些氈錦礅,香噴噴的,織細秀,簡直就是那些女孩子出閣之時親自縫治的嫁衣一樣,巧奪天工,完美無暇。可是此刻,竟然拿來當作坐墊。
直到錦墊鋪好,那四個女子才坐下,接著那黃裳女子也坐了下來,抬頭看了看這片地方。目驚訝之,説道:“想不到,在這個地方,居然還有這樣一片天福地,我們還不知道。”那四個女子仔細地打量了幾眼這個地方,面上都不由得出驚詫之。她們本以為方才梅花亭之上、一覽萬山梅海的景,世之無匹,不想在這個小地方,竟然藏著這樣的一片天地。清溪泉。梅花繽紛,花雪如海。
“你是…”見那羣人忙了半天,似乎這裏本沒有其他人在一般,旁若無人的闖進亭中,情兒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阿秀回去之後,顫顫噤噤。商雲裳見她身後一個人都沒有,問之下,阿秀只得將蔣琬的原話説了出來,商雲裳當時就聽得大怒,説道:“想不到還有這種不知好歹的人,居然連公主的邀請都不聽,直接就可以治他大不敬罪,派兩個待衞去將他抓過來。我們肯定是不會去見他的。”李暮晴與李穎雖然生文靜,但也是一生下來便是帝王之家,第一次有人膽敢拒絕她們,邀請不來,心中不由都有一點氣憤,李絡棋卻拍掌笑道:“不,我們偏去,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有多自傲,許多隱者,皇帝下令,幾次召見,都會推辭不見,何況是他這樣的一個人。他説要我們過去,肯定是料定我們一定不會前去,我們偏不如他地意,去看看他!”穆晴嵐笑道:“對呀,公主説的正是,我們前去,嚇他一大跳,有三位公主在此,以他的子,到時不知道會出什麼樣的表情?”李暮晴與李穎不由得“撲嗤”一聲,笑出聲來。商雲裳聽了,心中倒底還是很想見一見這個少年,居然敢推掉公主的邀約,膽子不小呀,公主都答應了,她也就沒有反對,當下讓侍衞上來收拾東西,五人一起來往這邊而來。走近梅邊,就聽到了那低沉得如同潺潺水地笛音,跌蕩多變,瞬息數出。讓人聽得心神俱醉。幾人都不由得出驚訝之。
她們對樂律都是自幼通,便是樂中宗師左騰遷的曲子,也聽過不少,但此刻聽到這陣笛聲,毫無疑問,若論手法枝巧,自然沒有左騰遷幾十年夜浸潤來得練,但這少年和笛聲,卻使人有一種從心底生出的的覺,完全沉浸入他的笛聲當中,不能自已。
眾人愕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笛聲嫋嫋消散,方才驚醒,走入林中,就聽到了那個黑氅少年自的那首梅花。
“數萼初含雪,孤標畫本難。香中別有韻,清極不知寒。橫笛和愁聽,斜枝倚病看。朔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聽到情兒發問,商雲裳倨傲一笑,淡淡道:“其實你知道,剛才我們派人來請你們公子,你們公子説讓我們過來,我們就過來了,怎麼,也不歡一下?”情兒一時不知怎麼回答,蔣琬卻淡淡地道:“既然來了,那就請坐!”他身子都懶得動一下,左手玉笛輕釦,商雲裳看着他的那幅散淡樣子,一時不由得為之氣結。
她不知道一向極為自制的他,今怎麼會因為這樣一個孩子就屢屢生氣,只得冷笑一聲,説道:“這位公子,不知道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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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事出去了,回來得晚了一些,不好意思,明天寂寞儘可能更新一萬字,補上今天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放形骸.萬物自蔣琬終於轉過頭來,李絡棋與穆晴嵐都不由一呆,再見之時,這黑氅少年面上已經卻了半年之前的那種清雅出塵,更多了一份靜凝沉澱,當注視到面前少年的眼晴之時,五人身子不由齊齊到一震。
黯淡無光的眼晴,竟然,竟然是個盲人?張大著口,説不出一句話來。
上次相見,李絡棋與穆晴嵐只遠遠的見到蔣琬一眼,當時被他氣勢所引,本沒有注意到其他,等到蔣琬轉身離去之時,留給李絡棋與穆晴嵐的,只有一個白衣如雪的背影,剛才正是因為看到那個離去的少年背影,所以才一眼認出是他來,因為雖然氣質有所變化,那種清淡寂寞,卻深入了蔣琬的骨髓之中,永遠不會剔除,此刻再如此近距離相見,才猛然發覺,那個才情驚世,白衣如雪的少年,竟然是一個盲人。
商雲裳、李暮晴與李穎的震驚,也是不言而喻的,她們都沒有想到,那個看起來是如此與世不羣的一個驚世少年,竟然會是一個盲人,想到這裏,幾人心裏驀然一動,盲人?前段時間宮中不是出了一個神奇的盲眼少年神醫麼?難道…
幾人還沒有説出,卻聽蔣琬淡淡道:“相見即是有緣,隨後各分東西,名字只不過是一個稱號,張三李四王五高六,我也還只是我而已,又何必追究名姓。你們要叫,便叫我李四吧!”他地名字已極為出名,此刻卻不願再用,他本來就是那種淡淡的子,為了憐詩詩來到這裏,久已沒有這種平淡與温馨,這片刻的歡娛。
他不想被人破壞。
李四?商雲裳李暮晴等,都是冰雪聰明之輩,立即明白這只不過是一個化名,只是那少年淡淡的一句相見即是有緣,隨後各分東西,卻不讓幾人心中一怔。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心。相見即是有緣,隨後各分東西,百年修得同船渡。他們的世界,本來就沒有什麼集,能在此相見。地確是一種緣份,也許從此之後,就再也不可能相見。莫名的。眾人心中,都不由得突然一沉。
李四,商雲裳唸了兩遍,心中憤然,冷冷一笑。説道:“李四公子確是有才,剛才那首梅花堪稱上佳之作。只是李四公子如此大的架子,不知是不是想學古人終南捷經,上達帝聽,從而求名致仕吧?”她博學驚人,這首梅花卻從未聽過,如此佳作自不應當沒有傳於世,是以料定是面前這個少年所作,只又他如此冷淡,卻是她所始料未及,忍不住出言譏諷。
情兒與眾女臉上齊齊變,蔣琬也懶得説這詩不是他寫的,世人毀我,於我何干?費的,只是別人的生命與心情,李絡棋與穆晴嵐卻不由得有些不滿,一個連南唐第一才子都不在乎地人,還會故意求名?
蔣琬卻只是淡淡不語,半晌,忽然道:“就算是吧,那又如何?”商雲裳一下子被他嗆得愕然,心中發怒,眼珠子一轉,忽然念道:“人只一念貪私,便銷剛為柔,智為昏,變恩為慘,集潔為污,壞了一生人品。”這話説的就有些重了,説的是人只要有一絲貪圖私利地念頭,那麼就會曲剛直變為柔弱,由聰明變為昏聵,幽慈善變為殘忍,由高潔變為污濁,壞了一生人品。擺明是説蔣琬看起來清雅,卻像有的隱者一樣,故作清高,其實內心填滿了私慾。明顯罵他。
蔣琬好笑的搖了搖頭,不知她為何要那麼地迫自己,難道自己哪裏得罪過她麼,他不想與她爭辯,於是就輕輕道:“涉世淺,點染亦淺,歷事深,機械亦深。故君子與其練達,不若樸魯;與其曲謹,不若疏狂。”這句話説的是少年剛沙足於世,閲歷不深,受到不良的影響便小而閲歷豐富,各種謀技巧也多。所以,一個堅守道德準則地人,與其過於明圓滑,不妨樸實篤厚,與其謹小慎微曲意合,不如本疏狂。
商雲裳一聽,立即就明白了這少年的意思,我故作疏狂,不因你們身份尊貴而逢,那是小人之為,我不逢正是尊重你們,其實已經是變相認輸了。但商雲裳心知他心中必非如此之想,見到他那一幅隨便你怎麼説我就是不跟你爭的樣子,自覺無味,反而起一股好勝之心,暗道:“你不是很厲害嗎,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哪些真才實學,莫不是沽名釣謄之輩,非得你説出真話不可。”當下不依不饒,繼續説道:“君子之心事,天青白,不可使人不知,君子之才華,玉韞珠藏,不可使人易知。”這兩句又是出自古書之中,君子之心事,天青白,不可使人不知,明顯是説他藏藏匿匿,不是君子所為。
情兒等人聽了都不由得暗自喹怒,心道這人好不知好歹,公子都已經認輸不説了,你還咄咄人,真是太過份。只是她們沒有蔣琬的吩咐,卻不敢隨便開口説話。幾個人忍不住就對商雲裳怒目而視。連李暮晴等人都不由對商雲裳的行為有些疑惑,心想這個看起來一直平和地她今天怎麼會變得這樣不依不饒了呢。
商雲裳卻對幾人的目光視如不見,她自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見到這個少年便生出要將他擊倒之心,笑地看着蔣琬,倒要看看他如何回答。
蔣琬仍是絲毫不見怒容,只淡淡道:“勢利紛華,不近者為潔,近之而不染者為尤潔;智械機巧。不知者為高,知之而了用者為尤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