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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家長裏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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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家長裏短夏瑞熙聽歐青謹説完。看他那幸災樂禍的模樣,便知道劉力子被他算計了。捏着他的臉頰:“你可真夠講義氣的,容氏打劉將軍的時候,你一定就在旁邊吧?你就那樣看着不吭氣?不提醒他一下,也不幫他擋擋?熱鬧很好看吧?這會兒笑得這麼歡?”歐青謹把自己的臉從她的手裏解救出來:“我正是為了他好呢。他要不吃點虧,怎麼會知道這個女人無禮霸強到了何種地步?這正好證明他聽我的沒有錯啊,多虧娘子軍解散了,要不然那女人遲早要鬧出人命來。”又笑倒在牀上:“你是沒看見劉力子的臉,又憋屈又鬱悶,真是彩極了。我一直以為他什麼都不怕,原來他怕女人哭的。”夏瑞熙倒了杯熱茶遞給他:“我竟從來都不知道你肚子裏有這許多壞水。我看你是故意把容氏的注意力和恨意引到劉將軍身上去,着他和你一條戰線吧?這雖沒錯,卻白白讓他捱了兩鞭子。”歐青謹道:“他皮糙厚,養幾就好了。此地山高皇帝遠,除了他,再沒人能制住容氏,不把他拉下水怎麼行?我總不能地去求着他幫忙吧?容氏除了打他那兩鞭子以外,不是也只有嚎啕大哭的分麼?”

“我想,她可能也是真委屈,真沒法子了。其實她要不是那般暴無聊,別人只有同情她的。哪裏會這樣憎惡她,所以她是自找苦吃。”不同的人面對幸與不幸,有着不同的反應和態度,有人泰然處之,寵辱不驚,淡定自強,這樣的人始終能得到別人的敬重和憐惜;有人榮耀時耀武揚威,天下唯我獨尊,遇到逆境困境時便怨天尤人,消沉失意,自己不好過也不讓別人好過,暴,以爛為爛,這樣的人一般都不會有太好的結局,除非有救世主來救他,否則靠他自己永遠無解。

容氏的家族雖然把她推出來做犧牲品,但實際上,卻是給了她一支娘子軍帶過來,如果她運用得當,就是助力,就是立足的本,所以對她並不是真的無情無義,而是在無奈之下的一種周全保護。

反而是她,白白費了她父兄的一片好意不説,還把自己的主動權和機會都給葬送了。明明是犧牲了,卻不曾得到憐惜,反招人憎惡討厭。所以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不值得人同情。

歐青謹就着夏瑞熙的手喝了茶,把她按在懷裏一起躺着:“如果不折了容氏的羽翼,我出門心裏都是慌的,就生恐她哪又想不開,來尋你的麻煩。這樣還有一個好處,容氏和趙明韜的矛盾再化的時候,劉力子再不能坐山觀虎鬥,像原來那樣勸勸就可以,他必然要捲進去的,讓他煩惱的事情還在後頭。我覺得,咱們報仇的子不遠了。”

“不是説前線戰事吃緊,容家軍吃了敗仗,偽帝又扳回一局了嗎?新朝要用趙明韜,肯定會繼續容忍他的吧?這樣的子也不知道何時才是個盡頭,我好怕這裏又重新變成戰場。”歐青謹摟緊她:“你別怕,打仗向來都是有輸有贏的。趙明韜不能活着到新朝建立,他只能死在亂世。如果給他活到後面,睿王的脾氣我知道,最是好面子。好名聲,最起碼也得硬撐着讓趙明韜好好過上幾年風光子才會讓他無疾而終,其間變數太大,誰知道又會發生什麼事?所以,容家軍吃敗仗,對我們來説,正好是個機會。”讓趙明韜看到偽帝還有希望,他就會更加的搖擺不定,動作才會更多。

“你悠着點。”夏瑞熙俯身給他額頭:“成天這樣深謀遠慮的累不累?”這段時間,夜裏她常聽見他翻來覆去地,想必就是在考慮這些事情。

歐青謹閉着眼睛舒服地哼哼:“原本是累的,不過你這樣温柔,我就不累了。你記得出門一定要請了玉姑一起走,凡事多小心,別嫌煩。”歐青謹據廖氏的事來判定,趙明韜應該是已經生了二心,有別的打算,有些憋不住了,賊心不死,所以千方百計想從達兒身上找突破口——他先打的是廖氏的主意,結果廖氏請辭;他立刻就來一串孃備選,孃沒要;又用夏瑞蓓的名義請夏瑞熙去玩,被拒絕;又讓廖氏回來請做短工,也被拒絕了,不知道他下一步還想幹什麼?

歐青謹擔憂地看了夏瑞熙一眼,趙明韜做這一長串的動作,都是為了她。趙明韜對夏瑞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同是男人,他隱約能猜到幾分。無非就是保留着初戀的美好回憶,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問題是他要怎樣才能讓她和達兒都安全無虞,不受傷害呢?

“我們不説這個了,説點輕鬆的。”夏瑞熙見歐青謹憂慮的樣子,忙岔開話題,把她回老宅的見聞講給他聽:“三嫂他們大概這幾就到,到時候要回去吃飯。紫緞要贖身,悄悄來求我和娘説好話,我想答應她,又怕娘着惱,畢竟娘一直都是想把她給三哥的。”

“但我想,紫緞做得那樣狠絕,只怕真的做了姨娘也不安心,還不如遂了她的意。我試探了大嫂的意思,大嫂説如今娘又看上了那個新來的丫頭銀耳,想等孝期一滿,銀耳滿了十五歲,就開了臉給三哥做通房。”説起來,銀耳是被紫緞有目的,有策略地推進了陷阱,代替她走了那條路。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強食,適者生存。

歐青謹皺眉道:“銀耳?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好像沒見過?”

“她剛買來。咱們就離開了。”夏瑞熙形容着銀耳給她的印象:“長得漂亮,很天真,很純潔,很可愛,很質樸,很善良的一個小丫頭。今天她去大嫂那裏取東西,幫着我抱了一會子達兒,很是細心周到。這個丫頭,明明是被紫緞算計了,反被其他下人誤解,説她手段高。踩下了紫緞。她也覺得委屈,偏偏一點都不恨紫緞,只記着紫緞對她的好,現在其他人都不怎麼理睬紫緞,只有她和紅綢總去照顧紫緞。紅綢是和紫緞有十年的情,她卻是隻記紫緞對她的幾照顧之情。”夏瑞熙惋惜地嘆了一口氣,“這丫頭實在是太老實了,我先前怎麼就沒把她留在錦繡園,要不然我也省心許多…”歐青謹輕笑了一聲:“你覺得她給三哥做通房可惜了是不是?我怎麼覺得,你不光不許我納妾,還見不得好女子給別人做妾?或者是,你還怨着三哥?”夏瑞熙白了他一眼:“我就是覺得她可惜了,你要怎麼樣?這麼好個丫頭,在三嫂的手裏,也不知道能撐幾…”她翻了個身:“三嫂雖然有她可惡的地方,到底也是可憐…要我説,不是都有兒子了嗎?三嫂才二十多歲,又不是不能再生,娘又何必閒心?”歐青謹道:“不要管她們的閒事,反正你也管不了,平白招人恨。左右已經分了家,三嫂一回來,孃的話未必還能像從前那樣做得數,不信你看着。只要一穩定下來,三嫂必然要鬧着搬出來住的。”夏瑞熙道:“物傷其類,我現在就擔心,哪天娘又突然想不通,硬要個女人給你怎麼辦?”歐青謹把臉埋在枕頭上低聲悶笑起來,夏瑞熙羞惱地掐了他一把:“你笑什麼?”歐青謹道:“沒什麼,你和我説了這半,不就是想聽一句話嗎?不管誰給我的,我都不要,統統都不要,我只要你一個人。現在你可放心了?”夏瑞熙張牙舞爪:“你敢要!”二月十六,白氏攜了一雙兒女,帶着歐信舍、歐信予兩兄弟歸家。

經過這次變故,歐信舍和歐信予明顯長大並老練得多。不再是當初躲在書齋裏苦讀,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弱質少年。他們也並沒有像歐信風那樣因為歐青謹孝期出仕而對他有看法,相反很是歐青謹對歐青原、吳氏的照顧。連着對夏瑞熙的禮遇都提高了一個層次。

再説自己不在乎,其實能得到他們的肯定和尊敬,歐青謹心裏還是很高興,一個晚上笑容就沒離過臉上。

卻説白氏,她乍見歐青英的腿時,雖恨透了林輕梅,卻隱隱有些快意。她帶着兩個幼小的兒女,還有兩個未成年的侄兒,顛沛離,寄人籬下,擔驚受怕,度如年的時候,她一想起歐青英和林輕梅來,就恨得牙癢,不知詛咒了多少遍。如今見了歐青英的慘樣和林輕梅的下場,她覺得自己心中的鬱氣散了不少,也有些指望歐青英從此收心的意思。

為着林輕梅的死,白氏還沒高興夠呢,她就看見了歐青英面前的銀耳。女人都是的,她才看了歐青英對銀耳的那個態度,就猜到了幾分,心頭恨意一時滔天而起,隨即又起了

她有兒有女,又是正室,最主要的是,她有錢!在元洲的時候,吳氏的兄弟們對她們照顧得很周到,加上她藏錢省錢有道,現在仍然是小富婆一枚,有了錢撐,她怕什麼?一個小小的銀耳實在是不在話下。

只是歐青英對她的態度雖然比走前要好了些,始終還是冷淡。想到這裏,白氏的眼神又黯淡了幾分。多虧歐青英和歐青謹夏瑞熙之間的不對勁,讓她八卦因子活動起來,她才又有了幾分神。迫不及待地就想打聽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又很想知道四房是怎麼搬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