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夜色下的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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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高興。”前海軍軍官毫不掩飾的説“我們之密。”中將和他對視一眼,微笑着説道:“只有友誼。”灰雲下出一輪低矮的太陽。當前海軍軍官在一個船塢入口附近停下來的時候,汽車投下一條細長的影子。那裏,一條潛艇停在船台上,船塢的一邊有一道帶欄杆的浮橋,另一邊有一條搖搖晃晃的長板子,斜着通向下面潛艇的甲板上。
“很榮幸請你們到這裏來。”前海軍軍官眨巴着小眼睛説“這是一艘剛剛凱旋歸來的潛艇。我想艇長有一個非常彩的戰鬥故事要講給客人們聽。請跟我來。”黃明山走過浮橋的時候注意到這艘潛艇的甲板上站着一排白軍服的儀仗隊,他們用好奇的眼光從下面望着。或許他們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來自遙遠的東方國家的人吧。當他和他的隨員們一踏上甲板,這些儀仗隊的小夥子們立即行立正禮。前海軍軍官笑着走到一位穿着藍制服的軍官面前。
“我給你帶來了幾位重要客人。”那名軍官很年輕,淡黃的頭髮很自然的蜷曲着,他的嘴很薄,從抿的很緊的嘴裏吐出幾個音節簡單的詞語。翻譯似乎也受到了他那種機械的發音的影響,不帶情的説道:“歡。這是我的榮幸。”
“u-8”潛艇清潔、光亮,整齊地令人驚訝。彷彿他們不是戰鬥歸來。而是剛剛出廠,僅僅在這裏做短暫停留似的。通道很狹窄,但是並沒有讓人到不舒服,倒象一次充滿愉快的探險,金屬構件成的宮中的探險。這是人類智慧的結晶,也是工業化地最明顯例證。人們要用它來破壞,而不是建設。
柴油機乾淨的象從來沒開過似的,上邊的紅油漆和銅配件沒有一點污跡。炮組好象剛出廠,金屬部分閃爍着潤澤的光芒。水兵們軍服筆,顯得很幹。和他們的艇長一樣,都很沉默的看着這些奇怪的客人。
“我不知道您和您地軍官們是否願意在艇上吃一頓別緻的晚餐?”前海軍軍官用不太肯定的語氣説道。同時,那雙小眼睛裏出期盼的眼光。此時他們正走過艇上小小的廚房,穿着白罩衣的炊事員們正在那裏準備晚飯。黃明山略一猶豫。回頭看了看代表團的其他幾位成員和那位武官,微笑着説道:“我們當然願意。”於是,這幾位客人和艇上的軍官們肘對肘的擠在那窄小的軍官室裏吃了飯。黃明山地興趣倒不在吃上,他注意到那四名年輕軍官都是薄嘴,臉龐紅潤,頭髮金黃…也許除了艇長以外,他沒太清楚記得那名艇長的名字,不過他隱約記得名字裏有個發音上類似漢語的詞…鄧。他們先是一聲不響的坐在那裏,不久,當聽到代表團中的海軍上將。副團長李紀對潛艇發出的讚歎和前海軍軍官開地玩笑,就漸漸的熱烈起來。
他們談論着海軍船塢裏工人們的愚蠢和懶惰的故事。不過這之後他們講的最多的是早期受訓的事,先説到打掃廁所,然後講他們必須忍受電擊而不許退縮…那在戰鬥中會經常發生的,還説到他們得暴在嚴寒和烈之下,許多人都曾在那樣地訓練中暈倒過;高強度的體能訓練。揹負沉重的負擔進行的越野跑步,還是在崎嶇地山路之上。前海軍軍官總結説,經過這樣的折磨才能成為更好的軍官。鄧艇長…黃明山是在心裏這麼稱呼他的…表示不同意。雖然他被前海軍軍官説成“我們最出的、年輕有為的潛艇軍官”他認為這種普魯士式的待狂已經過時了。
“在海上作戰方面,士兵的主動進取要比那些折磨所灌輸的盲目服從更為重要。”他等翻譯將這句話説給客人聽了之後,才接着説道:“或許那才是我們最終能夠依靠的。”前海軍軍官帶着無可奈何的笑容,轉過頭對李紀總長説道:“您同意他的看法嗎?”
“就我在國內擔任的職務來説,我在很大一部分上同意。”李總長很直率的説道:“這一點您不是親眼目睹過的麼?”
“也許吧。”前海軍軍官聳了聳肩膀。不過他很快又熱情的轉過頭對艇長説道:“説説你的故事吧。讓客人們瞭解一下你們是如何戰鬥並獲得那個輝煌勝利的。”鄧艇長略帶羞澀的笑了笑,出很討人喜歡的神,他放下刀叉,並將它們在桌子上擺整齊。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環顧了一眼他的聽眾們。似乎在回憶,又好象在醖釀某種氣氛,當他開始用清晰利的德語講起來以前,兩名潛艇軍官告辭退下,以便留出更多的空間。要麼就是去執行他們的工作。
“那是兩個月以前的月初,我們…”他停頓了一下,和身邊的魚雷軍官碰了碰眼神“我作為u-8潛艇艇長和施泰因。鮑爾海軍上尉(他因功曾榮獲騎士勳章)各率一艘潛艇在亞德里亞海岸奧地利的普拉軍港準備啓航。我們要出海協同作戰,到馬耳他附近海域等待英國穿過蘇伊士運河從東面駛來的大型護航運輸隊,利用朔月時光在水面對其發起攻擊。我們打算利用潛艇側影小,不易被發現等有利條件,先從水面穿過敵人的驅逐艦護航兵力,然後駛近護航運輸隊的核心,對多列商船縱隊實施水面襲擊。”翻譯用語速很快的漢語進行着翻譯工作,以便跟上艇長的速度。他緊張的生怕漏掉一個單詞。艇長看到他臉上的汗都出來了,同情的對他微笑一下,放慢了自己的速度。
“我們約定在西西里島東南50海里、方位315處地帕羅角會合。據我們所知。兩艘潛艇協同作戰這還是第一次。在這之前,潛艇一直是單獨作戰的;他們單獨出航,單獨行進,單獨自衞以對付敵人的驅逐艦,並單獨搜索和攻擊敵目標。因為現在,潛艇的通…無線電報還無法使潛艇實施協同作戰。所以。即失去任何無線電聯絡。”他帶着遺憾的表情説“如果我們能有更加先進的聯絡手段,戰果會更加輝煌。當然,戰爭中沒有如果。”
“就我所知,貴國地潛艇部隊僅僅建立兩年多,這之前一直沒有經歷過戰火的考驗,那麼你是如何想的呢?執行這樣危險的任務?”李總長問到。
“危險是不可避免的,對敵人也一樣。我這樣想。”艇長微笑着回答。他看到李總長滿意的點了點頭。便接着説道:“如果要在兩艘潛艇之間建立聯絡,就必須處在水面狀態通信,這意味着要在兩桅杆之間架設一部天線,以便能用長波發報。但這種辦法耗電量太大,而且通信距離也很有限。在發報時,潛艇處於半潛狀態,處境非常危險,而且無法實施任何攻擊。”
“當天晚上,我艇如約到達西西里島東南的會合點,在那裏等待施泰因。鮑爾。但他卻無音信。回來後我才知道,由於修艇,他推遲了啓航時間。深夜一點左右,我艇值更官在指揮台上發現東南方向漆黑的天空中有一個黑地香腸似的龐然大物在動。原來它是一個拴在一艘驅逐艦艦尾的繫留氣球。這艘驅逐艦就是所謂的‘清道夫’之所以稱這艘驅逐艦為‘清道夫’,是因為它在護航運輸隊的前面沿‘s’字形航線左右機動行駛,為其‘清掃’航道。以迫使敵方潛艇儘早下潛,使之無法實施攻擊,也就是敵護航運輸隊護航兵力的‘開路先鋒’。不久,我們發現在黑暗中動的黑影越來越多,看見了另外一些驅逐艦和護航艦艇,最後我們終於看到了船隊的龐大的側影:這是一支滿載貨物的護航運輸隊,從東亞地印度來到馬耳他海域並向西航行。”黃明山和其他軍官一樣,仔細的傾聽着。雖然他不是個海軍上將,但是這個年輕的容易害羞的艇長生動的敍述引着他。每個細節都是那麼有趣,特別是那種悉而又陌生的戰爭地氣氛。鄧艇長講的很慢,很清楚。翻譯一字不漏的很好的進行着他的工作。這使得黃明山彷彿看見黑夜中微弱的北極光映出潛艇的潛望鏡。濕漉漉的鏡片中反出紅地綠的光點,在那些光點之中,那些身軀龐大的運輸船越來越清晰可見。他不知不覺的握緊了自己地雙手。
“我艇悄悄地穿過了敵驅逐艦護航兵力,準備對外側的那列商船縱隊的第一艘商船發起攻擊。突然整個船隊轉向,朝我駛來。這種突然改變航向的做法可能就是按預定方案沿‘s’字形航線航行的一種方式。整個護航運輸隊這樣按‘s’字形機動航行,目的在於增加潛艇實施攻擊的困難。當然,這就增加了我的困難;於是我急忙下令轉向,緊跟在剛才我想攻擊的第一艘商船的後面。”—他在等待翻譯工作的同時,端起金邊花紋裝飾着的咖啡瓷杯小口小口的喝着。滾燙的咖啡香氣充滿了這個狹窄悶熱的空間。他表情還是那麼嚴肅,彷彿剛才講述的是別人的故事,不過他那微微上翹的嘴角暴了他內心中的喜悦和滿足,當翻譯停下來望向他的時候,這位年輕的艇長才又恢復了剛才那種一本正經的態度。
“突然我發現我艇正處於第一列和第二列商船縱隊之間。於是我立即從這個位置對第二列商船縱隊中的一艘大型商船進行攻擊。一條巨大的明亮的水柱在那艘商船的前面升起,緊接着是一陣震耳聾的爆炸聲。我肯定他們發現我們了,因為從潛望鏡裏可以清楚的看到,一艘英國驅逐艦劈波斬向我急駛而來。我急忙發出警報,下潛,並等待着深水炸彈的攻擊。但是毫無動靜。也許驅逐艦艦長怕誤傷己方的船隻,而未敢投放深水炸彈。我艇從水下襬了敵護航運輸隊,然後小心翼翼地上浮,我獨自扒在剛出水面的指揮台上向外瞭望,發現護航運輸隊在繼續西行。在我艇附近還有一艘英國驅逐艦,它就在剛才被我魚雷擊中而沉沒的那艘商船旁邊。”
“它發現你了嗎?”代表團中的海軍中將在聽完翻譯的話後問到。
“我想它沒有發現我。”艇長説。他想了想,接着説道:“我下令把水櫃全部排空,讓潛艇完全浮出水面,跟隨在那支西行的護航運輸隊的後面,我企圖儘可能利用黑夜然而黎明來得太快了,當我艇追上護航運輸隊時,天已經大亮了,我只得再次讓潛艇下潛現在,我打算在潛望深度實施水下攻擊,但事與願違。由於我艇(一b-iii型德國潛艇,\<。平衡,艇內突然出現一片混亂;電解外溢,燈光熄滅,我們在黑暗中迅速下沉。我們下面還有相當的水深,約2500-3000=|米深度時,我們便不敢讓艇繼續下沉了,因為這已是艇殼所能承受的最大壓力了。”
“我下令排空所有壓載水櫃,停車,然後倒車並急轉舵,盡力制止潛艇繼續下沉。這時能幹的值更官米森中尉,就是剛才離開的那位軍官,他用手電筒檢查指揮台裏的壓力錶。指針仍向右急轉,潛艇仍在急劇下沉,最後指針在和100。壓載水櫃還真的起了作用。排空了水的艇體輕盈地上升,就像一壓入水中的木在解除壓力後迅速上浮到水面一樣。我打開指揮台的艙口蓋環顧四周,外面已經大亮了。幸運的是,我們遠遠的離開了英國人的船隊,大概有十幾海里。”説完這些之後,年輕的艇長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