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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火鍋作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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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侵入山東太過容易,又或者是軍覺得袁世凱的部隊好欺負,總之,驕橫的本山東派遣軍第二軍司令部認為,清軍的抵抗主力既然被聯軍阻在洋河,那麼趁機吃掉山東對他們來説並非難事。

戰事的前一階段是非常順利的。攻下登州和萊州獲得了登陸點以後,源源不斷的軍分四路向山東腹地進,帶着旅遊般的愉悦心情和燒殺搶掠後的快樂,他們又進佔了武定府…這是一座挨在黃河邊上的城市。

這一路軍有一萬餘人,從萊州登陸之後,據派遣軍大本營的作戰計劃,在佔領了武定府之後立刻南下…與另外一路軍形成對濟南的合圍之勢。

如果他們不是這麼驕橫的話,也許就不會在行軍的時候那麼囂張狂傲,目中無人了…這一點倒和郭松齡有幾分相似之處,不過郭松齡的優勢在於他的情報來源至少比本人可靠和確切的多。

“集中你的優勢兵力,去打擊比你弱小的敵人。”這是林雲對郭松齡反覆強調過的一句話。所以他現在把拳頭纂的很緊,等待着這一路軍興高采烈的走向他們的墓地。這是郭松齡心選擇的一處好地方…據情報,軍將在天黑後在一片空曠的野外紮營休息。

師團長山本英秀對眼下的野營地點不是很滿意,不過這一點並沒有讓他太過擔心,只是出於一個士官生出身的軍人所具有的謹慎而已。因此加派崗哨的想法也被他自己否決了,除了在萊州登陸時遭遇過一些零星的抵抗之外,他一路上還沒打過什麼真正意義上的仗呢。對於那些跑的飛快的清軍,他幾乎受不到戰爭帶來的威脅。

已經是十月中旬了,夜風一陣冷似一陣。士兵們點燃了篝火,烤煮着他們從前一個村子裏搶來的食物,他們談笑着,唱着家鄉的小調…這表明士氣很好,山本英秀對這次幾乎完美的軍事行動簡直沒有任何可抱怨的了。如果説有什麼讓他到不安的話,就是一些言,關於洋河戰役的言以及一些討伐隊的失蹤。這表明清軍的某些部隊還是有戰鬥力的,關於這一點,山本多少還是有點了解。不過眼下,在山東他還不曾切身受過。

野營當然比不上舍營了。這一點山本少將自然非常明白,不過他可不願意在行進了一天之後在夜裏趕往那個二十華里外的小村落。相比之下,在帳篷裏睡個覺是個更好的選擇,對他和士兵們來説,早一點晚一點趕到那裏都不重要。

如果是在夏天的夜裏,加上那滿天的烏沉厚實的雲團,那麼那隆隆的聲音也許能讓人誤以為是滾滾的雷聲,然而從睡夢中驚醒的光田立刻意識到,這不是打雷,而是騎兵在衝鋒!不過他也僅僅是意識到而已。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快到沒有誰知道敵人到底是從什麼方向衝殺過來,有多少人,又是如何在這麼短的距離上發動起這麼一場突然的襲擊的。

山本只覺得四面八方都是敵人,他茫然的看着一隊隊黑黢黢的人影在馬背上如旋風般衝殺着。前面的營地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在火光的映下,從帳篷裏鑽出來的軍士兵四處亂竄。密集的槍聲響起來了,不過並不是光田期望的己方的反擊,而是來自那些騎兵之後。

“將軍閣下!快離開這裏!”山本的作戰參謀踉踉蹌蹌的走向他。火光下他的臉看上去扭曲的厲害,在離山本幾步遠的地方他軟軟的向前撲倒。在那一瞬間,山本看到他的背上有兩個血,正汩汩的向外湧着鮮血。

倉促的抵抗在這樣猛烈的攻擊下顯得不堪一擊,山本幾乎是被他的衞兵架着向後逃命。他幾乎覺到背上正有一把鋒利的馬刀向自己狠狠的劈來。他的混亂的頭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在不停的重複:不該在這裏野營的,不該在這裏野營的…

炸彈爆炸的轟隆聲四處響着,整個營地象被燒開了的水鍋,可是噴薄而出的不是水汽,而是軍的鮮血。他們從最初的驚慌失措中清醒過來,在黑夜中集結起來…拿着任何拿到手的武器,在軍官的帶領下頑強的抵抗着。然而地形是如此開闊平坦,他們找不到可以隱蔽的地方,只能趴在地上胡亂的擊。

這樣的抵抗多少為處在後方的士兵贏得了一些時間,然而戰鬥仍然是象一場屠殺。

山本還算沉着的指揮着聚攏在身邊的軍官和士兵…至少現在他還算安全。他們象滾雪球一樣壯大着隊伍,一邊向黑暗中退卻,一邊藉着火光向那些騎兵擊着。

四周都是沉悶的馬蹄聲和密集的槍聲,山本無法估計出到底有多少敵人,他們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他聚攏起殘部逐漸擺了騎兵的追擊,這個晚上簡直是驚魂一夜,他不知道自己帶着部下向後跑了多遠,只是在清晨天將明的時候,那些騎兵才漸漸的停止了攻擊,他們遠遠的打着呼哨,向天空放着槍,縱馬離去。宛如打家劫舍的土匪。

直到這個時候山本少將才得到了大概的損失報告。

傷亡一千一百多人,還有兩百六十多人失蹤。如果他們不是跑的太遠以至到現在還沒有歸隊的話,只能認為他們被俘了。

士兵們沮喪的將那些被劈砍的血模糊的戰友掩埋了。就在他們準備坐下來好好吃一頓早飯給自己鼓鼓勁的時候,那幫騎兵又突然出現了。

這一次他們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衝在最前面的騎兵的馬後面拖着長長的繩子,繩子的盡頭是在塵土中掙扎翻滾的軍士兵,他們光着腦袋,衣服被劃成一條條的布條,沾滿了鮮血混和着的泥土。有些傢伙哀嚎着,有些則無聲無息的,象一口裝着東西的破麻袋。

最可怕的是他們聽到了炮彈劃過空中發出的淒厲的嘶嘶聲。那是袁世凱的炮兵經過一晚上的急行軍趕到了。

軍倉促組成的防線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潰散了。他們丟掉武器轉身向後跑去。企圖抵抗的士兵被面衝來的騎兵踩成了泥。

他們氣吁吁的狂奔,生怕比別人跑的慢上哪怕一步。身後是不斷傳來的尖聲慘叫,子彈在頭頂上颼颼的飛過,除了逃跑,他們的腦子裏興不起哪怕一點點抵抗的念頭。當這些飢腸轆轆的殘兵敗將勉強的集中起來停下發軟的‮腿雙‬時,才發現找不到山本少將了。

副師團長沒有派人去尋找山本的下落,他戰戰兢兢的下令撤回武定府…那裏起碼是個相對容易防守的城市。

這一場突襲又損失了連同山本少將在內的八百多人…沒人知道他們是死是活,不過活的可能基本上是不存在了。

中午的時候副師團長多了個心眼,他命令士兵們修築起野戰工事,將午飯推遲到下午,然而他們看到騎兵追擊而來,卻停在程之外悠閒的遛彎,緊張的等待到晚上,他們才看到敵人的騎兵陸續散去。

然而半夜時分,這幫陰魂不散的騎兵又一次突襲了軍的營地,不過比起昨天晚上,他們的攻擊力度顯得很弱,但是時間更長了。他們幾乎是每隔半個小時就有幾隊騎兵向營地隆隆的衝鋒一陣。黑暗中,他們彷彿無處不在。可是他們總是占上點便宜就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是在玩耍爪子下痛苦掙扎的老鼠的貓。

被這樣輪番騷擾進攻折磨的無打采的軍在第二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又一次重複了昨天的過程。

在這樣追追打打的歡送中,軍終於離武定府還有一天的路程了。他們這一次選擇了一個小村莊作為舍營地。並且加強了防禦,在路口修了一些工事…至少能讓他們覺得更加安全一點。

然而這僅僅是他們的覺罷了,在火炮的轟擊下,這些臨時工事簡直如同朽木一般被摧毀成了粉末。直到這個時候,副師團長才恍然大悟…騎兵是通過這樣的騷擾追擊遲滯自己的行動,從而讓其他的步兵和炮兵趕來。他很快就通過四面響起的槍炮聲證明了自己的猜想…自己所率領的這七千多人已經被數倍於己的敵人包圍了。

“郭大人,軍企圖向東北方向突圍!”郭松齡的副官指向那片燃燒成火海的村子,勒住了馬對郭松齡喊道。

“去告訴袁大人的炮兵,讓他們別捨不得炮彈!”郭松齡翹起嘴角,冷冷的笑了笑。

軍不計傷亡的殺出了一個缺口,他們彷彿股被熊熊火焰燎出泡似的沒命向村外逃跑。在這個時候幾乎人人都是抱着各安天命的想法。只求那些支那人別看到自己就好。

副師團長被炮彈炸傷了胳膊,在部下的簇擁下衝出了包圍。他顧不得清點還有多少人,也無法聯繫到那些被打亂打散的聯隊長們。

當這股不到一千多人的軍遇到從武定府趕來增援的友軍時,他們才木然的停下腳步。然而郭松齡親自率領騎兵追擊而來。奇怪的是,他面對黑夜中那一雙雙驚恐無助的軍的眼神反倒下令停止攻擊。

“兄弟們也該吃晚飯了,給我架上幾口大鍋!”郭松齡跳下馬背,高聲喊道。

身邊的參謀長黃明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吃…吃晚飯?可是眼前的軍還沒消滅光呢!”

“是啊!”郭松齡回過頭來看他一眼“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吃飽了不是?”

“給我高點,這種鬼地方也看不到。”郭松齡對那幾個搬着大鐵鍋的士兵吼道“今天晚上,爺要吃火鍋。給我單個小點的!”他想了想,對黃明山説道:“讓兄弟們也都歇一下腳。吃點東西。”對面的軍看着篝火點燃了,一個地勢較高的地方甚至擺上了個小方桌…有個軍官模樣的傢伙大馬金刀的坐在旁邊。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目睹過這一幕的士兵永生難忘,不管是對軍,還是郭松齡的部下,或者是陸續趕到的袁世凱的士兵們。

幾個軍俘虜被捆綁着吊在臨時紮起的木樁上,他們驚恐的看着郭松齡手裏那把寒光波動的利仞…他們的軍服被扒開,膛。

戰場上陷入了奇怪的沉寂之中。

就在這幾千人的注視之下,郭松齡面無表情的走到一個軍俘虜身前,他在那人耳邊低聲説了些什麼,沒有人聽見,所有人都隱隱的覺得下面會發生什麼…

那把鋒利的匕首毫不費勁的進了那名俘虜的前。

這天晚上以後,郭松齡很長時間沒有吃過飯,不過這一點很少人知道。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細微的變化。在他們的眼中,郭松齡那蒼白的臉幾乎可以和閻王爺劃上等號了。不過,從這天起沒有人再喊他“郭鬼子”了,他們覺得,用“鬼”已經不能形容此人的冷酷和變態。

他怎麼能毫無理由的吃人呢?

這個夜晚永遠的銘刻在人們的腦海中。那翻滾着的火鍋蒸汽、漫溢而出的紅體、辛辣刺鼻的奇怪的味道、被挖掉眼睛痛苦哀嚎的俘虜扭動的身體、郭松齡冷靜從容的態度…所有這些,都讓軍的心理徹底崩潰了,他們無法理解這樣的行為。

在戰場上遭到失敗,或者被子彈擊中而悲慘的死去,在他們看來都是很正常的,然而被活生生的吃掉,特別是目睹自己的器官被人當作火鍋的作料,這是他們所無法面對的恐懼。

而這正是郭松齡所不曾對人言説的,他不喜歡吃人,尤其是被吃的人還在身邊又哭又嚎,但是他深知本人的特…欺軟怕硬。

要讓他們怕你,只有比他們還要強硬,還要變態!

很長時間後,只有一個人問過他吃人的滋味。

“很噁心,我希望大帥永遠不會有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