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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森林山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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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拉拉他,用眼睛問他為什麼不走。

“小妹妹,我走不過去的,我要退回去。”趙非雖然嘴裏這麼説,手卻不敢鬆開她的手。

小女孩伸手指着對面,示意向前走。

正好一陣大風吹來,繩子劇烈地晃動起來,趙非到自己半個身體已經被晃到了半空中,不由一閉眼,完了,要死了,他理所當然地認為風會把自己刮下繩子,然後在河灘上摔的粉碎。

“咯咯咯…”小女孩看到他的樣子大笑起來,還踮起腳尖用手給他抹抹冷汗。

“沒有摔下去。”趙非發現繩索還在自己腳下,難以置信地睜開了眼。

山風在狂野地吹着,這條繩索在風中來回晃動,幅度越來越大,但是上面站的兩個人都一直站得很穩,不管風怎麼吹,繩子怎麼晃,他們始終站在繩子上,有幾次趙非在繩子上已經呈40度角了,還是沒有摔下去。

“哈,這是…”趙非就算是弱智也該發現事情有不對勁的地方了,更何況他還是一個寫奇幻小説的人“這是什麼魔法嗎?”他隨風晃動着身體驚喜地問。

小女孩歪着頭不解地眨眨眼,好象不懂他在問什麼。

“這條繩索上有魔法對嗎?可以沾在上面?”趙非一面問,一邊鬆開小女孩的手,想試試臨風長嘯的滋味。

“啊…”慘叫聲中,小女孩在趙非跌下去之前拉住了他。

趙非手腳並用,好不容易爬上來,他低頭凝視着這個小姑娘——不是繩索有什麼魔力,而是因為這個孩子,有魔力的是這看起來毫不起眼,而且身有殘疾的小女孩。

“你…”趙非“你是超能力者嗎?”小女孩眨眨眼,看起來她不知道“超能力者”是什麼。

“特異功能?”這次小女孩好象聽懂了,搖了搖頭,她拉着趙非的手向前走去。

在風中凌空走在這樣的繩索上,覺大概和飛翔差不多吧?趙非閉上眼,伸開手臂,想像自己正在空中自由地飛行,風從耳邊吹過,雲從腳邊飄過…當腳踏上地面時,他心中甚至生出了一抹遺憾,恨不能這條繩索再長一點。

看到趙非還在仰着頭、閉着眼、伸着手臂,小女孩拽了拽他的衣襟,用手指向前方。在樹叢的空隙中,回過神來的趙非看見遠處的山腳下,隱約出了一塊塊齊整的田地,似乎還可以看見一個個小黑點似的,正在地裏勞作的人。

“終於到了村莊了。”他回過頭來看着對面的山林,看着那道山澗和殘破的吊橋,看着自己剛才踩着走過來的,在風中晃悠的繩索,有種恍然的覺。

“小妹妹,”趙非向身邊問“那就是你住的村子嗎?”風吹過樹梢,發出“嘩嘩”的聲音,四周一片寂靜,趙非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趙非站在原地,良久才説:“早説你是森林的靈多好,我寫作的題材不就有了嗎…”眼睛看到的事物常常會騙人。

趙非再一次在心裏默唸這個真理。

從剛才的山頭上雖然清楚地看見了田地的農人,可是在本沒有路的山上七轉八繞,連滾帶爬(他下山時是採用“滾動”這種快捷方式的,雖然這並不是自願的),整整四個鐘頭後才蹣跚着走進了一個順着山坡建造的小村莊中。

“得救了…”趙非一頭倒在他花了五十元向一家農户租來的牀上,馬上陷入了夢鄉。

他在山中路了六天,其間為了警惕野獸沒有好好睡過一晚,白天他就是一直不停地走,而且走了正常路線三倍不止的路(他自己錯了地圖),然後遇到了那個小女孩,在夜裏走了五六個鐘頭的沒有路的山路,消耗的體力至少是白天的幾倍,緊接着又過了兩個山頭來到這村子,如果這些事被他的親朋好友知道,什麼“體能怪獸”、“大力猩猩”、“不死火車”一類難聽古怪的頭銜又會一古腦的砸到他的頭上來吧?不過現在在半夢半醒之間的趙非心裏卻在想:看來我的身體還是太弱了,竟然連人家一個小女孩都不如…回去要加強鍛鍊…加強…

在陣陣鼾聲中,趙非開始作一個一邊拼命鍛鍊,一邊和那個小女孩踩着系在天空中的繩索在狂風中向前走的夢,忽然那個孩子鬆了手,趙非被狂風捲上了半空,又狠狠跌了下來…

“唉,明明是一直在用腳走路,為什麼現在會脖子痛呢…”趙非一邊晃動着脖子一邊走出這間低矮的小屋。他昨天一進村子就直奔看見的第一户人家要求租房子,然後倒頭就睡到了今天天亮,本沒有好好看看周圍的環境,現在緩步走出來,才發現自己昨天睡的地方比想像中還破舊:茅草搭成的屋子僅用幾木樁支撐着,牆上、屋頂上説不清有多少個,屋裏的牀上牀下到處都是稻草和樹皮、木塊——看來這裏本就是人家用來放柴火的地方。

“五十元一夜…”趙非踹踹房門,結果屋子一陣搖晃,稻草和灰塵從屋頂上紛紛落下,嚇得他連忙拖着行李逃了出來。

一眼就看見那個高價向自己出租牀的婦女站在院子的竹籬之外,趙非向她走過去,不管對方要錢要得多麼狠,他從禮貌上也該去打個招呼的,更何況他實在不想再吃壓縮餅乾了,還想再向她買點東西吃呢(如果不是貴到離譜的話)。

“什麼!”不等走近,一聲尖叫從那位婦女口中發出來,把趙非嚇得一下停住了腳。

“什麼!又是她!這是第幾次了!你們兩個竟然連這麼點東西都看不住!你們知道可以賣多少錢嗎!三百塊!一下子就這麼沒了!你們除了吃還會幹什麼!”風景清雅的小山村,農舍茅屋,坐在樹蔭的石磨盤上聽着雞犬鳴和潑婦罵街,別有一番風味。趙非饒有興趣地聽着那個婦女從兩個“兒子”(其中一個是她丈夫)的無能到對面那個“偷”了她東西的人的所有以前的、現在的、未來的血親的詛咒,揚揚萬言,手指腳劃,口沫橫飛,直到實在餓的受不了了,而又看到那位婦女本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他只好揹着行李走了出去。看看這個村子裏有沒有賣吃的東西的地方。

這是個很小的村子,一共只有三十幾户人家,這裏當然沒有飯店、旅館,只有一條小小的雜貨店。趙非找到它之後二話沒説,把所有的餅乾和點心全買了下來,就坐在窗前開始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