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以彼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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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葉麪包畫舫劃近煙柳島，阿朱忽然低聲道:“夫君，島上有人！”幽草應聲的道:“嗯，點了這許多燈？阿朱姐姐，島上鬧元宵嗎？這般燈燭輝煌的。”王語嫣默不作聲，只是凝望着湖中的點點燈火。阿朱道:“莫非是公子回來？”王語嫣一聽，心裏一陣莫名的動。楊皓承道:“別想了，是慕容復的仇家找上門了。”阿朱一驚，道:“仇家？公子在外邊很少有仇家的！”楊皓承不屑爭辯的道:“如果他的仇家少，就不會被押送上少林的！”

“你胡説！表哥堂堂正人君子，是你小人之心！什麼押上少林，表哥是自己去少林澄清事實。”王語嫣終於忍不住反駁了一句。楊皓承道:“我胡説？你是不願意接受事實，一會到島上就知道了。”原來是青城派的司馬林帶着諸保昆一起上門興師問罪，將煙柳島鬧了翻天。原來青城的司馬衞被本門的“破月錐”功夫殺死，而除了司馬衞自己之外，只有他兒子司馬林、諸保昆，以及其他另外兩名耆宿高手懂得這門武功。

但事發時，四人明明相聚在一起，誰也沒有嫌疑。於是大家推測，這殺害司馬的兇手，除了那號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姑蘇慕容氏之外，再也不可能有旁人了。當下青城派傾巢而出，盡集派中高手，到姑蘇來尋慕容氏算帳。

其實這司馬也並非慕容復所殺，只是慕容世家“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名氣太大，別人很容易就栽贓到他的頭上。柳煙島本來就只有兩個家丁，這等世面，他們也不能阻止羣雄做什麼。

幸好楊皓承帶着阿朱和王語嫣及時趕到，開始他們還以為楊皓承就是慕容復，差點沒有動手起來。

“你是不是慕容復？”司馬林對着楊皓承吼道。楊皓承蹭的跳起來，怒道:“老子如果是慕容復，第一個就砍了你！有你這樣説話的？”

“你”司馬林氣得全身發抖！

“你什麼，再吵就如同此杯！”楊皓承説着，一把抓起桌上的杯了，握在手裏，瞬間變成一攤粉末，從他的手裏滑落司馬林見來者不善，當即也不敢多説。

倒是一旁的諸保昆也來勸架。王語嫣聰明過頂，見司馬林污衊慕容復，又見諸保昆的武功路數不同，她平時博覽她羣書當即從諸保昆的武功中點破他是蓬萊派的人。

這蓬萊與青城乃是世仇，司馬林意見諸保昆武功，當即以為人是蓬萊派來的卧底，殺害其父的兇手，於是展開了追殺！楊皓承見一班人在這裏雞飛狗跳的，沒有耐心的道:“靠！你們有完沒完！要打架到別處去，少在這裏煩人！”司馬林一聽，本來就一肚子氣，此刻更加火冒三丈的道:“小子，我在清理門户與你何干？”楊皓承道:“這裏不是青城，清理門户回青城去！”司馬林道:“你到底是何人？”楊皓承氣道:“怎麼？想後找我報仇嗎？不需要了，要打，本少爺現在就奉陪！”

“夫君，別衝動！”凌雪臻道:“司馬公子其實並無惡意的。”楊皓承道:“那諸保昆其實好沒有錯，錯只錯在他認識的師父都靈子。其實這一切都是都靈子惹也來的。”

“小子，你休得胡説，膽敢中傷我師父！”諸保昆一生敬重師父，豈能容楊皓承誣衊。楊皓承從《天龍八部》中知道事情的經過，可是他説出來諸保昆未必相信，於是懶得去解釋，淡淡的道:“信不信由你，傻瓜！”

“我容不得你在此誣衊！”諸保昆説着揮劍而上，直劈楊皓承而來。這一劍的速度和威力，無論從力道和速度都堪稱一。楊皓承處變不驚，矗立不動，劍光眨眼間便到了他咽喉要害前的方寸之間。凌雪臻、阿朱、王語嫣等人大驚！

“夫君，小心！”阿朱忍不住喊出聲來，顯得異常的擔心。森寒的劍氣，甚至已刺入了楊皓承的肌膚孔。

換作常人，只有等死的份了，楊皓承卻反而笑了，笑得那樣的燦爛！諸保昆大驚，其實他也沒有取楊皓承命的意思，只是要教訓一下他，卻沒有想到對方一動不動，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更讓現場的每一個目瞪口呆！楊皓承出手。一手指，只是一食指。

“當！”一聲脆響，如同金屬的撞擊。楊皓承的食指指尖竟然指向諸保昆刺來的劍鋒！

眾人覺不可思議的時候，只見諸保昆的長劍頓時一彎！

“鏗！”長劍頓時斷成三段墜落在地上！劍斷。劍氣自然消失。楊皓承的手指已經收回，微笑的看着諸保昆，道:“你還有更鋒利的劍嗎？”沒有。就是有好不敢再拔也來。諸保昆是有自知之明的人，當下扔掉劍柄，微微的道:“今天我是栽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説着，微微的閉上眼睛。司馬林見狀，氣憤的道:“你這個弒師徒，今天我殺了你！”説着揮拳襲來！

“砰！”一聲擊破。

“啊！”的一聲，司馬林被撞飛開來，出手的人竟然是楊皓承！楊皓承氣道:“別在我面前殺人！”司馬林也懵然，道:“小子，你到底是在幫誰？”凌雪臻見司馬林小子前小子後的叫楊皓承，當下憤怒的道:“你再這樣一來叫我夫君，小心我割了的舌頭！”説着輕輕一揮手掌！

“轟！”的一聲，旁邊的一張書桌頓時化作了木屑粉末，翻飛開來。

司馬林大驚，心想今晚遇上的，都是一些不入世的高人，當下不敢出聲來。楊皓承看着諸保昆道:“你就這樣認了嗎？”諸保昆淡淡的道:“難道我還有反抗的餘地嗎？”楊皓承道:“司馬衞本不是你殺的！”

“啊？！”司馬林和諸保昆及現場的諸人，同時大驚起來。楊皓承不管他們的目光，依舊的道:“你師父是不是都靈子！”

“是又如何？”諸保昆冷冷的道，心想，他為何總是咬着自己的師父不放，眼前這個年輕人武功高強，處事令人琢磨不透，不過從他種種行為看來並不是什麼害人，姑且看他如何説。

楊皓承對着諸保昆，淡淡的道:“都靈子，年青時曾吃過青城派的大虧，處心積慮的謀求報復，在四川各地暗中窺視，找尋青城的可乘之隙。這一年在灌縣見到了你，那時你不過還是個孩子，但在都靈子看來，你骨極佳，實是學武的良材，於是他籌劃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他命人扮作江洋大盜，潛入你家，綁住你的父母，大肆劫掠之後，拔刀要殺了全家滅口，又姦你的兩個姐姐，而都靈子早就等在外面，直到千鈞一髮的最危急之時，這才身而出，逐走一羣假盜，奪還全部財物，令你一家得以保全。你家的父母自是千恩萬謝，涕零。”

“你胡説！”諸保昆怎麼也不相信自己師父是這樣人面獸心的人。

可是自己家中遭遇汪洋大盜的變故，從未對外人説起，楊皓承年紀輕輕，又是如何得知，他一時那不住主意來。楊皓承冷冷的道:“我胡説？！當時都靈子動以言辭，對你們説過什麼？

他説，‘若無上乘武藝，縱有萬貫家財，也難免為歹徒所斯，這羣盜賊武功不弱，這番受了挫折，難免不捲土重來。’是不是？”

“啊！？”諸保昆驚訝不已，往事一幕幕再現眼前，他喃喃的道:“你你如何得知？你到底是誰？”楊皓承冷然的道:“你不用管我是誰？當時你父親親眼見家中所聘的護院武師給盜賊三拳兩腳便即打倒在地，聽説盜賊不久再來，嚇得魂飛天外，苦苦哀求都靈子住下。

都都靈子假意推辭一番，才挽允所請，過不多時，你父親便要你拜都靈子為師。是與不是？”諸保昆點點頭，含淚不已，他開始接受了楊皓承的所説。

楊皓承繼續的道:“都靈子囑咐你嚴守秘密，暗中教導你練武，十年之後，你已成為蓬萊派中數一數二的人物。

這都靈子也真耐得，他自從在你家裏定居之後，當即扮作啞巴，自始至終不與誰談一言半話，傳授你功夫之時除了手腳比劃姿式，一切指點講授全是用筆書寫絕不吐半句話，你知道這是為什麼，他是怕你聽出他的山東鄉談，怕你知道你是蓬萊派的人。

後來他讓你拜青城門下，更讓你在青城的所學傳授給他，這其中就包括殺害司馬衞的那招‘破月錐’對不對？”

“你你！”諸保昆已經不能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是一個少年，他簡直就是一個神，就是神也沒能有這樣的本事。

楊皓承:“其實殺害司馬衞的人，正是都靈子！”

“不…”諸保昆猛的搖頭，破門而出，他不能接受這一切，只能瘋狂的折磨自己。

司馬林站起來，對楊皓承道:“剛才你所説都是真的嗎？”楊皓承點點頭，道:“諸保昆其實是好人，你們去安他，隨後找到都靈子，相信一切就會真相大白了。”司馬林的道:“改天如果能大仇得報，我司馬林一定會登門致謝，告辭！”説着，帶着青城弟子，追諸保昆而去。一場紛爭，就此煙消雲散。

而一旁的王語嫣看着楊皓承的表現，眼裏竟然欽佩，她萬萬沒有想到楊皓承竟然是如此了得的人物。可是王語嫣哪裏又知道，這正是楊皓承要表現給她看的戲，目的無非就是徹底樹立自已在她心中的美好印象楊皓承用心良苦；追求王語嫣之路；漫長而曲折；但是他決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