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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1章殺人就殺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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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羽化算來算去也沒親自殺過誰,雖然借刀殺人的時候比較多些,但是本能地就在避免着殺人。有過極憤怒的時刻,有過極痛恨的敵人,羽化數次有殺人的衝動,可冥冥中似乎真有天意,每每動起這個念頭的時候,身邊總有人阻止了他,而阻止他殺人的那麼些人卻寧肯讓鮮血留在他們自己的手上。

可是羽化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殺人的,因為他現在身邊沒有誰來阻止他的憤怒了,而能夠阻止他的人比他痛苦萬倍。

他扔出了河絡少女轉兒小璇送給他的保命魂器——暴雨梨花,並且適時地閉上了眼睛,那結局,他已經料到。

獨眼漢子臉大變,耳畔處輕輕傳來一聲細微的炸裂之音,然後便是臉上劇痛,幾枚鋼針深深刺入了他的腦袋,他連慘叫的時間都沒有就倒下了。然則更多的鋼針四面飛,中者七、八人,他們倒是沒有受到致命的攻擊,卻也片刻之間無法再戰。

“你殺人了…”輕輕的一個女聲響了起來。

“醒的真不是時候,本來我還想着沒人知道的呢。”羽化扯出笑臉,低頭看臉發白的路然玥,沒有血了,她的身體弱得像是葉子。

“殺了他們!別給他們息的機會!”有人怒吼。

空氣裏隨即有了秘術發動的聲響,夜沼內響起了雷聲,響起了風聲,響起了冰晶凍結聲,更有武道家們的殺氣躥了起來,濃烈的聚集在一處,要將人沒。

可是路然玥不在乎了,笑得很是歡暢,“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和我一起死?”羽化卻很在乎,“沒有想過,我現在不能死,只要有一點希望我都不能死,我要做的事情還沒有做完,這條命我早已經給了別人,卻不是給他們。”

“説實話,我很在意你在這個時候都不願意騙騙我…”路然玥閉上了眼睛,心裏的酸楚一點一點漫開,像是一滴墨汁在白紙上,她覺得自己真的是那滴墨汁,雖然看上去讓人注意了,可是在白紙上只能佔據那麼一點點的空間。

羽化何嘗心裏不是酸楚,曾經也有那麼一個姑娘想着被他騙一下,可是他終究無法做到。他又一次撫摸了姑娘的臉,“放心,我知道有人會來救我的,就像以前無數次在絕境裏那樣,我是魔王,當然是不容易死的了。”

“我寧肯沒有人來救你的…”

“我是不是該揍你股?”這樣的場景下有這樣的對話,在旁人看來多少是覺得怪異的,已經有武道家快要衝到面前了,雪亮的刀劍正在渴望鮮血。秘道家的秘術提前於武道家搶先攻擊過去,閃電、風刃、冰刺將羽化和路然玥周圍全都封死,本就無路可逃。

秘術收攏了恐怖的網,卻有一圈濛濛的白光出現兩個青年男女的身邊。白光很快變成一個巨大的圓,所有的秘術降落在這圓形的光團上,爆開了五顏六的輝彩。

秘道家紛紛愣住,實在無法想象那個筋疲力盡的人居然有能力抵抗這麼多秘術的攻擊。那種光團,分明就是亙白的星辰力,可是亙白不是一種風系的秘術嗎?這些不知星辰原理的秘道家怎麼也沒想到亙白本身是一種祝福的星辰,而羽化最擅長的就是空手畫出亙白星圖並使之具體化。

可是各種光芒消散的那一刻,魔王吐血了,血噴出近丈,潑墨一般染紅雪地。秘道家們總算是好受了一點,自尊心多少得到了挽救,更興奮的卻是武道家們,在夜沼這種地方殺了魔王,以他們的本事要消滅證據真是太容易了,天山上的那個大魔王肯定追查不到,他們可以放肆地下毒手。

“果然有人來救我了…”羽化沒有去擦嘴邊血跡,反而微笑起來。

已經進入了自身攻擊範圍的武道家都聽見了這麼一句低語,他們覺得這個魔王大概臨死前出現幻覺了,可他們卻幻覺似的聽見了一個清清脆脆的聲音。

“給爺受死!”這是個奇怪的聲音,明明是個女孩的聲音,語氣卻是俗的男子口吻,武道家們還沒有反應過來,魔王已經笑着躺在了雪地上。隨後,幾聲慘叫接連響起,武道家們驚異地止住腳步回頭去看,只見一團雪衝來衝去,沒有人守護的秘道家們東倒西歪全體倒下不知生死。而那團雪更是在地面上劃出了巨大的軌跡朝羽化的方向的猛衝。

雪團從兩名武道家中間穿過,更從他們的刀劍的間隙穿過,毫髮無傷。

“桃兒!我來了!”女孩得意洋洋的聲音在飛揚,雪團停止了移動,武道家們看得尷尬無比。那分明是一個河絡的小姑娘,大大的腦袋上辮子不知有多少,更有大大的眼睛在散發着明亮的光,如同星辰,而她居然騎在一直碩大怪異的老鼠身上。這老鼠居然滿身盔甲,女孩像騎馬一樣驅策着它。

“鼠騎兵?”有武道家認了出來。

女孩冷笑,“好見識,既然知道就給爺滾開!”低頭又朝羽化呲牙,“嘿嘿,桃兒,又這麼慘啊?你這魔王算是當到頭了,連這些雜貨都能欺負你哎。”可是看到他懷裏的路然玥之後又開始罵人了,“怎麼了又?這女人是誰?你這個花心桃子又招惹別人姑娘了?你讓我説你什麼好哇,我不是教育過你別亂搞男女關係嗎?唉,你教育好了也就是個氓了。對了,我書岑姐呢?”羽化心裏湧起的温暖被她最後的一句問話給打得粉碎,笑容瞬間凍結在臉上,而後消融成悲傷的表情。

河絡女孩霍地立起眉,從老鼠身上跳下來,一把拽住羽化的衣領,小小的身體裏爆發出巨大的吼聲,“怎麼了?到底出了什麼事?我很久沒有聽到你的消息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書岑姐姐呢,為什麼她不在你這裏?”羽化咬緊了牙,淚水卻抑制不住。

“哭,就知道哭!你除了哭還會做什麼?”河絡女孩聲音更厲。

明明是個小姑娘,説起話來老氣橫秋,旁人看得莫名其妙,只有路然玥不悦地挑了眉,“你是誰?憑什麼來罵羽化?書岑受了重傷,這兩年一直沒治好,可是這和羽化沒有一點關係!”

“路然閉嘴!”羽化猛地吼起來。

河絡少女彷彿被雷擊中,倒退了數步,繼而暴跳如雷,“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書岑姐姐那麼厲害,沒人可以傷害她!”可是這樣的吼叫不能讓她放心,一腔的興奮就此化作悲痛,完全忘記了處境哇哇大哭。

“小心!”羽化大叫。

一名武道家揮刀就劈了過來,他身高八尺,刀重三十斤,走的又是狂猛的路子,自信這一刀能將小小的河絡女孩劈成兩半。

積雪飛起,重刀劈空,被地面的反震力震得手臂發麻,這武道家還沒緩過勁來,腳面驀地一疼,緊接着下要害劇痛,痛得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可是眼前猛地黑了一黑,面一隻小小的腳踹了過來。

其他的武道家們相顧失,偌大的漢子竟然被一個河絡小女孩踹出了近丈距離,口裏鮮血狂噴,趴在地上動也不動,想必是沒有命了。他們不在乎同伴減少了一人,他們絕大的注意力都在那小女孩身上,剛才那一瞬沒人看清小女孩的動作,而在常識裏面,河絡的製作工藝天下無雙,鼠騎兵慣常偷襲擾敵,就是沒聽説他們還出產武道家,何況是這麼一個高明的武道家。

“媽的!是誰害了書岑姐姐?快點説!”河絡女孩起銀鈴小錘指着羽化,“別告訴我是我惹不起的,我豁出不當阿洛卡也要給書岑姐姐報仇!”

“阿洛卡?”武道家們更加鬱悶,除非是河絡和別的種族發生了戰爭,否則阿洛卡是不會離開駐地的。

羽化卻不能説的更多了,他悉這個女孩的脾氣,一旦爆發開來,的確是説到做到的,不會給自己留一點退路。

“行,你不説也行,遲早我會讓你説出來!”河絡女孩重新跳上那奇怪的大老鼠,“我知道你不殺人,那麼我來殺!今天我心情很差,你別攔我,殺人就殺人吧,只要是敵人!”雪塵衝起,那老鼠的速度非常驚人,短而壯的四肢強猛地蹬擊地面,瞬間就到了丈外,河絡女孩揮起銀鈴小錘正中一名武道家的。骨骼粉碎的聲音一起,那武道家噴血跌飛。

“一起上吧,爺沒那麼多時間一個一個單挑!”武道家們的自尊受了極大的刺,再也無法剋制,怒吼聲中殺氣再度凝結。

這真是一場別開生面的戰鬥。每一個武道家必須彎去攻擊河絡女孩,即便河絡女孩騎在老鼠身上,也才剛剛到他們的口位置而已,這讓他們的武技打了不少折扣。而這個老鼠非常怪異,也許速度比不上瀚州草原的烈馬,卻能在瞬息之間轉變方向,靈活得像是一個球。

“這女孩是什麼來頭?”路然玥吃驚地問。

“算是書岑的妹子吧,她是書岑一手教出來的,北邙山和風谷的阿洛卡——轉兒小璇。”羽化眼望飛雪之中的戰場,河絡女孩的身影漸漸地和書岑的影像重疊了,他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