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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神木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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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冷的笑聲彷彿是惡魔的聲音,迴盪了起來。這個時候沒有了狂風,四下裏是殘破的戰鬥之地,陽光從細密的龍璜樹的葉間穿下,竟然是冰冷的。

羽化抱着暗月的少女,疑惑地看着不遠的地方,那裏,是一個可笑滑稽的身體,身體的頭部深深陷入大地,而那個充滿了憤恨的笑聲,正是從那裏發出來的。

“不要再打了,我沒想過和你決鬥什麼,那是你自己的一廂情願。”大地中冒出翼揚的聲音,“你侮辱了羽族的決鬥,侮辱了玥殿下的情,而我是羽族高貴的後裔,是玥殿下未來的夫君,從哪個方面來説我都要殺死你!我打不過你們,可是我還有同歸於盡的機會!睜大你們卑劣的眼睛看着吧!哈哈哈哈~~~~”羽化皺着眉頭思索起來,卻想不出他還有什麼機會,可是周圍為什麼會充斥着死亡的氣息?整個空間裏都是讓人難受的壓抑,天空是不是要壓下來了?他抬了頭,能看到陽光被枝葉分割,雖然有些陰鬱。

“阿羽,離開這裏…我冷…”懷裏的姑娘輕微地呻着,羽化低頭笑了一笑,“嗯,我們不跟瘋子一起玩了,我們走。”他使勁地抱緊了姑娘,強撐着站了起來,過度損耗的神讓他疲倦,只想找個枕頭。

一縷黑的氣扭曲着出現在面前,是谷玄星辰的氣息,羽化站住了,看着這黑氣碰觸到臉上,冰冷得像是萬載不化的堅冰,他不住打個哆嗦。然而更多的黑氣彌散起來,猙獰地扭動着。

“魂器兵解!”羽化深深吐了一口氣,視線落到翼揚仍舊緊握的長槍。這一件帶着谷玄之力的魂器就是那些古怪黑氣的起源。

“快離開這裏!”默羽口而出這麼一句話,她已經預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還不能走啊…”羽化又了一口氣,肺裏都是冰冷的空氣,像是要凍結他的血脈,“而且我也沒有辦法從這個地方出去了。”默羽看着四周,黑的氣體彌散了廣大的空間,方圓三里的大地青草漸漸枯萎,那邊昏不醒的十餘個羽族子弟仍舊靜靜地趴在地上,可是有黑的血從他們的頭邊湮開,也許快要死了。

“只要毀了那件魂器就行。”羽化故作無所謂的笑容,抬腿上前一步。

就是這麼一步,默羽就覺得羽化和平大不一樣,那分明是踏出了極沉重的腳步,她能覺到身體的震動。抬眼看時,這魔王竟然眉頭深鎖,臉難看。

“沒事。”羽化強牽了笑容,繼續上前。沒有狂風面勁吹,卻怎麼還是覺得行走在狂風呼嘯的曠野中?略略思索一下,羽化不由得苦笑,原來是那谷玄星辰之力在壓迫着附近的空氣,使他難於呼,身體乏力。不過是二十步的距離,偏有了走過半生的覺,當羽化站在翼揚的身邊,已經呼重如同行走了萬里之遙。

翼揚本沒有翻身的力氣,就那麼讓腦袋在土中,也不去管什麼羽人的優雅了,只是他還有奚落的笑聲,“想來殺我了?儘管殺吧,橫豎你們都離不開這片死地了。”

“你當我不想殺你?你那麼對待默羽,死一萬次也嫌少了,只是毒無窮,我不能看着谷玄的力量從這裏散佈出去。”羽化狠狠咬着牙,視線從翼揚身上落到那黑長槍之上,“毀了這個東西,一切都會好起來了。”

“別做夢了。當我決定使用這件魂器的時候,我就決定將自己和它聯繫在一起了,要毀掉它就得先毀掉我。可是槍就是我,我就是槍,剛才你就該知道了吧?我的身體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毀掉的。”羽化猛然抬腿發力,右腳上即刻包裹了一層厚厚的石塊,然後重重踩下。

石塊碎裂,灑落地上,羽化吃不住反震的力道退開了兩步,那黑的長槍原地震動了幾下,卻是沒有斷折的跡象。

“哼哼,你現在的狀態還能做的更多嗎?不可能的,你連走出這片死地的力量也沒有了。”羽化自動略去那嘲諷的聲音,厚土魂器發動,右腳不住踩踏長槍,卻依然是石塊碎裂,長槍分毫不傷。可是他注意到翼揚陷入泥土的地方有血噴出,他這才明白,這個男子竟然將生命獻祭給這麼狠毒的魂器了。

翼揚咳嗽不斷,卻還在奮力説着譏誚的話,“繼續,繼續,你用的力氣越多,就離死亡越近啊。多好,我終於還是殺了你們了。哭泣吧,哭泣吧,為了你們不久即逝去的生命。多好啊!”羽化頹然停止了攻擊,抱着默羽慢慢坐到地上,眼睛痴痴地看向天空,那裏,綠的枝葉也枯黃了一些。

“你不走我也不會走的。”默羽合上了雙眼,卻死死抱住了他的手臂。一條藤蔓從地下升起,纏住了姑娘柔軟的肢。

羽化苦笑,輕輕一握拳,魂器木蓮的光芒消散了,“我早説女人還是笨點好的,你老是不該聰明的時候聰明起來。”一時無話,羽化抱着默羽,他覺得他們像是互相取暖的小獸,可心裏還是覺得不甘。越過了那麼多的困難,吃了那麼多的苦頭,總也以為自己是不死的,羽化又是苦笑,這世上哪有不死的怪物呢?聽説龍也有壽命,然而他卻沒想到死在一個勝利的場景中。

“那是怎麼了?”默羽忽然發出一個驚異的聲音,手中託了一片枯葉。羽化楞了一下,上空是青都最有靈氣的神木龍璜樹,遮天蔽的枝葉正在枯黃,一片片落了下來,像是灑下了無數的碎金。羽化知道這神木正在腐朽,可是他哪裏還有心思注意這些。

“秋天到了哦。”羽化使勁地想笑話。

可是默羽沒有笑,“年木要腐朽了,再這麼下去年木一定會腐朽的,那是青都的災難啊。”

“反正我們也要腐朽了,到時候塵歸塵、土歸土,大家都一樣哩。”

“那是寧州最大的龍璜樹啊,是羽族的基,要是它腐朽了,就會引發更多的災難。阿羽,寧州所有的年木都是靠它提供養料的,年木的靈氣一旦缺失,寧州就要失去屏障了啊,你知道麼?羽族的秘道家們構建城邦,缺少了年木就不能再施放阻擋外族的秘術了。”

“這個傢伙真是昏了頭了,身為羽族竟然使用破壞羽族森林的魂器,都是他造的孽,讓他們自食其果好了。”

“不…寧州是羽族的啊。”默羽掙扎了起來,“我要過去,我去殺了他,這樣就可以將損失減少到最低。”羽化怒道:“你這樣還有力氣拿刀嗎?乖乖聽話,別胡來!”纖手撫上臉龐,默羽的手是那麼的冷,羽化使勁按住了她貼在自己臉上的手,可是默羽笑了一笑,“銀羽暗羽相爭多年,卻都不會坐視寧州災難不管的。阿羽,聽我一次好不好?”多久沒有聽到她這麼軟弱的哀求了?羽化敵不過她這份軟弱,他幽幽地嘆息,“你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還是我來吧。”把默羽輕輕放在地上,他使勁撐起了身體,再次走向翼揚。

翼揚不知什麼時候沒有了聲音,膛還在微微地起伏,大概是昏了。羽化忽然覺得他比自己還可憐,現在這個時候,自己還是有心愛的姑娘陪伴在側的,可是這個男子和孤魂沒有區別。然而翼揚必須死,谷玄的源必須斷絕,羽化伸出右手掌刀,碧綠與蒼黃的光芒籠罩着掌刀,這一次,必須一次成功,至少讓翼揚死得不那麼痛苦,雖然羽化從沒殺過人。

“且慢!”一聲大吼從遠處傳來,一條壯碩如山的身影快速奔行,也許是因為着急,大地都被他的雙足踩踏得微微震顫。羽化奇怪地看過去,那人披散着凌亂的長髮,卻在肩頭扛着一面高大的黑幡,那黑幡獵獵狂舞,旗面上閃過金的薔薇圖案。羽化忍不住就皺了眉,這人雖然不可也認識,正是那跟隨着華爾茲紅衣教父法比尼奧的侍從——夸父巨人阿斯蘭。

羽化稍稍猶豫,阿斯蘭很快就跑了過來,山一般的陰影當頭罩下,黑幡鏗然入土五尺之深。

“請不要殺他。”還是這麼温和的聲音,完全沒有尋常夸父那種澎湃的氣象,可是羽化知道他是一個很高明的武道家。

“為什麼?”

“殺人終歸是不好的事情,生命都是神的恩賜,胡亂奪取他人的生命都是對神的褻瀆。”

“真是華爾茲的風格啊,幹着殺人的事卻還口口聲聲説自己是神的代言人。”

“那是‘必殺的慈悲’,可是不能任意收割別人的生命。”

“也就是説只有你們才有資格殺人麼?這叫什麼?蓋彌彰?還是當了女要立牌坊?”阿斯蘭絲毫不見羞惱,仍是温和地笑着,“現在不是討論的時候,我要把這個人帶走,是奉了老師的命令的。請不要為難我。”

“可是你在為難我!”羽化低喝,“這裏被谷玄的死氣圍繞,你看那龍璜樹,已經枯萎了很大的部分,再這麼下去,整棵神木都要腐朽了,不殺他怎麼斷絕谷玄的侵蝕?”這次阿斯蘭才有了些不好意思,“這件事我無能為力了,但老師要的人,必須帶走。”

“你!”羽化戟指夸父,可又沒有什麼話可説了。

“為了換這個人,我可以把你們帶到安全的區域。”

“一言為定!”阿斯蘭突然就呆了,神情古怪地看着面前剛才還大義凜然的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