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夸父薩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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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剛才還在席捲全營的恐怖氣息隨着華爾茲紅衣教父法比尼奧的落座就那麼消失了。太陽重新振奮起來,拼命甩下熱烈的火箭,羽柳營內的温度似乎又高了一些。
而他們站在太陽下,如同兩山對峙。
星辰笑在見到阿斯蘭的那一刻就皺了眉,身為一名夸父,無論如何是不會侍奉在信仰谷玄星辰的人的身邊的,對於信仰太陽星辰的夸父來説,那是一種背離,一種背叛。星辰笑不説話,略略仰了頭,手中木輕輕頓在地上。
羽化等人站在一邊,聽見了那木在地上輕微的震動,可是那震動於阿斯蘭來説卻是一記重錘砸在銅鐘上,渾身血脈為之沸騰,得他想要大吼。可是他沒有大吼,僅僅後退了半步,將手中金薔薇幡使勁拄在地上,呼重了許多。
“原來還沒有忘記血統。”星辰笑冷冷的聲音在腦海裏迴盪,阿斯蘭面微笑,幼時的記憶從來不曾抹去,依然是那麼温暖,可是他一直不後悔自己選擇的道路,從沒後悔過。他鬆開了抓着薔薇幡的手,恭恭敬敬跪倒,恭恭敬敬三拜,“不知是哪個部族的薩滿,可否告知名字?”
“星辰笑,雪山城。”
“能在這個年紀成為薩滿,那是了不起的事情了。”阿斯蘭站起身來,右拳在口敲了三次,“我叫阿斯蘭,石鼓部落。”星辰笑極是輕蔑地側過臉去,“你還有臉説自己的部族麼?你是夸父,太陽星辰眷顧的種族後裔何曾會侍奉在谷玄星辰的身邊?”
“我只是想了解生死之道,只要是能夠給我答案的星辰,我都可以信奉。”阿斯蘭不卑不亢地回答。
“難道石鼓部族的薩滿沒有教過你麼?生死是天道,不可探知。”
“可是為什麼所有的種族都在出生的時候要哭呢?為什麼有人會生病?為什麼有人會過早地死亡?我們的一生有多長有多短?沒有人可以給我答案。星辰笑薩滿,你可以給我答案麼?”星辰笑這才認真端詳面前的夸父男人,他的年紀超過了三十歲,可是臉上那麼多的悲傷,而他的眼睛又那麼純淨,就像是一個在青期充滿了對生命未知的少年。這在吃飯睡覺就是生命主課題的夸父一族來説,無疑是個異類。
阿斯蘭很認真,也很誠懇,如學子一般謙遜,可是他的問題着實難倒了雪山城的薩滿。星辰笑壓就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她自己也不過是個二十不到的女孩子,那些充滿了哲理的問題簡直能謀殺掉她本來就不怎麼多的腦子。
“人生有多長,身體有什麼病痛,是由自身決定的,你不在自身上找答案,再問一萬個人也是多餘。”阿斯蘭驀然一愣,眼神落到了星辰笑身後的藍衫男子臉上。他温和地笑了笑,“原來魔王真的在這裏,你好啊,小人兒。”羽化跳着腳罵:“你才小人,你全家都是小人。”阿斯蘭的脾氣温和慣了,絲毫不在意,只是笑道:“魔王大人説的很有意思,只是我還很愚鈍,不能理解,既然法比尼奧老師可以給我指導,我侍奉在他身邊也是應該的。”
“夸父都是石頭腦子!”羽化剛説完,星辰笑就把眼神飄了過來,“我好像聽見了什麼聲音在侮辱夸父,是你在説話?”
“切,我哪有説話,你聽錯了。”羽化揹着手走到一邊去了。
星辰笑也不理他,又面對着阿斯蘭説:“請你告訴我,你有沒有放棄夸父的血統?有沒有做出讓夸父蒙羞的事情?”阿斯蘭深深鞠躬,“我沒有。”
“那我就沒有必要代替族人制裁一個尋求自身道路的人。”星辰笑點頭,“現在就把事情了結了吧?你準備好了嗎?”阿斯蘭還是温和地笑着,“我不是和薩滿手的人,和薩滿手的人已經來了。請薩滿小心,他的秘術很強。”星辰笑轉了頭去,在校軍場的邊緣處,一個身穿黑袍的人默默靜立,正等待着下場。星辰笑微微抿了嘴。
阿斯蘭走向校軍場外,和那個黑袍人打了招呼,“請小心,你面對的是一個薩滿,也許她會是未來夸父一族最強的人。”黑袍人點點頭。
羽化等人離開了星辰笑的身邊,遠遠觀戰,那黑袍人的出現讓他們有點不安,也許是華爾茲的人向來都神秘莫測,不等他自己摘下兜帽是不會被人看見面容的。黑袍人慢慢走近星辰笑,走得那麼慢,卻在身後拖曳起長長的黑霧,寒氣再次蔓延開去。
他摘下了兜帽,出乾枯的臉。看不出他有多大的年紀,從纏在一起的眉鬍子來看,説他八十也有人信。那臉上沒有一兩,唯獨那雙眼睛深深陷了進去,就像是骷髏的空。
“好傢伙,谷玄秘術修煉到‘化形’的程度了,星辰笑這次大概要麻煩。”妖怪歪着腦袋笑,讓人覺得他很有被揍的價值。
“太陽注生,谷玄注死,嘿嘿,有的看了。”羽化也笑得很賊。
思無越看他們越火大,“你們就沒有一點夥伴意識嗎?星辰笑可是為了大家在戰鬥的。”羽化和妖怪同時翻眼睛瞪他,“閉嘴,看着!”
“太陽星辰的秘術,向來都是輔助攻擊的,為什麼你要站在我的面前?”星辰笑嚇了一跳,這老頭的聲音尖利如女人,實在無法和他的別相匹配,可是仔細一想,似乎在東陸的皇宮裏,聽説有很多男人説話都跟女人似的,難道這個人也是身上少了生*殖器的?想到這星辰笑忽的笑了。
黑袍人沒有理解她笑什麼,可是已經知道那是過分的事情了,不由得重重哼了一聲,“我説的有什麼不對嗎?”
“哦,你説的很對,可是我已經站在這裏了,就不能不戰而退。還沒有請教閣下的名字,我叫星辰笑。”
“我叫伊蘭特。”黑袍人沒有説更多的話,右手寬大的袖子在面前畫了半個圓,一片黑霧彌散起來,方圓之地忽然鬼嘯不止,刺耳非常。
星辰笑忍不住就退了一步,木橫在眼前,金光屢屢不絕,很快在周身佈下了結界。那黑霧籠罩過去,碰觸到金光,發出嗤嗤的聲響,猶如夜蠶食桑葉。就在羽化等人的眼中,那黑霧和金光處在了相對平衡的狀態,雙方一分分消融,直至最後完全消散。
“太陽星辰果然是澎湃如海的威嚴,我小看你了。”伊蘭特收回了右袖,又將左袖揮動。同樣是寬大的袖子,長度卻多了一倍不止,如同炊煙一般在他的頭上飄動,配上他那副古怪形容更見詭異。
“星辰笑要吃虧了。”羽化輕輕咬牙。
眾人醒悟過來,那黑袍人只是動用了一隻袖子而已,可星辰笑卻是雙手持的,雙方的差距由此可見。
接近五尺的袖子風而長,由直豎變成橫折,晃動了黑的煙氣,像大幕一般鋪灑過去,從上而下壓到了星辰笑的頭頂。星辰笑眉目不動,只是盯住了伊蘭特的眼睛,周身再次被金光包裹,任由那黑幕籠罩。
在外面的人看來,星辰笑已經被包圍了,卻有無數的金光芒從黑幕中透出,到底是不知道星辰笑的情況的,在一些羽族秘道家的心裏,甚至想着那個夸父少女大概已經被噬得沒有了皮沒有了身體。
可是伊蘭特的表情越來越嚴肅,伸出的左臂在顫抖不休。他伸出右手在邊一抹,牙齒咬破指頭,帶血的指頭點在了左手掌心處。那抖動的長袖立刻躥起了絲絲暗紅之,順着長袖湧向了星辰笑。
古怪的聲音炸響在星辰笑的腦海裏,百鬼同哭,淒厲異常,那麼多的森森鬼影圍繞在身邊,尖牙利爪不住地撕扯着身體,更像是要將靈魂撕碎。星辰笑知道那是谷玄最基本的秘術,也是最穩固的秘術,其作用就是收生命的神力。或許有谷玄星辰的秘道家不喜歡這種攻擊方式,因為這對施法者本身沒有利益,但星辰笑覺得這才是優秀的秘道家應該具備的素質,而且不管是秘道家和武道家,打下深深的基就是強大的保證。
百鬼哭罷,便是百鬼同笑。笑聲里居然帶着的*情,慵懶而嬌媚,讓星辰笑這個少女也渾身發熱,真想就此下衣衫。一個個白的影子在面前翩翩而過,尖利的爪牙變成了柔軟的手指,一分分抹過她的眉、她的、她的頸項、她的,甚至是她的幽謐地帶,婉約處便是纏綿,如藤繞樹。
觀戰的人都沒有聽到什麼聲音,那兩個秘道家似乎很默契地選擇了沉默,只是安靜地發起進攻、發動防禦,遠不如武道家之間的戰烈彩。然而越是這樣沉默安靜,就越是讓人心裏期盼,人們都在等待着結局。
而結局似乎對星辰笑很不利,人們看到那些穿透黑幕的金光漸漸稀疏了。
直到裂的聲音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