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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章洄鯨灣碼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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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海風微潤,本是秀麗風景的洄鯨灣碼頭如今變得陰暗雨,那純是一個玄妙的幻覺,造成這種幻覺的是那麼奇怪的兩個人,人們想着今天大概會掀起更大的風吧,所以人們靜默了,不管是碼頭上的漢子還是商船上停留的商客,人們都等着那個風的到來。

出了這麼大的事,身為厭火下城的首領,喬木和白不可能不出面的。

但在他們出面之前,羽化和默羽已經變成了一股威壓,壓制着這個碼頭,準確地説,是羽化壓制了那個磨刀漢子,而默羽才是真正壓制了場面的那個人,羽化本人則成為了默羽最有利的支持者。

人人都在仰頭,那一襲藍衫飄擺髮絲輕揚的年輕男子,輕若飛羽貼在磨刀漢子的柳葉刀上。那般輕盈的姿態,彷彿腳下就是實地一般,他平伸了雙臂,穩如泰山。磨刀的漢子分毫不敢動,這男子身上傳出的氣息極之危險,猶如一隻鎖定了獵物的豹子,隨時可以發出致命一撲。天氣還很熱,冷汗卻沁出了磨刀漢子的額頭,大顆大顆地滑落臉頰,他卻不敢去擦拭。

不能動的並不止磨刀漢子一人,幾乎所有人都不敢動了,更多的人都在觀察着暗月後裔,那清雅如蘭偏有帶着鐵血威壓的少女翩翩站在羽化的肩頭,而且是金雞獨立的姿態,站得無比穩定。黑的羽翼緩緩起落,掀動着怪異的聲響像漣漪一般層層盪開,盤旋在近海的海鳥們羣起飛來,嘈雜的它們竟然圍繞在這少女的上空鳴叫不止,狀似膜拜。

這九州天地,可還有誰不知道暗月的傳説?

那鼓盪着風火、潑灑着鐵血的復仇與毀滅的神祗。

碼頭上就這麼沉寂下去,若無海聲聲,此處便是墳場。

“我已經説過了,我是來找喬木和白的,誰若是攔在我的身前,我可不保證我的女伴會殺人啊。”羽化沒有離開刀身的意思,環顧四周,放開了一身澎湃的氣勢,這時的他,想起了杏仁送別之時説的話,“十蕩十決才是魔王氣概”這句話,就在此時回應了杏仁,只是他從來都不會什麼惡語咆哮,説出的話也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羽化也想着就此改變一點什麼。

碼頭上的漢子們有點驚恐地退了幾步,那魔王言語雖輕,眼神卻鋒利起來,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這殺意一陣波動,附近的其他“三刀”也不由得變,他們三人也是退開了一步,生怕他忽然發難,先傷了磨刀的漢子。

“要殺便殺!休想我會屈服!”放聲大喝的卻是磨刀的漢子,他漲紅了面龐,眼睛裏血絲擴散,奮力刀。然而那刀卻似和羽化的雙足鑄在了一起,分毫不能動,得他用雙手去搶,依然無果。

“若真有這般氣結,卻如何鬼鬼祟祟不敢承認?”羽化冷笑。他實在想不出除了這個厭火下城的黑道勢力,還有什麼人和他們有這樣的過節。

“説了沒有便沒有!”磨刀漢子倒退出去,也不再要那把柳葉刀了。

人們的驚呼聲隨即而起,只見那魔王被那少女抓住雙肩,懸停在空中,魔王的腳下,柳葉刀依然貼在鞋底。眼見得亮光一掠而過,柳葉刀忽然而出,直入那磨刀漢子的腳前,齊而沒。

那懶漢小莫和煙姑娘同時發動,搶到磨刀漢子的身邊,一人一邊扶住了他。

“小刀,怎麼樣了?”磨刀漢子皺着眉搖頭,低聲道:“他沒想殺我,要不我已經死了。”小莫和煙姑娘默默不語,又將目光凝定在那兩個年輕人的身上。

羽化靜靜落地,默羽依然踏足其肩,雙翼招展,播散着陰雲。

“給句痛快話吧!喬木和白到底出不出來?”羽化一聲大喝。

這一聲大喝之後卻引來了一陣輕笑聲,那聲音綿軟又清冷,帶着水一樣的波紋,一分分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裏,就像是每個人的耳邊都有人在悄聲低語。羽化和默羽自問沒有這份能耐,皺眉看向一邊。

那是一幅絢麗的圖畫。

青天,碧海,白,船帆。

高高的一隻船帆頂端,一個窈窕婀娜的身姿正在彙集所有的顏。海藍長髮,碧綠雙眸,華麗錦衣,繽紛雙袖,卻怎麼也看不清楚她的容貌,淡淡的水汽繚繞在身邊,微微泛起了光。

所有看到她的人都在驚歎。

“我可是不知道你這魔王還有這樣的風采?若是書岑,我還可以想象得到。”羽化尚未接話,默羽已是箭在弦上,凝定了目標。

“默羽還是這樣的子,不過你要殺我,卻還是不成。”月夜腳下發力一蹬,整個人幻化成水,輕輕淌過幾丈的距離,足下連續點地,幾個起落已經趕到了場中。當她負手而立時,羽化早已暗罵了多時。

“你跟我來吧。”月夜輕輕笑道。

羽化伸出右手,默羽會意地握了他的手跳下來,兩片羽翼已經消散。

“做什麼?要欺負人麼?”羽化黑着臉。

月夜冷笑一聲,“你才是最喜歡欺負人的那個吧?跟我來,帶你去見喬木和白,你不是很想見他們嗎?”

“你確定不是安排刀斧手來殺我的?”羽化小心地問。

月夜轉身便走,“我想殺你們,你們現在還能活麼?”滿場的人,就這麼看着他們三人慢慢走開,沒有人想去阻攔,因為沒有誰是瞎子,誰看不出來這三個人都是萬萬惹不起的?蛇老爹揮舞着筷子將眾人趕散,碼頭上的漢子重新開始了工作。

小莫着牙齒狠狠罵道:“媽的!今天見鬼了麼?怎麼一下子冒出這麼多扎手的人?老子拼了這條命去也殺不了那個魔王!”煙姑娘冷笑道:“你除了會拼命還會幹什麼?哪次你都拼命,你有幾條命可以拼?你要是死了,我們還能叫做‘四刀’麼?”小莫不説話,卻傻笑起來。

小刀默默地走開了,輕輕地呢喃一句,“咱們不都是拼命才活下來的麼?小莫總是為了你在拼命的。”煙姑娘也不説話了,噴出的煙擋着了她的表情。

跟着月夜走出不到半里路,便是一個小酒肆。酒肆看着有些破敗的意思,連酒旗都破了,不過去碼頭的人有幾個錢總是會在這裏要點酒,這裏的酒很烈,很合環境。

喬木就坐在酒肆裏,一個人喝着酒,眼睛看着碼頭的方向,花生米一粒一粒拋進嘴裏。如果光是看外表,他和碼頭上的腳伕也沒什麼區別,羽化當然不會以為他真的是腳伕,腳伕的確有強壯的肌,可只有武道家才有那麼亮的眼睛。

月夜自顧自地走了,她的任務已經完成。

羽化也沒攔她的意思,正巴不得看不見她。他牽了默羽的手,慢慢走進酒肆。

喬木的視線不知怎麼就落在了他們牽着的手上,不知想到了什麼,眼光竟然柔和了許多。

“你是喬木?”羽化毫不客氣地坐在他對面。

喬木隨意將酒罈子推過去,又去看碼頭,“能當眾折我面子的還真沒幾個,魔王就是魔王,以前兄弟們説起你的時候我還不信呢。”

“我就不廢話了,你説吧,昨天白天和晚上兩次襲擊我的人是不是你的手下?”喬木冷笑一聲,將左腿架在桌上,羽化一下子就皺了眉,這條腿,綁着白的紗布,有血染紅了。

“凌晨時分,我被人傷了。説吧,是不是你們的人乾的?”這次輪到羽化愣了,看這情形喬木並不是在説謊,將兩方的事情聯繫到一處,卻又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了。

喬木接着冷笑,“如果我沒想錯,你們碰上的也是一個黑衣的羽人吧?”羽化點頭。

“這個人同時刺殺我和你們,究竟是誰我不知道,但有一件事很清楚,無非是要我們兩家殘殺而已。”喬木又灌下酒去,“那麼魔王大人,現在你還想説什麼?”

“這厭火下城可是你的地盤,外面的人叫你們‘暗夜之主’,當然得讓你來抓兇手才行,難道還要我們越俎代庖?”羽化很快將責任推過去。

喬木失笑道:“你還真是不客氣,方法倒不是沒有,可是我怎麼才能相信你們?如果真是你們下的手,我不是自討苦吃嗎?”羽化大笑:“別逗了啊,我要是真下手,你手下的兄弟可就不止是受傷那麼簡單了,你該知道我帶來的是蠻族的騎兵,他們雖然是我的人,可我也不得不説他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喬木繼續看着碼頭,喃喃地説:“你們闖到我的地盤撒野,怎麼説我也是他們的當家,這事總不好善罷甘休,還是該一刀一槍拼一場了。剛才看到你們的時候我就在想,你們這麼年輕,死了多可惜?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還沒有牽過女人的手呢,等到我想牽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地獄裏的鬼。”羽化和默羽愣愣地看着這個古怪的男人,這個男人現在不像是黑道的首領,倒像是一個找不到温暖的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