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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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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州雷烈花雷烈花,其實不是一種花,它代表着一種氣勢,那是刻在東陸嬴氏血脈裏的家徽,傳承千百年,其圖為花朵因為雷擊而綻放,本意是——雷裂花。

零卿得到這個稱號是源於八年之前的北陸少年軍官選拔,那時的零卿只有十六歲,可是她擊敗了三個同歲的少年。當她站在選拔場上的時候,她的全身都是血,人們都等着她的倒下,可是她站得筆直,誰都知道她很虛弱了,可是那雙眼睛卻是雪一樣的亮,綻放着攝人的光芒。

“那時候我覺得我是最強的,而北陸已經沒有比我強的人了。於是我選擇了旅行,去東陸旅行,因為東陸有着眾多的武道家。”零卿躺在氈毯上,用手墊着腦袋,還翹着腿,這個樣子頗有些無賴。可她想着自己也許真是無賴,當初離開無方部的時候是跟兄長耍了無賴的。現在的她卻沒有了可以耍賴的對象,如母親一般温暖的兄長已經不在了。心裏到底還是疼的,零卿閉上了眼睛,覺得旁邊的火光有些刺眼,能刺痛眼睛掉出眼淚。

“你現在就是個武道家了。”子歸捧着熱羊,小心地試着温度,“可是武道家不能改變戰局,你想做的事情比你想象的更艱難。”

“我知道,可我沒有退路,我不能看着族人變成沒有骨頭的奴隸。”

“我説個預言給你吧,再過不久,這個北陸就要大亂啦。”

“你怎麼知道?”零卿睜開眼睛,卻看到子歸笑嘻嘻地把捧到了面前,“要不要喝?”

“…”自從離開了彤雲大山,這個傢伙似乎變得神秘了,雖然還是那麼可惡的笑容,卻總是藏着什麼沒説出來,而零卿很清楚地知道他一定在騙他,因為這傢伙本就不加掩飾自己有秘密,或者説,他本就不會掩飾。

“你的時間不多了,你必須訓練好你的戰士,那個小白給你提供了三百套軍械和兩百匹戰馬,這是你的家當,在你的家當裏面,能騎上獅吼馬的一百戰士才是你最後的王牌,使用的時候必須發揮最大的作用。”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用不着等我的答案,你只需要等待結果。”子歸自己把羊喝了,“至於我麼…嗯嗯…我喜歡慢慢揭開答案。你瞪我也沒用,我不會説的。”零卿被他氣脹了肚子,瞪了他好一會兒終於還是閉上了眼睛,“不説就不説吧,反正你總是會搞出什麼花樣來的。還有,快點把外面那人打發了,我還要睡覺呢。”特魯勒在旁邊“唰”地出刀來,緊張地問:“我們被監視了嗎?”零卿懶得理他,自顧自轉個身。

子歸從鼻子裏哼出白氣,“我一定是年不利的了,總有人陰魂不散地跟着我。特魯勒你先睡吧,我出去看看。”出了帳篷,面就是風,四野黯淡下去,寥寥星子懶洋洋地掛着,應景似地發了些幽幽的光,看着很沒神的樣子。子歸深深呼了一次,搔了搔頭髮,看着不遠處的雪地裏站着的少女。

就算是一個人站在風裏,少女也像是站在了自己的宮殿裏,旁邊似乎有人簇擁着,那是一種常年生活在宮廷裏的氣息,尊貴而高潔。而這樣的氣息,子歸從來都是討厭的,從小白的身上,從天啓城皇宮裏,他已經受過很多次了,每一次他都覺得冰冷,毫無生氣,他知道這樣的氣息是杏仁無法容忍的,所以杏仁才會拒絕回到出生之地。

“你煩不煩的?我説了很討厭你。”子歸沒有走過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動手打架。

少女卻走了過來。

“咔”的一響,在兩人的中間平空裂了一道縫隙,將少女的前進之路割斷了。

子歸將厚土魂器收回懷中,“我以前也許認識你,可現在我不認識你,就當你發善心,別跟着我了。”少女悽然的表情委實讓子歸有點不忍心,他從來都見不得女孩在自己面前悲傷,但眼下他還有很多事要做,暫時不想橫生枝節。

“因為我要殺暗羽你就討厭我?”子歸漠然偏過頭去,不看她的眼睛,“我不知道你説什麼,討厭就是討厭,沒有理由。”

“你騙不了人的,你只是裝成失憶了。”

“隨便你怎麼想。”忽然就沒有了對話,四下裏風聲呼呼,一直捲到遙遠的地方去了。喧囂了一個白天的草原,終於重回了夜的懷抱,子歸覺得北陸的冬夜真是夠冷的,比他們兩人的冷戰還要冷,他很想轉身回帳篷,繼續喝他的熱羊

“你寧肯討厭我,也不肯承認認識我?”少女摘下了弓,搭上了箭,“如果我現在殺你,你會不會承認?”子歸覺得頭大了,除了信霞之外,他認識的每一個女人似乎都是怪異的,而且似乎都喜歡説不上幾句話就拔刀相向…

“好吧,我承認我承認,我認識你了,你可以走了吧?”子歸知道自己還是最擅長耍無賴的。

果然那少女垂下了弓,“你到底是不肯原諒我的吧…我真希望你還是天啓城裏那個温柔的魔王。”

“帳篷小,就不招待你了。

“子歸實在不忍看到女孩的悽然模樣,咬着牙回了帳篷。特魯勒眨着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零卿似乎是睡着了。

“沒你事,睡覺去。

“特魯勒疑惑地倒了下去,卻是沒有閉眼,看着他陰沉了表情坐在火堆邊發呆。

靜默的氣氛被一句話打破了。

“那個女孩還沒走。

““她喜歡站崗就讓她站。

“子歸看了零卿一眼,忽然就生起氣來,氣呼呼把毯裹在身上,繼續發呆。

“她很可憐。

““我比她還可憐!

“子歸沒好氣地頂了一句,”零卿你要是不想睡也去站崗好了,沒見我在為無方部的未來思考嗎?別吵我。

““你也夠暴躁的。

“零卿嗤笑了一聲。

零卿醒來的時候發現子歸的眼圈是黑的,分明是熬了夜沒怎麼睡的。子歸煩躁地扭過頭去,他看見零卿奚落的笑容了。

零卿一腳把特魯勒踹醒了,“快起來,準備出發了。”説完她就出了帳篷,然而當她站到帳篷外的時候,她立刻就愣住了。

今天的天氣沒有昨天那麼好,陰沉沉的天空下,嬌的花朵看上去有些頹廢了,零卿覺得那個少女就是嬌的花朵,她站在那裏,動也不動,像是沒有生機的冰花雕像,讓人看着心疼。

零卿是心疼了,她走了過去,“你真的在這裏站了一晚上?就為了子歸?可是子歸不認識你,他甚至還很討厭你。”少女睜開了眼睛,看着這個蠻族的女子,輕輕地搖了頭。

“為什麼你這麼堅持?給我一個理由,也許我能幫你做點什麼。”少女想了很久,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傻了,“他給過我兩個饅頭…他是第一個給我温暖的男人…”零卿説不出話來,卻大笑了起來,像是聽見了最好笑的笑話。特魯勒聽見了她的笑聲,急忙從帳篷裏鑽出來,兩把狼鋒刀已經握在手中,可是他沒有發現什麼特殊情況,只是看見零卿發瘋似的在笑,然後他看到了一個美麗卻頹喪的少女,他不知道少女是什麼時候來的。

“子歸,就讓她跟着吧,我覺得這個姑娘很有趣啊。”子歸坐在帳篷裏發愁,沒有理會零卿的笑,他想不通為什麼這個敵人要跟着他,而他看見這個少女就會想起天拓大江上的戰鬥,如果不是她,他和默羽都不會失憶。附着在獅吼馬身體裏的魅耗損了神力恢復了他的記憶,卻是沒有更多的神力來恢復默羽的記憶了,想到默羽那神傷的悽楚,他就很想找人打上一架。

“那麼説出你的名字吧。”零卿停了大笑。

“路然玥。”

“路然?呵呵,想不到竟是這麼高貴的羽族姓氏。我不管你是誰,可我知道你對子歸是沒有惡意的。好吧,大家一起走,今天,是我零卿的血戰!”七鐵牙武士的榮譽,是瀚州武士最高的榮譽,一共只有十二人蔘加榮譽的爭奪。熊昌和四大族的汗王都從大帳裏出來了,他們在簡易的高台上站着,獲得榮譽的武士會接受他們五人頒發的七枚豹牙。

有人斬下了一顆狼頭,將狼頭高高挑在旗杆上,旗幟用狼血浸泡了,飛揚的時候將蠻族的血傳播到四方。

人們都在等待着,誰都知道那個來自奴隸部族的女人一定會來到這個賽場。戰鬥的銅鑼終於敲響了,按照規則,武士間的戰鬥以一對一的形勢展開。就在銅鑼鳴動的那一刻,人們喧譁了。

“來了來了,真的來了。”很多人都在低聲嘀咕着,更多的人都在盼望着,盼望着能看到這個女人被打敗,因為瀚州的草原是男人馳騁的天下。

零卿來了,她驅策着雪白的戰馬慢慢從人羣間走過,人們自動讓出了通路,這個穿着綠箭衣,手持武神兵器的女人像是花朵盛開在草原上。

“我來這裏,不為七鐵牙的榮譽,我來這裏,是證明無方部沒有屈服!”她高傲地站在場地中間,高舉了粉紅的長刀。

“誰來與我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