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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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正系的秘道家得意地看着思無，以他這樣的身份來對付一個武道家，必勝無疑的，因為他自信修煉了五十年的歲正秘術可以剋制思無的鬱非系武技。

思無其實也覺得有些不妙，鬱非星辰主火系，一箇中級武道家要去惹一箇中級秘道家還是非常困難的。就在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冒了出來。

“我天山的藏寶，可也不能給一個行將就木的糟老頭子！”沒有人看見説話者，那聲音沉悶得像是從地下發出的，卻分明繚繞在雷眼泉附近。清水顏略略挑了眉，將視線落到了雷眼泉上。

雷眼泉，相傳是裂章星辰的碎片隕落在此形成，水質沉重，平裏保持着無波的狀態，即便是狂風暴雨的子也不過是微微有些漣漪而已。

冷山同樣將視線投向了雷眼泉，大袖一揮，一片白濛濛的冷氣捲了過去，很快就在水面上覆蓋了一層冰霜，“閣下若是秘道家就別在老夫面前藏頭縮尾了。”思無和羽化心裏一驚，腳下發力跑到了雷眼泉邊上，再看這雷眼泉時，已是被凍結了水面。

默羽心裏添了火氣，毫不猶豫地出一箭去。

那冷山嘿嘿冷笑，大袖在身前劃出一個圓，一面圓形冰盾即刻出現，擋下了那一箭，“女娃娃且退下，老夫不是和你戰鬥的。”默羽輕輕皺眉，又取了一支箭，此時剛才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默羽別出手。”默羽暗暗咬牙，到底是停了動作。

眾人看出玄機，知道那雷眼泉裏藏了敵人，紛紛將視線轉過去。

就聽見“喀拉”一聲響，巨大的冰面上猛然裂開一刀縫隙，竟是貫穿了整個冰面，一絲絲的紫紅光芒隱約透，疑似水下有怪獸驚醒。繼而，更多的裂縫出現在冰面上，轉眼間縱橫錯，宛若蛛網。

冷山的老臉沉了下去，看着那些裂縫裏出無數的水箭，在天空裏霍然綻開如煙花。冷山知道對方必然是通裂章星辰秘術的，否則也不可能一鼓作氣讓自己的冰凍結界破開。

水箭在空中炸開，雨點一般落回雷眼泉。説也奇怪，那雨點打在冰面上，絲絲得冒起白霧，就像是河絡的熔爐中金屬的鐵水進了雷眼泉，不多一會兒的時間，冰面徹底融化。

然後水中忽然盪漾了一縷縷的長髮，像無數條小蛇一樣浮動着，眾人看得心裏發之際，一個腦袋終於升了起來。

準確地説，是半個腦袋，那水下之人只出了半張黝黑的面孔，那一對沒有情波動的眼睛緩緩掃過所有人，像在看着一羣死物，而她本身給人的覺，和水鬼沒有區別。

“什麼玄虛？給老夫滾出來！”冷山大喝一聲，雙袖齊揮，兩束冰卷如龍橫空，朝着那水鬼一樣的人撞了過去。那人在水下伸出了一隻手，乾枯嶙峋，這隻手輕輕拍在了水面上。那一刻，雷眼泉沸騰起來，登時一面水牆霍然成行，陽光之下，那紫紅的光芒閃爍如同星辰一般絢麗。

冰屑四濺，紫紅水牆不啻於金屬的結界，那冰卷在水牆之上撞得粉身碎骨一般，強猛的衝擊波將羽化和思無震得退開了一丈之地。

冷山的身體一陣顫動，忍不住後退一步，再看那水牆，嘩嘩而落，漫天的水花中，泉水中的那人幽靈一樣浮了出來，穩穩站在水面上。白衣，黑膚，瘦骨，散發，的確是水鬼的模樣。

冷山驀地想起一人，不住凝起雙眉，“可是‘毒手’鬼華先生？”這女人翻起冰冷的眼睛，“既然知道是我，還敢在我面前放肆？現在的秘道家已經沒有禮貌了麼？

“一眾秘道家大驚，這“毒手鬼華”四字在秘道家之中傳已久，她的名號在二十歲時讓所有秘道家羨慕嫉妒恨，那麼年輕，就已經站在了高級秘道家的頂端，簡直就是一個神話。

“你如今有傷在身，我又怕你何來？鬼華先生，今天就將你的靈魂獻給偉大的歲正星辰！”冷山張狂大笑，右手一張一抓，手裏空氣凝結出一支長矛，振臂之時，那冰之長矛朝着鬼華而去。

鬼華剛剛踏足泉水之畔，不見絲毫波動的臉上，兩隻眼睛閃過殺意，“好膽！”隨着她一聲冷叱，立足之處狂風驟旋，將身體牢牢守護，那冰矛在風捲上頓時反彈回去，刺向冷山。

冷山心內震動，實在想不到這以裂章星辰秘術成名的秘道家居然領會了亙白星辰的力量。只是冷山透過氣息的波動已然知曉這女人有傷未愈，那風捲也不似想象中的厲害。他暗暗冷笑，身周白茫茫的霧氣瞬間彌散，方圓丈許之地冰霜遍佈，那彈回來的冰矛便像石沉大海，消失不見。

羽化緊張地看着鬼華，他深知這秘道家的身體剛剛從重傷的狀態中回覆過來，眼下絕對發揮不出全盛時期的秘術，而動用強力的秘術，她的身體是否能支持得住真是不好説。

羽化轉頭看了看默羽，這少女的臉上同樣浮起了憂，羽化暗歎一聲“罷了”右手悄悄放在身後，默默發動了厚土魂器。

“喀拉“一聲響，人們看到那冷山周身的霧氣變化了形態，等到冷山的身體重新出現，他的左右各有一隻冰虎出現，有識貨的人當即暗叫厲害，這便是歲正秘術中的寒氣實體化之法。

“去吧！

“冷山得意地大喝一聲，冰虎應聲而動，撲向了鬼華。

鬼華終於跳了眉，雙臂振起，寬大的袍袖內金屬的光芒成片飛出，眾人看得真切，那是數十把飛刀。飛刀盡數出動，紛紛在冰虎的身上留下刻痕，卻只是拖延了一下冰虎的腳步，仍不足以將冰虎分屍。鬼華立時撇起嘴角，殺意更盛，雙臂左右平展而起，袍袖如白翼風招展。

眾人看得驚心動魄，那兩片白的寬大袍袖居然有了紫紅的顏，在風裏綻開了利刃一般的光芒，不錯，那的確就是兩把利刃。

“袖鐮！”鬼華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兩隻冰虎已是左右撲至，虎爪泛起冰冷的光芒，沉默着要撕開女人的身體。鬼華冷冷一笑，右腳後挫一步，左腳踏前，立成弓形，雙袖對準虎頭狠狠斬去。

那分明是武技的對抗，陡然間冰虎與袖鐮相撞，紅白之光裏紫電瞬間閃爍而出，兩隻碩大的冰虎居然被鬼華的袖鐮打得飛上半空，忽然就消散成冰屑橫飛。

那邊廂冷山臉大變，猛退了幾步，口劇烈起伏，一雙老眼藴滿了憤怒，沒等他開口説話，一口鮮血已是噴灑而出。這個歲正星辰的秘道家即時頹然倒地。

鬼華偏頭看了看羽化，面不悦，“你搗鬼了？”羽化嘿嘿笑道:“沒有啊，是他自己剛才沒站穩，這麼大年紀了手腳不利索也正常哈。”鬼華橫他一眼，知道他剛才發動了厚土魂器，在那冷山的腳下做了一次小小的地震，讓冷山在發動冰虎的時候沒有全神貫注。可是那確的控制魂器的能力，還是讓鬼華微微吃了一驚。

“鬼華先生好手段，只是在下不認為先生可以攔阻我們的去路。”清水顏站上了一步，“如今先生體弱，為先生計，還是讓出通路為好。”思無橫裏跨出一步，和羽化一左一右守護在鬼華身邊。默羽飛縱而來，伸手挽住鬼華的手臂。這三個年輕人，都已存下了拼死的信念。

“你説得不錯。”鬼華淡淡地回應，“十二個高級武道家，七個高級秘道家，七十三個中級武道家，十四個中級秘道家，不是我可以應付的。”清水顏讚許地鼓掌，“鬼華先生慧眼如炬，看得準，在下自是佩服的。”

“你！”鬼華伸手指着清水顏，“過去吧。”羽化等三人都是一楞，回看鬼華，卻是一臉的沉着，不像是説笑話的樣子。

“多謝。”清水顏邁步就走，風度灑然，路過四人身邊時還微微一笑，儘管羽化他們知道他的狠毒，卻也不能不佩服他此刻的風采。

鬼華就像沒有看到清水顏一樣，伸手又指向對面，“你們，都給我留下！

“人羣中一陣騷動，不知道這女人到底是什麼意思，當即有人開口罵道:“你這婆娘又想耍什麼花招？

“鬼華冷冷喝道:”你等留在此地，接我等一擊，若能不死，再過去不遲！

“此時清水顏已經走出去半里，本就沒有回頭看上一眼，那些武道家和秘道家卻心裏一陣狐疑，有人悄聲建議，“此時一鼓作氣衝過去，這個婆娘又能怎麼樣？

“就在這時，所有人忽然聽到了疾速的風聲穿出樹林，昭示着有人正在朝這裏奔來。短短几次眨眼的時間，一聲洪亮的大笑先闖了出來。

“天山許久未曾如此熱鬧了，老夫喜出望外。

“話音一落，一個灰袍老者落在泉邊，白髮童顏，一身利落，卻是羽化認識的人——離人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