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魔王擅長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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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之上,伏兵正在近,刀槍的閃光在幽暗絕壁間泛起了冷冷的光;山道之下,旌旗招展,腳步之聲在絕壁間迴響,一般的殺氣沖天。此時魔王的長笑卻悠長得不合情理,沒有人知道他在笑些什麼。
兩隻纖纖的手搭了魔王額頭上,手的主人互相怒視,卻是書岑和默羽。
魔王苦惱地甩頭,“我沒發燒,我只是想出了怎麼逃跑的辦法。只需要如此這般這般如此。”書岑化掌為指,在他鼻子上戳了一記,“什麼叫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羽化呵呵笑道:“那些歌行者説書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套路,表示很神秘。別瞪眼啊,這就説了。”羽化站在平台邊緣仔細看着飛鳥澗,測度着到底有多深。這一站竟是長達一刻鐘之久,山道上下的官兵已能看清甲冑了。
“知道魔王擅長什麼嗎?”羽化忽的失笑。
書岑撇嘴,“逃跑唄。”
“好吧好吧,我承認是我是武功差,不過逃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必須確地掌握地理形勢,要不跑不了多遠就被人追上了。”羽化伸手指了下方,“就從這裏下去,我測算過,從這裏到下面大概超過一百丈,只要我發動魂器,應該可以做出幾次繩梯,憑咱們的身法應該沒有問題。”然後又搔了搔頭髮,“唯一的問題是我需要一點時間。默羽,那個老頭好像能打的,那兩個大叔一直沒説過話,我看不透他們的實力,想來也不會差到哪去,就麻煩他們去擋住那些官兵吧。只要一會兒就成。”魔王正在詳細計劃,猛聽得轟隆之聲大作,絕壁之間彷彿有雷聲滾動,暴烈剛猛,繼而一陣陣塵沙充斥在絕壁之間。
羽化氣地一跺腳,就看到從上面走來老者離人遠,從下面走來拿兩個始終不發一言的中年漢子。再看上下兩邊的山道已然被崩塌了,堆起的石塊高達幾丈,若是沒有武道家的實力,想將這些石塊清理掉勢必花費很長的時間,而且山道崩塌,如果沒有河絡一族的幫助,要重新修繕好也非易事。
離人遠走過來笑道:“你的意思是不是這樣的?”羽化更加氣,“你是早就想到了吧?”
“這倒沒有,我只是想拖延一下敵人的進攻時間。如果是我領兵,只需要守在上下兩處按兵不動,咱們沒有糧食,撐不了幾天就得投降。”
“…這裏似乎只有默羽能輕易逃出去了。”羽化抹了抹臉,“好,接下來就看本魔王的,要知道本魔王別的不行,逃生可是專門特訓過的。”離人遠微微錯愕,心想難道大俠燕雙飛教給徒弟的就是這個本事?這時默羽輕輕地低語:“他經常被九州第一刺客追殺。”老者這才知道羽化説的是什麼意思了,不由得暗生欽佩,“能在月夜的劍下逃生,的確不是一般的本事。”可羽化怎麼聽怎麼不是滋味兒,於是裝作聽不見,徑自蹲下身去。
木蓮、厚土同時發動,魂器戒指上碧綠、金黃之光漸漸如花朵一般盛開,將羽化整個人包裹在華麗的彩中,他的臉看上去充滿了生機,如同遠古的人們在臉上圖上了生命的崇拜,既有張力又是聖潔,那是一種不容褻瀆的祭祀。
腳下隱隱傳來了震動,離人遠和兩個中年漢子暗暗驚心,他們知道那是魂器的力量在土層下穿透,然而這卻是古怪的,相比起默羽和思無的強力魂器,羽化的魂器並不能造成威力強勁的攻擊,他們覺得土層下的震動只是像鼴鼠築窩,動靜很輕,很容易讓人忽略過去,這絕不是魂器應該具備的力量。可是他們縱然見聞廣博,卻哪裏知道羽化的魂器非是暴力的魂印兵器,而是異類的星魂兵器。
腳下的震動連綿不絕,七條壯的藤蔓破壁而出,逆空而起,在平台上鋪陳。
“好了,大家每人綁一條到身上,咱們從這裏爬下去,不過這些東西只有十幾丈長,我還得在途中換幾次才行。”羽化説着話,將死狗一樣的思無綁到自己背後,思無巨大的身體幾乎都要把他壓死了,“這傢伙真的沒有夸父族的血統?”其他人笑着將藤蔓都綁到身上,一個個順着絕壁朝下爬去。
天昏暗,山風更烈,在絕壁之上爬行分外地艱難,好在這些人都是高端的武道家,雖然艱難,倒也沒一人吭聲叫苦。即便是沒有武功的杏仁也無所畏懼,想來在珊瑚礁海岸生活的他經常是翻山越嶺的。
在下行途中,羽化又發動了三次魂器,藤蔓三次從絕壁中穿出,替換原來長度已盡的藤蔓,就這樣,至少花去了一個對時,眾人無不覺得吃力。尤其是羽化和杏仁,一個揹負着思無,一個身無武功,這一個對時下來已經是大汗淋漓,唯一還算輕鬆的就是默羽了,羽族天生的輕盈身體讓她得以在絕壁上從容行動。
可這並不表示他們的處境只有這麼一點危險。
就在飛鳥澗水的聲音清晰鳴響在耳邊時,一聲尖鋭的嘯叫平空想起,眾人眼睜睜看着一條黑索從山道中飛出,直沒入對面的絕壁中去。
離人遠低呼一聲,“不好,是弩箭機!”眾人驚愕之時,又有十數條黑索沒入對面的絕壁中去,眾人看得真切,繩索的另一端是長約丈許的鋼弩箭,算上沒入絕壁的長度,只怕這弩箭至少有兩丈之長。眾人變,忽然想到了雷烈王朝的攻堅利器,這樣的弩箭機絕對是東陸獨一號的,專門用來摧城拔寨。
在眾人來不及驚歎的時候,從山道的那一端,順着繩索滑下了一名白袍人,這人也是古怪,竟是從繩索上滑行過來的,就像表演高空繩技的馬戲人,他就那麼滑到了繩索的中端,穩穩站立。山風鼓盪,白袍人的衣衫獵獵拂動,遠看過去竟如仙人臨世一般。
亙白星辰風系秘道家!
隨後,另外兩名白袍人也順着繩索滑行過來。更有源源不斷的弓箭手在其他的繩索上滑過,只是他們沒有秘道家們的秘法,都是通過滑輪吊在繩索下的。
讓羽化他們驚懼的是,這些繩索離着他們不過是七八丈的距離而已。這樣的距離,箭矢可以輕易過,即便絕壁間的山風猛烈,但他們相信這些弓箭手必是能開兩石強弓的鋭。
“媽的,拼了!”書岑向來是搶攻的,雙腕一翻,出“幻想之刃”隔空劈出。月牙形的風刃朝前方颳去。
可是那三個白袍秘道家都只是微微一笑,各自伸出了右手,三團風卷瞬間在手心噴出,立時破解了風刃,更朝着眾人的方向席捲過去。一時間風聲更烈,眾人一手抓着藤蔓一手緊扣絕壁上突出的石塊,再也無法做出任何攻擊。
這才是正經的亙白秘法,比之術武雙修的書岑不知高明瞭多少。
羽化暗叫不好,想不出一個有效制敵的方法。這時對面卻傳來一個聲音,“大殿下有令,天山魔王偷入皇宮盜寶,犯下滔天之罪,爾等就地伏法可免一死,若追隨大殿下身邊,可將功折罪,後必有重賞,但若執不悟,斬立決!”隨着白袍人的話音,百名弓箭手張開了弓,到底是鋭,他們的身體尚在半空搖晃,張弓搭箭的手臂卻絲毫不動,始終對準了羽化等人。軍人特有的鐵血殺氣順風侵襲,更強調了白袍人的威勢。
“給我時間想一想啊!”羽化的聲音透過強風絲絲分明地盪在絕壁之間…氣得書岑在他身後猛踹他股。離人遠和兩個中年漢子心底嘆氣,這個孩子越發不像是大俠燕雙飛的弟子了。
連杏仁也忍不住生氣,“通往長門的道路充滿了危險,但這不是放棄人生尊嚴的可憐藉口,你體內的星光必將隨着尊嚴的散失而斂滅。”羽化反相譏,“不知道這是緩兵之計嗎?一羣不動兵法的傢伙。”離人遠忽然猛烈地咳嗽起來,他以前便是以兵法聞名天下的…
倒是默羽一直不做聲,輕輕盪到羽化的身邊去,笑了一笑。羽化和她面面相對不過尺許距離,鼻子裏灌滿了她的幽香,便恍惚了起來,覺得那近在咫尺的清冷臉容足可死人不償命,那淡淡的一笑彷彿在這幽暗絕壁之間盛開的花朵。
這一刻的魔王,沒心沒肺地笑了。
那邊白袍人卻沒有他這麼好心情,冷冷喝道:“我數十聲,數完就是攻擊的時刻,快點給出答覆。”
“十!”白袍人開始數數了,書岑急得湊過來罵道:“都這會兒了你們兩個還敢揹着我卿卿我我?死地瓜,快點想辦法呀。”説完之後把“幻想之刃”在綁縛羽化的藤蔓上比劃,威脅道:“死木頭,不準看,要不就一屍兩命!”羽化哭笑不得,“你別鬧了,讓我死前清醒一下好不好啊?”
“你別發動魂器了,這一路下來你耗費了太多神力,再胡亂用魂器,可能會死的。還是我來吧。”默羽淡淡地説着,那個白袍人的聲音正落到“六”!
羽化咬緊了下,心忽然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