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和他們謀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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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里充斥着不安的味道,兩支五人小組分別挨着壁走着,雙方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三尺,而這三尺的距離,卻讓人覺得不該輕易消除。
羽化奇怪地看着百里未平,他想不出為什麼百里未平會答應跟這個小組合作。就在一個時辰之前,這支小組忽然現身,表現出一副盛意拳拳的樣子,可羽化知道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因為他們的眼睛並不純淨。
這五人,似乎在一直收斂體內的血腥殺氣,人人剽悍個個幹練,每人都揹着一把細長的刀,那刀長兩尺,沒有護手,僅已布條纏繞刀柄,以書岑對武器的認識,這樣的武器非常便於近身搏,由此想來,這些人多半是做着黑道的生意。
書岑領頭走着,次之是杏仁,再次之是轉兒小璇,百里未平第四,羽化殿後,這樣的行進安排是為了確保杏仁和百里未平這兩個不懂武技的人的安全。四人都覺得不太自在,唯獨百里未平笑得灑,不時地和那五人談些家長裏短。
“嘯虎大哥可是坐傭兵生意的?”
“差不多吧,現在不怎麼太平,路護的工作倒是接得多些。”
“那也好,傭兵都是刀鋒上跳舞的人,做路護倒安全。”
“未平先生説笑了,都是刀頭上混飯吃的,安全不安全的顧不上了,這次來演武大會,也是想着能投軍吃口安穩飯。”
“這次殤陽演武大會第一次對民間開放,我聽説道上的朋友來了不少有名的,嘯虎大哥覺得有機會麼?”
“不過是生死較量而已。”簡簡單單的談,百里未平已將需要的資料到了手。對於常年混跡於官商兩界的他來説,看人十拿九穩,這些孔武有力的漢子雖然裝出的是一副豪樣子,但言談舉止之間的陰狠卻被他悉無二。
轉過一個彎,嘯虎笑道:“就讓我們兄弟去開路吧,算是我們合作的賀禮了。”他一招手,帶着四人衝了出去,前方是一片黑乎乎的沼澤,已困住了一組人,而一隻鐵皮鱷正快速靠近了他們。
那組人掙扎着退後,有一人慘被鱷魚咬斷手臂,慘叫着被沼澤沒。嘯虎在沼澤邊停下腳步,和四個兄弟低聲商議着什麼,時不時拿眼睛翻着那僥倖逃生的小組。這小組剩餘的四人戰戰兢兢靠着壁大口氣,臉難看之極,顯然是嚇得不輕。
百里未平站住了,壓低了聲音説:“且等等,我有話説。”四人停了腳步時,百里未平皺起了眉頭,“這些人不止是傭兵這麼簡單,傭兵是介於軍人和路護之間的一種身份,既有軍人的鐵血也有路護的疑心,可他們明顯不同,話來話外帶出的是漠視的覺,他們可能是…”
“殺手麼?”書岑冷笑。
“書岑姑娘也察覺到了?”書岑自傲地點頭,“我就是幹這一行的,就他們身上那種掩飾不佳的歹毒氣,在我眼裏跟小孩子一樣。真正的殺手得是我這樣的,漂亮、華麗、氣質佳。”
“…”四人沉默。
“如今應該怎麼做?未平你剛才幹什麼要答應跟他們合作的?”杏仁不解。
百里未平略略沉一下,理順了思路,“這麼做是為了安他們的心。毋庸置疑他們肯定是打我們的主意,羽化和書岑的通緝令畢竟懸賞驚人,但他們剛才看到了我們的實力,也許認為我們不是可以偷襲得手的,現在接近我們大概就是想趁我們疲憊大意的時候下手。”
“要依着我的意思,一刀一個全宰了。”書岑忍不住挑了眉,羽化自是知道她動了殺機,急忙扯了她,“你還是收斂點吧,我們兩邊合作,對我們的好處更大。你想想,一路過去有多少機關埋伏?有他們在至少可以擋住很多,只要我們出工不出力,嘿嘿,讓他們忙去吧。”書岑笑着捶他,“你這魔王是夠壞的。”轉兒小璇歪頭問杏仁,“你們人族有句成語怎麼説來着,‘和他們謀皮’?”杏仁翻翻白眼,“是‘與虎謀皮’!”羽化嗤笑一下,“他們頂多算‘狗’。”鐵皮鱷在嘯虎那五人聯手之下很快被收拾了,越過沼澤倒是花費了一番手腳。果然被百里未平料中,這五人對待生命是漠視的,為了越過沼澤,他們將鐵皮鱷切做了七、八段,然後踩着過去了。
血腥氣隨着他們的刀在通道里亂躥,轉兒小璇和杏仁嘔吐了一會兒才勉強振作了神,出乎眾人預料的倒是百里未平,他就像視若無物一般,依舊錶現出慣常的冷靜,讓人覺得他的血是冷的。只有書岑對他好大生,因為她也是一個不怕血的人。
為了不給書岑耍子的機會,羽化先越過了沼澤,背對着那五人小組仔細地看着夥伴們過來。有一個瞬間,他的背後沉默如死,那五人的呼一齊斂去,又一齊出現,羽化暗暗地笑了,他知道那五人在某一刻有先撲殺自己的衝動。
嘯虎最終還是放棄了,他用目光示意四個兄弟暫且忍耐。雖然羽化背對着他們,但羽化的姿勢是一個他不瞭解的“無定式”羽化的雙腳前後略分,一手在身前一手在身後,這樣的姿勢看似隨意,卻隨時能做出反擊。正因為摸不清羽化的實力,他這才先想到了自保的問題。
這十個人,就在各懷鬼胎中合作起來。
狀況詭異的並不止是他們這一邊,在另外一條道路上,一行五人閒庭信步似的前進着。這支隊伍裏,領頭的是一個高大健碩的男子,其次是一個清冷如風的女子,剩下的三人中有一個是灰頭髮的長者,另外二人則是兩個中年武者,從面目上判斷應該是兩兄弟。
這個小組的實力着實讓人害怕,所過之處通行無阻,從刀斧陣到食人藤,竟然沒有一處能讓他們停留一會,往往只是一人上前清楚路障。而期間偷襲他們的小組至少二十多個,更無一組能在他們面前討得絲毫便宜。
但這個小組也是非同尋常的,他們並沒有依照道路的指示突破宮,反而在其他的道路上游蕩,更多的時候不是在清除機關,而是在尋找其他的小組。每碰上一個小組或是被一個小組偷襲,他們無一例外地將敵人擊倒在地,以他們的實力,每一個倒下的人只能在兩天之後醒來。
沒有人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做。
但像這個小組的隊伍着實並不多見,仍有很多隊伍在血淚中搏殺,很多人死在了宮裏層出不窮的機關陷阱中,更多的人卻是死在他人之手。民間武者、秘道家大多來自黑白兩道,相互間有仇怨的人不在少數,早在進入宮之前就憋下了心思要害人,在這宮之中無法無天的地界,刀刃相向也不會有誰來主持公義,更讓他們之間的殺戮無時無刻不在上演。
有趣的是,這種相互之間的攻伐出現了很多令人哭笑不得的結果,往往一個小組滅掉另一個小組之後,轉身就掉進了宮裏的陷阱,連嘆“世事無常”的時間都沒有。有一個小組甚至躲在暗處準備偷襲的時候,就被壁上預留的箭矢穿了身體,生生看着自己的仇人隊伍從眼前經過。
一路下來,羽化等人也經歷着這種怪異的場面,經常在路上看到屍體橫陳面前,而前方的機關卻沒有任何被破壞的跡象。書岑和百里未平在此表現出出奇的冷靜,羽化和轉兒小璇則是戰戰兢兢,剩下的杏仁每路過一句屍體都要翻看一下,至少也要為那些死不瞑目的人合上眼簾,他嘴裏的“苦難”越發的多了。
羽化一直在關注着旁邊的嘯虎小組,這些人似乎一直在隱忍着什麼,沒有見到他們殺死任何一組對手,但他們的眼睛分明是那麼森冷的,有種嗜血的味道。他很容易就聯想到在故鄉的山裏那些狼看到獵物時的表情,不是因為他們不想殺人,而是他們心裏有更大的目標在剋制他們。書岑有時候會低聲提醒他,越接近出口就越危險,羽化深深點頭,每一次前進,他都覺到那五個人心裏的躁動,骯髒而殘忍。
但雙方依然很客氣,嘯虎的兄弟幾乎只和嘯虎本人説話,而且是儘量在羽化他們不在身邊的時候。羽化這邊也只有百里未平和他們談,不得不説百里未平的風度絕佳,他那種天生高人一等的貴族氣息並沒有讓人覺得反,連嘯虎這樣的人也在他面前有些心慌。
從食物的縮減量上判斷,距離兩天之期快要到了,而一處折彎處的濃墨字跡也顯示出離出口只有二十里的路程了。
羽化看着前方的道路在頂的白石微光下散發着濛濛的陰沉,心裏一動,眼神朝身邊那支隊伍一飄,看到了嘯虎臉上正閃過一絲陰狠,而他那四個兄弟,額頭處隱隱有了汗水。
看來很快就結束與狗謀皮的子了,你們真可憐啊…魔王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