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白錦頂絲紅錦羽4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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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箭出盡平生之力,去勢快如閃電,直取猛虎額心。那隻虎正昂闊步地向着目標近,也不知是否看清來何物,虎口低低喝了一聲,金箭已結結實實地
進了額頭中心,只留一段箭簇在外。
“哼!”那虎痛得暴跳起來,鮮血直。它行進速度原本不快,一旦受傷,行動登時奇快無比,甩開眾虎,風駕雲騰地撲上前來。
“小心…”雁志想都不想地擋在芷蕾面前。
但覺芷蕾温濕柔膩的手挽住了他的手:“騎上去,要快!”雁志一凜,登時明白了她的意思。俯身一把拎起鍾幽紓,跳上了那頭狂衝而來的猛虎。
那虎到背上坐了一人,更是暴跳如雷,瘋狂躥跳,雁志把鍾幽紓夾在腋下,一手緊緊攥住虎鬃,一手拉定芷蕾,雙足用力,宛如生
,那虎哪裏甩得下他。芷蕾堪堪立定,向着另一頭虎
出第二箭,這次
中虎目。那虎吼得驚天動地,想要向着芷蕾這邊衝來,卻被其他猛虎遮擋了方向,它眼珠受損,不一會便分不清楚東南西北,只是一味胡衝亂撞。這隻虎以及芷蕾騎乘的一隻虎瘋狂暴跳,縱躍反覆,即刻把原來包裹得走投無路的天羅地網衝開口子,同時也把虎羣的情緒撥亂,眾虎
出狂野之
,相互挑釁,每一隻虎都在試圖把攔在面前的虎趕開,不果,更增憤怒。
芷蕾手裏拈着第三枝箭,在出之前有那麼一會的猶豫。放眼望去,黃雲滾滾,虎嘯陣陣,還有更多的猛虎從山坳口湧出來,彷彿無盡無止,看着只覺驚心。這場以寡對眾的戰鬥力量相差懸殊已極,不論她和雁志武功如何,都不可能以力勝。她二箭引起大亂純是取巧,故計重施,倘若
起羣虎仇恨,反而引起它們對己更進一步的瘋狂攻勢,那時便勢得其反了。
最重要的是能夠逃出去,全身而退,而不是和這數百頭畜牲打架。
仰頭看懸峯如削,心中有了主意,吩咐雁志:“想辦法靠近那座山峯!”雁志答應一聲:“好!”一手抓住虎頭,強迫它偏向山峯的方向。
那虎極痛咆哮,跳躍得有半人之高,怎奈在它背上的這兩人非是尋常之人,硬把虎背當馬鞍,站得穩穩的,怎麼也甩不下來,還被雁志強迫用力,硬生生得換了個方向。
虎吼連連,彷彿沒完沒了,聽到後來,雁志芷蕾相顧失――那吼聲,分明不是出自腳下那隻傷虎,也不是出自周圍憤怒的虎羣。
吼聲來自遠方,遙遠的山谷之中,虎吼猶如驚雷,漫山遍野,聲動九天。
這一聲吼,乃是王之王,領袖中的領袖。
蔓延不絕的吼聲,含有無窮盡的威懾之力,令得逐漸暴怒的羣虎情緒也安定下來,紛紛停下各自的爭鬥、跳縱,以及嘶吼,奇怪地站立,微微側耳,彷彿都在傾聽。
當其他聲音都靜止之時,那虎嘯更加清晰,也越地近了。眾虎似有靈,自動向兩旁散開,山谷盡頭之時,一點白影映現出來。
白影如風,轉眼間到達施、許二人面前。
那是一頭雄偉豪壯的白虎,額上大大的“王”字,身軀幾乎有一般老虎的三倍大,披灑,走動間隨風飄灑,每一步都如有千鈞之重。
但兩人明白,真正可怕之處,並不是這頭虎王,而是傲立在它背上、顯得那樣弱小的那個人。
同樣是渾身,但是和虎王比起來只讓人
到無限驚恐,雙眸
光四
,直似將他所注視的人
噬下去!
人,是昨天在行獵時遇到的刺客怪人;鎖定的目標,當然毫無疑問是芷蕾。
昨在陳倩珠的阻止下退去,芷蕾就沒有多想這個人,這樣的高手,一擊不中,第二次多半不會輕易出動,而且有清雲的暗中保護,這個好象和清雲有着若干關聯的人,也應該不會接連出手才對。
但事情演變出乎意料,這個怪人居然有着號令山林之王的異能,挾此再度重來;至今不見清雲援兵趕到,很顯然,是被他引開了甚至是也可能遭遇着差不多的情形。要不然,清雲那幾位堂主説什麼也會拚死趕來的。
芷蕾僅僅在腦海中掠過此念,暗暗責備自己:“我故意出來,就是不滿意清雲的保護。一有事便想着倚借她們的護力,難道我這一生一世,都離不開清雲不成?”怪人沉默地看着芷蕾,眼中憎恨的神愈來愈濃,渾身
抖動,手掌緩緩提了出來。看他的氣勢,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會置芷蕾於死地,雁志不假思索地鬆開緊拉虎鬃的手,張開兩臂,擋在芷蕾跟前。
怪人的眼光從他面上掠過,眉頭皺了起來,慢慢地説:“你,讓、開!”他不是故意把話説得那麼慢,倒象是不怎麼會説話。每説一個字前,都要想上一會,方才出一個字,語音生澀
嘎,彷彿已有幾百年不曾説話,早已失了這個機能一般。
“費盡心機,便是想殺我這麼簡單?”芷蕾清冷的語音自後傳來,這麼緊張的時刻,她竟然還帶着三分訕笑,七分高傲“難道別無所圖麼?”怪人微微一愣,眼神倏然變幻,道:“先、殺、你!”芷蕾冷笑道:“是麼,看起來你和我真是仇深似海呢!那個命令你刺殺於我的幕後指使,想必不知道你會這麼仇恨我吧?因為,那個人更在意的必定是別的東西,其次才是我的命吧?”怪人不語,仍然看着芷蕾,只不過這一次,眼內有了深思。
芷蕾容愈加冷雋,與這怪人相對,竟然毫無懼
,眼底更隱隱透出幾分鄙夷。雁志見那怪人好不容易消了幾分殺氣,怕她觸怒於他,小心地碰碰她的手,芷蕾卻不買帳:“見不得光的刺客而已,又有什麼可怕的!”
“傲!”怪人除了單音節字以外,估計不會説更多的話,這一個“傲”字,卻無法判斷是對芷蕾的加倍厭惡,抑或,反而是因其之“傲”而有了些微看法的改觀。話音未落,但見連人帶座下虎王,忽化作一道光影,猛然躍近。
那傷虎面對虎王及那怪人,早便俯貼耳乖順不已,虎王向它撲來,更是連躲都不敢躲,前足一軟,竟爾趴了下去。
一人一虎速度實在是快,芷蕾尚不及採取相應動作,那個披了一身長的人已赫然立在面前,耳邊依稀聽得一聲冷笑,半身麻木,已被那人輕輕鬆鬆一把提了過去。
雁志想也不想地一招擊出,那人不躲不閃,只把芷蕾往他前面一送,雁志急忙收力,這一收一用力過猛,身子一陣搖晃,險些跌下虎背,心中大急,只叫:“別走!”怪人拿住了芷蕾,卻沒有即刻離開,若有所思地望住雁志,問:“慧…徒,時間?”雁志愕然不知所以,下意識反問:“什麼?”芷蕾肩胛被抓,痛得額上全是冷汗,心內卻是雪亮,這怪人與沈慧薇必定有所關聯,搶着道:“他是慧姨關門弟子!”雁志一愣,沈慧薇收他,連個入門儀式也沒有,算是哪一門子的關門弟子?再一想,這話也不能算撒謊,沈慧薇確曾教他武藝,兩人也確實師徒相稱,而且,業已去世的沈慧薇也不可能再收徒弟了。他只盤算“關門弟子”這四個字,全然不曾留意到芷蕾故意裝作漫不經心似的口而出的“慧姨”兩字,那怪人聽了,卻陡然全身劇震,電光四
的眸子惡狠狠瞪住芷蕾,一字一頓:“慧,姨?!”芷蕾閉上雙目,肩膀雖仍劇痛,她只當
覺不到,嘴角微翹,
出似笑非笑、三分譏嘲。
怪人忽然探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將雁志提到手中。
白虎縱躍如飛,拂過面龐的風如刀削,雁志偷偷轉過臉,覺芷蕾也在看他。此情此景,對她何其不利,然而清澈如泉的眼睛裏並無一絲懼意,她風範如此,教他怎能不為之傾倒,甚至寒風凜冽、身體被制,種種不得自由處,都恍然變成一種幸福,滿滿地填滿臆。
如果這是天涯路,不歸路,他希望一生一世都沒有盡頭。
他忍不住眉梢眼角,都是憧憬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