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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玉京咫尺是藍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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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海鳥飛掠,翅膀起的豁然水聲擊破她無邊暗夜之思,不能再猶豫,時機稍縱即失。

她提氣縱身,輕輕躍至走廊,再一躍到了船舷以外。那個房間裏奇異的薰香也是另有用途,因此她不肯進食,那王妃也不怎麼着急。卻沒想到華妍雪自有心法,默運玄功,這一下來內力雖説尚未全部恢復,行動已頗為輕捷。

海風面撲來,似夾着漫天細雨,打濕衣衫,頓時神清氣,連最後一絲懶洋洋的覺亦消失了。

立在船舷看這艘船,更覺大得難以想象。這是一座樓船,船體巍然,共分為五層,她目前是在三樓,放眼望去,星光下船身向黑夜裏延伸,一眼看不到船頭,白船身煥出隱隱傲人的光芒。

她彎側身,繞船舷走了許久,整座船似都已入睡,靜悄悄不聞聲息。但知在船舷上非長久之計,只要有一絲天光,就易為人覺。

回想自鼓樓下的戰起始,敵人手法之狠,設下的圈套環環相扣,無一處不是計算確,如今只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又是在滔滔海面之上,與之起正面衝突那無疑是極不明智。

這樓船如此之大,既非客船,亦非遊船,海上行動不便,必然備有其他船隻為它提供常所需,備用艇估計也不在少數。最好的辦法,就是能瞞天過海偷到一條船,神不知鬼不覺地離大船母體回到岸上。

樓船共分五層。那些人想着法子軟她,且不論用意為何,至少在表面上不敵意,甚至別有用心地冒充她生身母親,可見對她頗重視。由此猜測,自己所處這第三層,不會是普通下人所住。以此類推,向上四樓,可能更為重要,説不定這艘船的主人就在那裏。至於頂層,不會是太重要的地方,更多用於海面觀測、指揮。而三層以下,當是一般下人及常所需之處。

她當機立斷,立即握住一大的桅杆,剛要向下滑行,忽見船桅一側,亮晶晶嵌着某物,仔細看去,三匝細若絲的鐵索縱橫延伸,若不是正巧波心映着天光盪出些許金屬的反光,難以想象當碰到這些細索之後,驚天動地的反映。

不能通過船舷下去,她只得重新躍回兩邊艙房的樓道。

這一回更是小心異常,行動間先看清楚前方有無暗號、機關,不似方才那般魯莽。

船的樓層裏面也是空廊深峻,彷彿走入一座樓,妍雪幾乎分辨不出道路來了,募然一道淺淺向上延伸的樓梯呈現於目前。樓梯上方,隱約有着朦朧的星光撒下來。

她本意是要找通往樓下的路,實在不願多事,然而那層如水般緩緩動的星光,令她無比好奇,猶豫了一小會兒,獵奇之心終究戰勝一切。

扶梯欄杆觸手生冰,是以黃銅鍍金所鑄,樓道並不寬闊,看船體的氣派,這道樓梯應該並非主道。向上轉過一道彎,她陡然間屏住了呼,愕然不能自已地頓在了樓梯口。

穹形天幕上滿是星星點點的寶石,奇光奪目,仔細看去,彷彿還隨時間的動而不可察覺的移動,枝形水晶大吊燈垂落至地,璀璨華麗,光芒煥綺,似乎墜落到人間的滿天星辰――樓梯下所看見的淡淡星光,想必正是由它出。四面牆上繪有各種圖案的鍍金雕花淺浮雕,廳內所有傢俱及裝飾盆景均以純銀打造,中央高台之上一張氣勢恢宏的純銀座椅,大紅金線錦緞靠背,其下同樣一張純銀腳踏。

自幼生長於清雲園,也曾去過有大離朝第一富宗家那樣的寬門闊户,可是,如此奢靡繁華至無以形容的景象仍然使妍雪有剎那間的失神,隨之而起的,是十二萬驚詫。

這樣的驚詫,使她頓然打消了伺機身的念頭,這種景象,確實無疑是那號稱七海之王的南宮家族了,她決定,留下來,看看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家族,是誰在縱如此一個財富足可與國相爭的門閥,而他們,冒認她為女兒的真正用意何在!

大船一直是極其安靜,僅聞擁船輕拍的海之聲,然而就在這時,卻突兀地傳來一記輕響。

極輕極微,象是一片落花飄墜,或是一縷清風掠過鬢,妍雪立時躍出,已是遲了,她肩上添出一隻手,纖長秀氣的手指,卻藴含着她不能輕視的力量。

她若無其事,鎮定地站着,在那隻秀美的手刻不停留地點過她周身幾處大,使她有力行動、無力使劍以後,方莞爾笑道:“抓捕走失人口麼?”便聽得一個柔和的嗓音,不緊不慢地回答:“華姑娘聰慧過人,我早就勸過母親,不該以那樣的法子欺哄於你,奈何她不肯聽。”

“不該以那樣的法子,依你之見,應當用什麼樣的法子來騙我呢?”妍雪微微偏過頭,審視她面前的少女,神間並不驚訝“是你。”温柔的聲音,嫺的大離語言,就是成湘遇害那一晚,她所遇見的神秘莫測的少女。靜靜地站於燦爛華燈之下,眼眸與長粹然煥出無數寶石般的細小光芒歡舞跳躍,雪白長衣把她的身形籠罩的如在雲裏霧間。妍雪那夜胡攪蠻纏,始終未能見到她的真實形容,眼見如此明豔照人的容光,也不由微微一驚,目不稍瞬地盯着她看。

少女看她咄咄人的目光,那種興趣的樣子,似把她一口口吃下去,她雖佔盡上風,反而靦腆不已:“你看什麼?”

“驚豔,這就叫驚豔懂嗎?”妍雪笑嘻嘻地胡説八道,忽然伸手摸了她一把面龐,那少女不防有此舉,竟未躲開“真是想不到,原來是這麼一個我見猶憐的小美人呀!”那少女笑又不是,惱又不是,一時之間竟手足無措,面靨飛起兩片紅雲,咬着,跺着足,悄聲道:“你這…”她忽然靜止下來,側凝神聽着什麼,妍雪也學她用心地聽,彷彿聽得有物撞擊,更隱約有混亂的人聲,只是那個聲息飄忽不已,判斷不出是在哪個方向,頭頂或足下。

那少女臉現無奈之,輕嘆了口氣,眼光卻輕飄飄地向華妍雪瞥了過來,與之一觸即走。妍雪不大奇,這模樣,倒象藏着什麼虧心事一般。

她來不及多想,少女輕拍兩掌,對隨之躡足出現的侍女吩咐:“送華姑娘…”一頓“到我房中。”不去理會妍雪對此安排有何反映,她即匆匆奔出大廳的主要通道口。那道寬闊容五肩並行的樓梯盤旋而上,探向大船的另一層面。――妍雪最初的估計正確,三樓是嘉賓所住,四樓才是真正主體,為全船最重要之人居住着。

那少女片刻間奔到一間房的門口,虛掩的門口瀉出一地明黃燈光,而種種響動也分明清晰起來。

那少女卻陡然站住,面上現出猶豫而為難的神情。就在這時,突然出更大的動靜“砰”的一下,摔在厚厚的地毯上面,聲沉而悶滯,但聽得出摔東西的人一定滿腔怒火,緊接着又是七八記相類的響動,然後是某個咆哮的聲音:“拿出去!這裏的東西,我餓死也不吃!”少女無聲地嘆了口氣,推門而進:“你又脾氣了。”室內,銀少年似一座冒着火簇的冰雕――冰雕怎能冒火,冒火的又怎能是冰雕?那少女卻偏偏生出如是之想。――幾個侍女都戰戰兢兢,如臨大敵。

少年狂怒地轉頭,手邊能摔的東西全被他摔過了,然而少女的出現無疑令他更加大了狂暴氣息,四顧無物可取,不假思索地抓住一名侍女的肩,將之死命地摔出去。

他全身功力已為‮物藥‬所控制,儘管如此那不諳武功的侍女仍驚得失聲大叫。少女一伸手,輕輕鬆鬆接住了那個撞擊過來的身軀,吩咐:“都退下吧。”一眾侍女如獲大赦,忙不迭地退了出去,少女掩上門,扶正了倒地的椅子,撞歪了的桌子,把繡枕、錦墊一一俯身拾起,眼見着潑翻一地的玉爐香,折損一角的白玉鎮紙,以及四分五裂的琉璃盞碎片,她心境也似秋雁亂飛,不堪收拾,低聲道:“就算我暫時困住你,那也是為你身體着想,何苦生這麼大氣?”雲天賜睨視這名一開始曾給他莫名好的少女,嘴角挑出一抹冷冽笑意:“好不容易,郡主大人又肯現身了,真是榮幸呀!”少女愣愣地望住連珠帳被撕裂以後滾落一地的珠子,聽着他與那個頑皮少女一模一樣的刻薄,臉有些蒼白,神情卻怔忡起來。

“我們在山上,彼此不是很融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