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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長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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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艾看着衝着自己殺過來的西涼騎兵,嘴邊掠過一絲冷笑,將軍和賈先生他們對這個貪婪的馬兒估計得太準了,他雖然明知道已經落入了陷阱,依然難以抗拒攻陷上城帶來的強大誘惑,他中計了。他只看到左翼是最弱的,並不代表他看出了中軍是最強的。

鄧艾在親衞和二百女衞的拱衞下,冷靜的擎起了手中的令旗。

一百步,城頭的守城弩靂車開始轟鳴,伴隨着一陣陣震顫,一陣陣長箭和巨石飛躍過鄧艾的頭頂,傾瀉到正在衝鋒的騎兵隊伍中,將伏在馬背上的騎兵穿、砸成泥,它們雖然不能完全擋住這洶湧的洪滾,卻起到了關鍵阻礙作用,一匹匹悲鳴的戰馬、一個個倒地的士卒無時不刻在影響着整體的進行速度,騎兵雖然還在盡力衝鋒,但他們的暢的攻擊受到了致命的影響。

八十步,陣中的強弓手開始發威,他們在前排盾牌兵和長矛手的保護下,將手中的長箭盡情的放出去,在空中飛躍過八十步的距離,象一羣噬血的幽靈,撲進騎兵隊伍中,奪走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強弓營的箭雖然沒有守城弩得那麼遠,也沒有守城弩那樣強勁的力道能一箭穿人馬,但是勝在數量多,近千人的強弓營一起發,數息之間就是上萬支長箭,這樣密集的箭陣對手持大盾的重甲步卒也許作用不大,便對於只穿着簡陋的皮甲、舉着輕巧的圓盾的騎兵以及本有護甲的戰馬來説,強弓營的集就是一場噩夢。

圓盾遮不住全身,皮甲也起不到太多的防護作用,騎兵們所能做的就是儘快地衝過去,衝過這段距離,衝到曹軍的陣中去,利用騎兵強大的衝擊力。撕開曹軍布在最前面的長矛陣,然後就可以用手地長刀肆意的砍殺那些步卒了。在此之前,他們所能做的,就是極力催動下的戰馬。直到自己中箭身亡,或者戰馬中箭倒地,將他們拋出去,被隨後地戰馬踩死。

可是。事情遠不是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急速衝鋒的騎兵經過守城弩靂車和強弓營的蹂躪之後,衝到曹軍陣前的時候,並不能馬上殺入陣中,他們還要面對栽在地上的拒馬。拒馬因為是匆匆栽成地,所以並沒有前後布成縱深。只是薄薄的一排,不少騎兵不願意下馬去拔,那樣要面對曹軍弓箭的肆,他們選擇了躍馬而起,跳過一人多高的拒馬,直接攻入曹軍的陣中。

這似乎是個好主意,又不是個好主意。

直接跳過拒馬,需要在快速的奔跑中極好的控制住戰馬起跳的位置,提前些。就無法跳過拒馬。很可能落在拒馬上,被巨大的尖木樁刺破戰馬地腹部。而拖後些,就可能還沒有起跳。就直接撞在了拒馬上。就算起跳及時,他們還要面對在空中時被人當成活靶子地危險。

很顯然。即使這些羌人從小就騎在馬背上,能做到這一點的還是少數,只有數十騎躍過了虞馬,衝向了長矛陣,而更多地人不是撞在了拒馬上,就是戰馬的後蹄被拒馬勾到而摔倒,或者直接被拒馬刺穿了馬腹,掛在了拒馬上。薄薄地拒馬陣前後很快就堆起了一層屍骸,衝陣的騎兵在密集地弓弩殺傷下,死傷慘重,西涼人發狂了,他們不管不顧,有的催動極速的戰馬瘋狂的撞擊拒馬,有的跳下馬用手中的刀狂砍,用肩扛,用手刨,視頭頂如雨的長箭而不見。他們用一條條人命,換來了十幾架拒馬的鬆動,在曹軍陣前打開了一條通道。

後面的騎兵沿着這條通道一湧而入,就象是決了堤的洪水,肆意汪洋。不過因為前面損失慘重,現在雖然打開了通道,衝過去的人卻不過千人,面撞上了以鐵甲營為首的步卒。騎兵們縱馬衝擊前面的長矛兵,一匹匹戰馬被鋭利的長矛刺穿,倒在了戰陣之前,馬上的騎士有的被呼嘯的長箭死,有的被倒地的戰馬壓住,還沒來得起身就被曹軍刺殺,有的從倒地的戰馬上飛身躍起,撞入曹軍陣中,隨即被亂刀砍死。

但是頑強的西涼騎兵誓死不退,不依不撓的衝擊着長矛陣,哪怕是面對死亡,他們依然要出手中的箭,刺出手中的矛,扔出手中的刀,用戰馬,用自己的血之軀,一次次的撞擊着曹軍的戰陣,長矛陣的傷亡急劇增加,慢慢的鬆動了,如巨衝擊下的堤岸,終於承受不住,嘩啦一聲轟然倒塌。

騎兵們歡叫一聲,吼聲如雷,從缺口處縱馬而入,肆意殺戮,努力的將缺口擴得更大。*鄧艾冷笑一聲,揮動手中的令旗:“命令鐵甲營劉封上前堵截,劉磐、雷銅率強弓手支援。”自從江東平定之後,劉封就跟着曹衝來了關中,在鐵甲營擔任郝昭的副將,鐵甲營是曹衝的親衞步卒營,訓練任務很重,但實際戰陣機會卻並不多,他每天聽着外面打得熱火朝天,自己卻無仗可打,早就手癢癢了。剛才曹軍派女衞去救援城門口的鄧艾,而沒有派鐵甲營,他還有些不解,但不解歸不解,只能忍着。這次鐵甲營被派來和鄧艾部合作充當長鎩軍的左翼,他本來以為又是陪人家看戲,自己撈不着仗打,可是沒想到天從人運,馬超居然選擇了他所在的左翼作為突破點,這讓劉封樂得美滋滋的,一直在摩拳擦掌的等着出擊的機會,現在一聽到鄧艾的命令,他馬上帶着人衝了上去,興奮的大吼了一聲。也許因為興奮過度,他的聲音有些走樣,聽起來怪模怪樣的,不過他的刀卻沒有走樣,面對着正在砍殺步卒的西涼騎兵,他一躍而起,長刀帶着厲嘯聲,橫斬而下。

一刀兩段。

一股鮮血沖天而起,噴了劉封一頭一臉,血腥味刺得劉封狂意大發,他再次大喝一聲。左手盾牌架住一柄砍來的長刀,右手長刀反而起,將一名敵兵的手臂砍斷,那名敵兵慘嗥着。飛身撲下戰馬,想要用身軀去撞翻劉封。劉封才沒空理他呢,一閃而過,長刀將另一個敵兵斬殺。而他的身後,那名手臂已斷的騎卒已經被三柄長戟挑起,遠遠的拋了開去。

鐵甲軍手中的長戟翻飛,本無視西涼人出地箭,他們結成攻勢凌厲的小陣,相互掩護。穩步上前,手中的長戟勾、刺連連,騎卒們失去了速度,手中的兵器又不及鐵甲軍地長戟,弓箭又無法奏效,馬上陷入了全面被動之中,好容易衝殺進來的士卒很快就倒在了鐵甲軍的長戟之下,鐵甲軍所到之處,只剩下一匹匹無主的戰馬。和失去了戰鬥力倒在地上呻地士卒。

劉磐和雷銅羨慕的看着劉封帶着鐵甲軍大步前進。指揮着手下抬高箭矢,向前遠處狂。他們所部已經是傷兵累累。除了強弓手建制還算完整之外,其他的士卒已經所剩無已。不可能再象劉封那樣衝上去廝殺。可是有着鐵甲軍在前面阻擊,又有了關鳳帶領的女衞在一旁看着。這些士卒象是吃了興奮劑似的,象瘋了一般死戰不退,看他們那樣子,恨不得趕到鐵甲軍前面去殺個痛快,也好在這些女人面前顯示一下自己絕不是孬種,而是一個真正的漢子。他們要用自己地悍勇,來洗涮要女衞來救援自己的恥辱,要不然他們以後就再也無法在其他士兵面前抬起頭來。

五千騎卒雖然用自己的血之軀打開了曹軍左翼,卻因為後繼無力,又被殺了出去。小半個時辰的戰鬥,五千騎卒只逃回去百十人,曹軍也損失兩千多人,他們面前一百多步的戰陣上,堆着一層層的屍體,在屍體上的長箭如同密密麻麻的雜草,霹靂車拋出來的石塊已經看不清原,上面沾附着一片片血,濃烈地血腥味凝聚不散,讓人慾嘔。

“曹軍地弓弩實在太強,我軍雖然衝過了箭陣,打開了拒馬,衝破了長矛陣,但是前面的損失太大,兵力不足,所以…”一名逃回來地將領跪在馬超的馬前,牙齒打顫地説道。

馬超凝視着前面的戰陣,面沉如水,他忽然笑了一聲説道:“曹軍地箭陣是猛,可是他們這麼不惜代價的放箭,又能支撐到什麼時候,我看了一下,剛才他們的箭陣已經稀了不少,霹靂車也沒有再放石塊,如果再衝一次,我們一定能輕鬆的破陣。你,有沒有信“我…”那名將領想起剛才曹軍如急風驟雨一般的長箭,心存疑慮,一時沒敢答應。

“哼!”馬超冷笑一聲:“身為偏將,全軍覆沒卻獨身而還,豈能留你。”他催馬上前,手中的長矛如靈蛇般的一抖,那名將領還沒有回過神來,已經被挑在了矛尖。馬超單臂舉着長矛,輕鬆自如的挑着那名已經氣絕依然雙眼圓睜的將領,在陣前來回走了幾步,厲聲大喝:“貪生怕死,畏敵不進者,殺無赦。”士兵們鴉雀無聲,暗自心凜。

“曹軍的石塊快用完了,霹靂車就成了廢物一堆,長箭也消耗一空,現在你們的眼前,就只有那一排匆匆埋下的拒馬。*衝過這些拒馬,曹軍就是你們的獵物,象羊羣遇到狼一樣,任你們宰殺。拿下上城,生擒曹衝,你們想要什麼就會有什麼。”馬超縱聲大喝,抬了抬手中的長矛,再次宣佈:“臨陣退縮者,殺無赦。”他轉過頭,冷森森的目光看着那百十個體若篩糠的殘卒,大聲喝道:“你們是願意象個男人似的再衝一次,還是要窩窩囊囊的被砍頭?

“我們…”那些士兵猶豫了一下,馬超本不給他們考慮的機會,一揮手,如狼似虎的親衞馬上衝上前去,手起刀落,眨眼之間就將這百十個人斬殺在陣前。

所有的士兵都驚呆了,馬超殺人是正常的,可是這樣屠殺自己的士兵卻讓人震驚,這些人並不是臨陣逃,他們是拼光了幾乎所有的人馬之後,破陣無望,才從陣前退了下來。可是卻被馬超以臨陣退縮的罪名斬殺一盡,大家都受到了馬超的殺意。不破上城,大家都沒有活路。

“大盾上前,先拆了那些拒馬,中軍騎兵隨後跟上。”馬超惡狠狠的下令。

“將軍。曹軍變陣了。”一名副將提醒道。

馬超舉目望去,只見曹軍左翼慢慢向後退去,退到了重甲步卒地身後。馬超笑了,看來曹軍剛才損失也不少。左翼無法再經受一次攻擊,所以提前退下去了。不過,沒有了守城弩靂車的支援,就算這些重甲步卒也擋不住上萬騎兵的衝擊。

“他要顧着左翼,中軍必然薄弱,這次我們不衝左翼了。直接衝擊他的中軍。”馬超傳令下去,命令城東地馬種回援,留下五千騎兵防備曹軍的右翼騎兵,用一萬騎兵衝擊曹軍的中陣,力求一戰破陣,斬殺曹衝,以竟全功。

曹衝看着跪在馬前的傳令兵,和聲問道:“朱將軍和帥校尉什麼時候到地何家山?”傳令兵大聲回道:“今天凌晨,郝將軍與姜將軍已經在何家山佈下了阻擊陣勢。再有朱將軍和帥校尉增援。郝將軍説,他可以保證。無一兵一卒可以通過何家山南逃。”曹衝呵呵的笑了,朱鑠的轉身在他的意料之中。既然這一戰不能讓他大敗,曹丕給他的任務反正已經失敗了。再不投降連他自己都保不住。張遼解除了吳質的兵權,朱鑠又轉了風向,曹丕留在關中地三釘子,只剩下司馬懿一人,可惜這廝實在太明瞭,關鍵的時候居然做起了縮頭烏龜,不給自己一點機會要他的狗命。

有郝昭等人帶着七八千人馬在何家山埋伏,馬超想要輕鬆通過何家山南逃,顯然有些不現實了。既然如此,這裏就沒有必要再和馬超拖延時間。他思考了片刻,大聲對城牆上的賈詡説道:“賈先生,按計行事。”

“喏。”賈詡難得的出了一絲笑容,揮手下令,不久,城中一股狼煙沖天而起,在大風中久久不散,直衝雲霄。緊接着,幾個赤着上身的壯漢抖着渾身的犍子,用力捶動了城頭的十幾面龐大的戰鼓。渾厚地鼓聲在上城上空迴響,敲擊在每一名士卒地心頭,伴隨着越來越急的鼓聲,將士們熱血**,興奮難抑,他們握緊了手中地武器,熱切的等候着上官地命令。